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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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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去寻关玉珂,而是先顺路往大厨房转了一趟,在大厨房外等了半天后,拿着东西往合玉居来。

沈云西一进院门,竹珍就往墙角边指了指。关玉珂背对着人蹲在墙角边,人缩成团,肩膀一抖一抖的。

骤然找回记忆,面对此等难堪的局面,不能接受,心下难过,这很正常。

沈云西不太会安慰人,她没说话,手里端着叫大厨房做的臭豆腐走过去,在她看来,说再多的好话,都不如一碗美食来得有用,治愈。

然她才走近,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听见哽咽啜泣声,而是一阵满含怨愤的“呸呸呸”的声音,她说的大概是域外离国的语言,叽里咕噜的听不明白,一大段一大段的话里,只隐约夹杂

着几句字正腔圆的大梁官话"狗东西!"

"杀千刀的板砖,你欠我的拿什么还!""老娘以后再也不在路边看热闹了!啊呸呸呸……"

沈云西: ".…"啊,原来不是在难过。是她想当然了。

沈云西掉头就走。

关玉珂却已经嗅到了她最爱的臭豆腐味儿,瞬间就蹦了起来,拍拍裙子追上她, "苏夫人?"

沈云西把碗递给她,关玉珂深深地吸了一口味儿,泪眼汪汪地看向沈云西, "苏夫人,你真是个大好人!还专程给我送臭豆腐吃的。"

她捧着碗,拿起筷子美美地吃了两块,才笑嘻嘻地说: “你不用担心我,我好着呢。”

沈云西打量了一下她,没吭声。

关玉珂虽和她相处不多,却也知道这位苏夫人,大多时间不太爱言语交际。看起来有点冷淡,但其实是个好心肠。

但她本性和失忆后不同,是个话多的,边吃边自说道: “虽然丢人,可都已经发生了,人就得往前看,我还年轻得很呢,犯不着为这狗屁一样的两年难过自怨。本来又不是我的错!"

关玉珂是自小就捧着长大的,她的人生信条向来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弄死别人。"等我治好你相公,接我的人也来了,我再回去收拾他们。"

关玉珂悠悠地吹了一口碗里的热气,眼中浮起冷意: “我一定好好孝顺他们,做一个‘好’儿媳, ‘好’妻子。”就是不知道,他们承不承受得起,她这份厚重的“情谊”了。她咬着嘴皮儿,发出怪异的语调。

沈云西一歪头, "挺好的。"那她接下来就负责看戏好了。

关玉珂吃完臭豆腐,要了纸笔,写了封信,而后出府走了一趟。待回来已经是黄昏了。

沈云西知道定是联系人去了。她跟关玉珂说过,曾有写信送往红药宫,可红药宫离得远,离国更远,一时半刻定然赶不过来的。

她估计是等不及,另有打算了。

天渐黑下来,关玉珂又随沈云西去看卫邵。

云上院里蒋院判还守着,正捻着关玉珂开的药方子,和手

下的御医长吁短叹,见到关玉珂走进门来,更是露出佩服的神色来,并不仗着年纪作势。

而关玉珂虽是天才,也不恃才傲物,两个年龄相差几十年的人,相谈甚欢。

他们交谈医术,商讨诊治相关,沈云西就进屋里去看卫邵。

关阿玉回归为关玉珂,她彻底放心了,凑到床边听了听,见卫邵呼吸平稳,就寻到榻上坐着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那头齐大夫人和齐立椋鼻青脸肿地回了齐家,引得全家人都怒火中烧。

“二弟,这都怪你!京里这么多大家小姐你不要,非要从乡底下的地方娶这么个女人回来,现在好了,受苦受罪了吧!"齐立申两个鼻孔里哼出气。

齐二夫人今天和齐大夫人一起被京中小姐指骂,到现在还垮着脸,气说: “大嫂立椋,不是我说,你们也太没用,连个人都拿不回来。"

齐大夫人头疼手疼,全身都疼,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国公府仗势欺人,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

齐二夫人哈道: "那又不是我的媳妇,凭什么我去!"

齐立画不以为意: “国公府不肯放人,咱们告诉太子殿下不就好了,叫太子表哥和姑母下个令来,她还不就乖乖回来。"

听齐立画提起宫里的那两位,老太爷齐院使拍了筷子,沉下脸来, "怎敢拿这种事去烦娘娘和殿下!最近宫里也甚为不顺,你们还敢去添堵?"

齐家里吵吵闹闹,没个安宁,一家子人及至半夜才歇。

第二天一早,沈云西手下的书铺雇了几十号人连着一天两夜,加工加点,也终于铺上了印好的话本子。

齐家一直有使人盯着这边。一见铺上写了沈云西大名儿的,连忙就赶了过来。

书铺掌柜的看到这第一个买书人的慌张样子,脑子一转就明了,当场加价,直接比了五根手指头, “一本二十两,要就给钱。”

“你怎么不去抢?!寻常不是只要百来文!”这一本却直接翻到二十两,这合理?

"你是齐家的吧,抢的就是你们家的,爱要不要,不要就走开些,耽误我做生意。"书铺掌柜拎着一把鸡毛掸子,唰

唰唰地扫。

那仆从虽气,但想着反正也不是用自己的钱,犯不着为主家心疼,恼了几声,还是付了银子,在齐大夫人一连串的喝骂里,以二十两的高价捧回了一本话本子。

齐大夫人看着话本子里的内容,越看越心惊,脸一寸一寸地直变得蜡白。这话本子里,真是写得好详细,与他们素日磋磨关阿玉的事,竟是半点不差。

齐二夫人也是慌了神: “不得了,不得了,大嫂,这事儿要闹大了!闹毁了名声,我们挨骂事小,怕是要连累宫里的娘娘和殿下啊!"那两位可是他们富贵的根本!

齐大夫人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她切齿道:"不行,不能叫这话本子作实了!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咬死了不能承认!"

齐二夫人还六神无主,就被齐大夫人一拽,出了门去了。

沈云西没想到齐大夫人昨天才走,今天又来了,还是以这种姿态。

早上还有点凉,沈云西拥着披风,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前,看着跪在下方委屈哀哭的齐大夫人和齐二夫人,心中一哂。

“我是不晓得什么地方得罪了沈夫人你,还是沈夫人听信了我那儿媳的谗言,一时糊涂,才写出这样不实的话本子来。

我本不该这般上门来的,但有道是三人成虎,流言毁人,这东西已经传开来,我家里子辈儿孙不能因这些子虚乌有的玩意儿毁了啊,还请您高抬贵手,容我们澄清则个儿。"

国公府外渐渐地围了不少人过来,齐大夫人也还是跪着不动,她很豁得出去,只要坐实了这话本子是假,保住了名声,届时淑妃太子自有借口为他们作主,还怕没有面子里子?

她脸上还有昨日的伤,又半散着发髻,字字哽咽,高门贵妇行事至此,可见是百般无奈为之,叫围观的人不免有些偏向,对沈云西露出谴责的目光。

沈云西眉头都没动一下,只道:"你待如何?"

齐大夫人大声道:“还请沈夫人让我那儿媳出来,容我和她对峙辩驳!”

“我这不就在吗。”关玉珂慢悠悠地从后头走出来, "你打算在哪里对峙?是这儿?还是与我一道往你们大梁皇帝跟前讲个清楚明白?"

“大梁皇帝?你怎敢如此称呼陛下!”齐大夫人自

认抓住了关阿玉的把柄,跳身起来,义正词严地喝道: “你在家里惯来放肆,到了外面也敢轻忽天威,沈夫人,大家,你们且看她,她都敢对圣上不敬,可见何其大胆,又怎么会在我们家里头受到半分苦楚!"

沈云西不言语,只看戏,关玉珂踮脚往远处张望,突地一笑: "本宫非你们大梁人,身在离国皇室,这么称呼一声并无不妥吧?"

齐大夫人不想她这么镇定自若,再听言语不觉一愣,甚觉好笑:“什么离国皇室,你在说什么?"

关玉珂还没回答她,就在这时,在众人惊骇的注目下,一队来自皇宫的黑甲侍卫涌入人群,当头的将领和内侍齐向关玉珂做礼,呼道:“可是离国百荣公主殿下,皇贵太妃,您的姑姑已奏明圣上,叫我等请您即刻进宫,皇后娘娘也已在宫中设下宴饮,邀您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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