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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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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也没有急于离开,唐小虎靠坐在沙发上,因为刚才过于用力,手臂的伤口又泛出疼痛来。

他拿了根烟,没点,只是含在唇间。

黄瑶走了过来,唐小虎问:“要躺下休息一下吗?”

黄瑶摇了摇头:“头发会乱。”

说着,她抬起膝盖跪上沙发,双膝放在在唐小虎双腿的两侧,跨坐在他的身上。

这个姿势极尽暧昧之所能,两人唇齿相对,胸膛紧贴,隐秘之处贴近。几乎瞬间,唐小虎刚刚平息的欲望就又升腾而起。

黄瑶伸出指尖又触上他唇上的疤,她很喜欢摸他的这道疤。

但摸久了,她又会嫉妒这道疤,嫉妒它怎么可以永远地霸占虎叔唇上这道位置。

因为是新年,黄瑶做了精致的红色系美甲。她的指甲微长微尖,又不很夸张,像是小猫从肉垫中探出的爪子一样,抓不破皮,却挠得人发疼发痒。

她的指尖划过他紧抿的嘴唇,紧绷的下颌,落到了他的喉结上。

冰凉的手指绕着他的喉结打转,感受着喉结上下快速耸动。

黄瑶好像找到了最喜欢的玩具,怎么玩也不腻。

她可以同时从虎叔的隐忍和隐忍过后的疯狂中找到乐趣,毕竟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会纵容她所有恶劣的秉性。

但这次她算错了,这次唐小虎没有再忍耐。

他把喉结坦露给黄瑶任她摆弄,手下却缓缓抽出了皮带。

方才过后,他的皮带没有系,倒是方便了现在的动作。

他的动作放得很慢,像是在刻意拉长这个过程。

任凭黄瑶捉弄从不意味着在男女之事上他是逊色的一方,他想纵容她的时候可以极尽纵容,他想掌控她的时候也可以极尽掌控。

他知道怎么掌控一个女人。

黄瑶的动作停下了,她盯着唐小虎手上的动作,目不转睛。

她的脑中划过无数的画面,无论哪一种都可以让她迅速兴奋起来。好像只要那个人是虎叔,一切他给予的都是她期待的。

但接下来她期待的画面没有发生。

唐小虎抓着她作恶的手指,绕到了她的背后,又轻易地揽过她的另一只手,用皮带将两只手缠绕在一起,一圈圈系紧。

皮带的质感比他的手掌还要粗糙,唐小虎的力量掌握得很好,既可以让她动弹不得,又不至于勒得难受。

束缚感让她紧张,却让她更加兴奋。在这个姿势下,她几乎呈现一个献祭的姿态,将身体坦白给虎叔。

她任凭他捆上双手,就是交出了一切主动权。她扭动着身体,像是在催促着唐小虎。

但唐小虎却没有了任何下一步动作,只是问道:“这样可以好好说话了?”

所以他捆住自己的双手就是为了好好说话?

黄瑶简直难以置信,她崩溃地喊道:“唐小虎你是不是不行啊!”

唐小虎笑了,是他那种独有的,嘴角向下的笑,也是他真正开心的笑。

黄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拿捏了。他就这么四两拨千斤地,显得自己刚才的一切折腾都是笑话。

她生起气来,张开嘴咬在他肩头。

但刚要下口,她突然想到他身上的伤,又悻悻地住了嘴。

唐小虎在她背上轻拍,似是在安慰:“别急,现在不行,这里也不行。”

“好吧,”黄瑶认命了,她闷闷地说,“你要聊什么。”

“聊聊以后吧。”唐小虎的声音沉静,显然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黄瑶把头靠在他的肩头,静静地等着唐小虎开口。

他宽厚的肩膀好像生来就是该给她依靠的,她的耳边就是他脖颈处的动脉,隐约间她听见了其中血液流动的声音。

“我……注定不是能得善终的人。”唐小虎开口,先是给自己下了审判。

黄瑶的呼吸一窒,却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

“瑶瑶,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我不想你以后太难过。”唐小虎的声音平和,就像他正在亲眼见证自己走向死亡一样。

这让黄瑶觉得惊奇。

她从小经历过太多的死亡,尤其是亲人的离去。因此对于死亡,她有一种吊诡的亲近感和认同感。

她从不惧怕死,甚至对死亡抱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但她始终以为,像是虎叔他们这种跌跌撞撞厮杀到今天才有了如此地位的人,会对死亡有着更大的恐惧。

她见过很多怕死怕得哭爹喊娘的人,他们尿湿了裤子,不停地磕头求饶,为了留下哪怕一口气就可以舍弃财富、金钱、家人、尊严。

她鄙夷这种人,但有些时候,她却宁愿希望虎叔是这种人。

黄瑶的眉心纠在一起,像是在认真思考这道题的解法。

最终,她想到了办法。她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唐小虎,说:“那这样好了,如果真的有非死不可的一天,你就为了我去死。”

“好。”唐小虎答应得无比迅速,平凡得不像是一个关于生死的请求。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黄瑶又问。

对于唐小虎,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在他人生中某一个最平凡的日子,一个最平凡的瞬间,“为了黄瑶去死”这个念头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没有什么豪情壮志的承诺,什么歃血为盟的誓言,他就是随便一想,随便地决定了。

但他还是顺着黄瑶的话问道:“那为什么?”

“因为这样就能有人一辈子怀念你了,”黄瑶说,“如果你为了别人去死,我怕他们很快就会把你忘了。”

黄瑶的眼神纯粹又坚定,唐小虎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死去,她会带着对他的爱永远地生活下去。

她会在心里为他建起建坟立碑,年年月月为他祭奠,永远铭记永远怀念。

他突然有些心慌。

瞬间,他涌起了面对死亡的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恐惧,那种恐惧深深攫住了他,让他无法呼吸。

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真的不在人世,瑶瑶的后半生要过着怎样的生活。

但黄瑶却毫不在意,她舔了舔嘴唇,说道:“虎叔你看,还是我爱你多一点。”

唐小虎笑着摇了摇头,他不赞同,但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争论。

如果这么想能让她高兴,那就很好。

但黄瑶太了解他,从他的微表情中看出了他的不信。

她的好胜心再次用在了无用的地方,偏要争出个短长来,于是她问:“虎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跟你亲,却不跟龙叔亲吗?”

“因为我陪着你的时间多?”唐小虎猜。

黄瑶摇头,她扭了扭身子,坐得更直了一些。她说:“因为在迪士尼的不是你。”

唐小虎足足用了三秒反应,然后尘封的回忆喷涌而出。

那是一次别有用心的旅游,黄瑶是游客,更是人质。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高高兴兴去旅游的小孩子,但其实她什么都懂。

她远比任何同龄人早熟,她看到的听到的远比任何人以为的都多。当龙叔无时无刻不陪在她身边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她不是没想过要跑,可跑能跑到哪去,躲又能躲得了多久。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气息。

小学时,她被霸凌了整整六年。作为罪犯的孩子,□□的孩子,杀鱼佬的孩子,作为一个穷孩子,她是全班排挤欺负的对象,但她从不和爸爸说。

她用弱小又稚嫩的身躯,拼尽全力,试图把爸爸从地狱拉来人间。

可是最后,她不仅没有成功,甚至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不过没有关系,她向来擅长适应环境。

只是几年后,再次站到爸爸的墓前,她已经可以心安理得地说出那句“爸爸,我过得很好,你放心。”

看着唐小虎的眼中又被痛苦占据,黄瑶说:“虎叔,我提起这件事不是想让你愧疚,而是——”

她又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笑得唐小虎心下不安,只听她说:“而是说,我们以后的孩子得姓陈。”

下一秒,她的双手突然从背后解脱出来,手中的皮带瞬间绕在了唐小虎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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