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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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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再说话。

这秘密庞大到有点荒唐。

宗杭低着头,捡了粒小石子,没章法地在地上涂来涂去,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地,也看不到自己涂了什么。

良久他才开口:“这些‘它们’是谁啊,外星人吗?要来占领地球吗?”

受各类影视熏陶,他基本上也只能想出这种设定了。

易飒嗯了一声:“遇到这些解释不清的事,往外星人身上推总没错了。”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宗杭扬起胳膊,把小石子扔进黄河。

水声太大了,小石子扔出去,连个响动都没捞着:“易飒,你们祖师爷有问题啊。”

思前想后,作古了几千年的祖师爷,像是从未退居幕后,始终不慌不忙,执行着分阶段的计划。

第一阶段,布局、等待。

他们在大禹治水的那个年代出现,身边或许还携带着“息壤”,禹传启,家天下——按说有水鬼的能耐,又有宝物助力,怎么着都能在夏朝混个高官爵位,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并没有。

反而不声不响,分别退居河畔,繁衍水鬼家族,还一手创立了锁开金汤的业务,不扬名、不入仕、不掺和历史上的各类大纷扰,务求低调,数百千年如一日,安稳求财,丰衣足食,从未出过大纰漏。

第二阶段,利用金汤翻锅,引三姓入漂移地窟,开始第一轮“嫁接”。

直到百十年前,金汤接连翻锅,眼睁睁看着大宗财富与己无缘,水鬼的能力又在逐渐丧失,长此以往,这捧了千百年的金饭碗就要丢了,三姓这一锅始终徜徉在温水里的青蛙这才觉得焦灼,但是没关系,祖师爷早已先知般洞察了一切,给出了解决方案:翻锅了吗?到了“不羽而飞、不面而面”的时候了吗?没关系,去漂移地窟吧,那个神秘的、“江流如帚处、地开门、风冲星斗”的地方。

没人怀疑祖师爷,于是1996年,三姓高高兴兴、兴师动众,就差敲锣打鼓地去了,以姓为分,三拨人,在三江源地带日夜找寻,都想拔得头筹。

最终,易家人了彩,也倒了霉,不知道漂移地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是,丁长盛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简直是个大修罗场”。

其实,那是第一轮“嫁接”,用易飒的话说,目的在于造就“先头部队”。成功率相当低,当场死了一批,剩下的被丁长盛当成了“幸存者”,集关押看管,反而歪打正着——这批幸存者,已经是“它们”了。

现在想想,也许祖师爷并不在乎成功率,出现了多少废品都无所谓,只要有几个合格的,就足以推进下一步了。

第三阶段,嫁接完成,接收使命,设法进入金汤穴,开启轮回钟,也开启第二**规模的嫁接。

“嫁接”带来了身体和意识上的双重“入侵”。

身体上,它让新死者的伤口愈合、失去机能的器官重新运行;说白了,这是一种生长生命力,但尺度难以控制:有人长得肌骨移位、有人骨头戳破了皮肤、有人脑袋大到畸形,也有人,比如自己,除了轻微的排异反应,恢复得刚刚好。

意识上,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有人潜意识里已然倒戈,嚷嚷着“放我走,我要去办事,我要去金汤里值班”,有人虽然谵妄,但自我意识未泯,立场尚在,嗅到了潜在的危险,大吼着“弄死他们,不能掉以轻心”。

再高阶一点的,是易宝全和姜骏这种的。

易宝全得意洋洋,展望着来日图景,大笔一挥,毫不讳言“我们来了”,可惜一开始就被关押,估计一直到死,都没能出过那座砖窑。

姜骏更像条会咬人的狗,从不叫唤,从不招摇,明明知道很多秘密却一字不泄,墙壁上涂抹的,也只是最普通的那句“它们来了”——有时候,不突出、不惹眼,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那些嫁接得相对合格者,都被寄予厚望,那就是进入金汤穴,开启下一轮嫁接。

有两个人,也是出事的人里活得最久的两个,最接近成功。

易萧和姜骏。

易萧是唯一一个从砖窑逃出来的,她一路往南,直奔洞里萨湖,却不是为了找妹妹易飒,是不是因为,她其实潜意识里,也是去“接生”的呢?但以她的状态,还是差了一步。

姜骏则不动声色,走到了最后。

他借着姜家开金汤的契机,拿到了姜祖牌,进入息巢后,他先杀姜孝广,又欲攻击丁玉蝶,因为这两个,根本不是他的同类,只可惜了姜孝广,仍当他是儿子,临死前还招招容情,想把他“唤醒”。

而对易萧,还有易飒,他其实是希望“同化”,大脑相触,类似于帮助她们强化意识上的这种“嫁接”,不难想象,同化成功的话,三人就可以一起留在息巢里“值班”,坐视这嫁接反复进行,不断优化,直到这个渡口真正大规模运作起来……

环环相扣,条理分明,似乎都在祖师爷的计划表上一一实现。

现在,已经进行到了第三阶段的初期,三线轮回,至少有一线,处于半启动的状态了,难怪离开神户丸号时,姜骏笑得那么诡异。

祖师爷到底是什么人?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张计划表,几千年的跨度,未免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宗杭不寒而栗:“易飒,我们……不能就这么让它们来吧?”

尽管还不清楚它们的目的,但宗杭就是打心眼里觉得,来者不善。

任谁都知道,去别人家拜访,要先敲门。

不请而入,不是贼就是盗。

易飒问他:“不让它们来,怎么不让?息巢里你也看到了,数量那么多,真开始了,你挡得住?”

宗杭急道:“那也得想办法阻止啊,万一我们在这说着话的时候,鄱阳湖边已经有人爬出来了呢……”

他被自己脑补的场景瘆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些人爬出来干嘛?

总不见得是参与现代化建设的。

他越想越觉得刻不容缓:“咱们得……让大家知道这事……”

易飒反问他:“让谁知道?一切都只是咱们的推测,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拿什么让大家相信?只凭这本册子?信不信你发到网上去,别人也只会觉得你在编故事,或者当你脑子有问题。”

宗杭脑子里一团乱。

确实没证据,无图无真相,当初要是能在息巢里拍张照片就好了……

也不行,那些摄像拍照设备,下去了直接就失灵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说了句:“丁长盛啊,易飒,别人不信,他会信的,他研究了这些人二十多年,而且你不是说,他身后一定有个团体吗?他信了,就代表有一批人会信,人多好办事……”

易飒沉默了一会:“咱们拿什么身份去跟他说?别忘了,我们也是‘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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