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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顿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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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大学毕业第二年在最贵的小区买了套房子,还是用的第一桶金。再看看程新余,毕业四年,考公考不上,男朋友也没了,每个月拿着那么点可怜的工资,都不够她交房租的。要不是父母明里暗里补贴她,她早饿死了。

人比人,气死人呐!

就在她感慨万千时,靳恩亭呢喃细语: “我不喜欢高楼。”

程新余问:“为什么?”

男人偏过头,露出一截锐利流畅的下颌线,眼神幽暗深邈,“楼高了,人和人就远了。”【注】"那你还买28层?"

“精言公寓开盘的时候很抢手,青陵的富二代们人手一套。我抢得晚,只有28层这套。”

房子处在最好的地段,家里的一应家具家电也都是顶配。装修简洁明快,低调中透露着无形的奢华。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冷清了。空旷,冰冷,好像有回音,置身其中感受不到任何烟火气。程新余觉得靳恩亭平时肯定不烧饭的。他家纤尘不染的厨房证实了她的猜想。她靠在推拉门旁,真诚发问: "敢问小靳总,我们晚上吃什么?"

他说上他家随便吃点,看样子是吃空气。

靳恩亭认真回答她: “我们可以点外卖,你想吃什么都行。”

程新余: "……"

"

冰箱里有菜吗?"点外卖太慢了,她决定自己动手。靳恩亭回房换衣服,丢下话:“你去翻翻看。”

巨大的双开门冰箱威武霸气地立在客厅一角,像是看家的护卫。

程新余拉开冰箱门,保鲜那层存了满满一柜子瓶装山泉水,都是同一个牌子的。除了水就是听装啤酒,其他一样没有。资本家的冰箱跟资本家一样不食人间烟火。所幸她在冷冻那层翻出了两盒速冻馄饨。

看包装应该不是超市买的,而是手工包的。被精心装在保鲜盒里。她猜应该是靳恩亭母亲为他包的。

她举着两盒馄饨朝卧室方向问: "馄饨能煮吗?"

“我家有馄饨?”靳恩亭换好家居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穿绿色的棉质家居服,短发服帖的压下来,五官浸润在灯光下,冷硬的线条柔化掉,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好像平易近人了许多。

白天在公司,他西装革履,一副业界精英的派头。晚上在她家,他根本不穿衣服。程新余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居家的装束。

不得不承认,这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任何衣服都能轻松驾驭。一套家居服都能穿出男明星拍广告的既视感,出奇的养眼。

程新余举起手中的保鲜盒给他看。

靳恩亭想起来了,这是祁女士怕他饿死专门给他包的馄饨,让他时不时煮一盒。他工作忙起来哪顾得上这些,一直搁冰箱里冻着。

他抿嘴说:“煮吧!”

程新余拿上两盒馄饨去了厨房。

她从碗橱里翻出一只汤锅,接上水,放在燃气灶上烧。她靠在灶台旁,安静的等水开。

她微微垂着脑袋,栗色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发尾带着点不安分的微卷。小脸清秀耐看,灯光打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安静美好。

说实话,程新余并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她生来一张国泰民安脸,五官大气,干净中带着点挠人心

神的美。就是这点美一直勾着他,让他忍不住好奇衣裳之下那曼妙的曲线。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他很清楚,他对程新余就是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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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火苗扑腾一灭,程新余恍然一怔,脱口而出: “关火干嘛?水还没开呢!”

他靠近她,大手绕到她腰后,轻轻一使劲儿,将人抱上料理台。

清冽熟悉的雪松香铺天盖地侵袭而来,那是深秋的松木,干净好闻。他捧住她的一边脸颊,呢喃低语: "等会儿再烧。"

程新余晕头转向,不知置身何处,更不知今夕何夕。灯影昏黄,摇摇晃晃,延展出大片虚白。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段淅淅沥沥的雨声。窗外广玉兰似乎在风雨里摇曳。雨水淌过经络分明的叶片,发出一串串淋漓未尽的滴答声。

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出租屋。她把自己藏在里面,门窗锁死,不让任何人扣开门扉。

眼前暗影重重,她极力睁眼,借着灯光仔细看近在咫尺的人,他迷人而又危险,她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她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黑洞里,不知道边界在哪里。

她很怕自己后面无法全身而退,可又着实不舍得放弃这份温暖。

人呐总是这么矛盾,一边害怕,一边又痴迷。理智和本能相互撕扯,形成相悖的两股麻绳,不知谁才能占据上峰。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夜风拍打窗户,发出细微的声响。微风携裹进窗外湿寒的空气,冷却了室内的温度。程新余瑟缩了下肩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靳恩亭已经进了浴室。耳旁一直萦绕着淋漓的水声,很像钢琴误触的琴音。

程新余靠在床头,闭上双眼,放空自己,突然觉得心里很空。心脏有巨大的空洞,多少东西都填补不满。

她扭头往窗外看,夜色朦胧,无边灯火绵延不尽。成片高楼倒映在她眼中,变成了紧凑的一小块一小块,很像在堆俄罗斯方块。

青陵有最美的夜景,有最热闹的夜生活。可惜都不属于她。

她很清楚自己是要离开的。她对这座城市毫无留恋。她短暂的停留一程,最终还是要回老家,回到属于她的位置。

她和靳恩亭也是一样。露水情缘,彼此相伴一段,给予对方温暖和爱抚,最终分道扬镳。

在此之前,她应该抓紧时间好好享受。

两人的衣服散了一地。靳恩亭刚刚嫌碍事,还把她的手机给甩到地板上了。程新余弯下腰,从他的西裤底下找出了

自己的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三了,马上就九点了。

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不得不说,靳恩亭这家伙的战斗力可真强悍,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停不下来。

通知栏挂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程新余逐一清理完,还剩最后两条微信消息。是郭欣然一个小时前给她发的。

当时她正和靳恩亭忙着办正事,哪里还顾不上看微信。

郭欣然: 【新余,这是曲周吧?】这条语音下附带了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很模糊,显然是抓拍的。不过曲周的脸还是很好分辨的。照片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生。女生挽着他的胳膊,举止亲密。

这个女生很眼熟。程新余很快就想起她是谁了。分明就是那天在咖啡厅和曲周相亲的女孩子。她回过去一条语音, ”是曲周。"

那边郭欣然秒回语音。她点开语音,凝神仔细听——

"草,这渣男居然是我堂妹的男朋友!"

靳恩亭洗完澡出来,卧室已经空了。程新余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散落在地的衣物被人细心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鹅绒被平铺在床上,两只枕头摆得整整齐齐,跟没睡过一样。

有人尽力将这间屋子恢复原样。

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程新余根本就没来过他家。

他踩着拖鞋追到客厅,照样没见到人影。

她短暂存在了一瞬,又凭空消失了。

灶台上那锅烧到一半的水倒是还在。靳恩亭的手指伸进锅里探了探,水已经冷透了,寒意包裹住他的皮肤,渗进骨头缝里。

他记得燃气灶旁应该还有两盒馄饨。现在只剩下一盒了。还有一盒被人拿走了。

跟第一晚一样,没留下只言片语就偷偷开溜了。

他本能地捞来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压根儿没她的手机号。这么晚了也不好再麻烦谢秘书去调员工档案。靳恩亭胸腔里的气一下子就不顺了。他咬了咬后槽牙,感觉自己再次被人白.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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