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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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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的冰淇淋店里,洛悬拿着薄荷味冰淇淋回到池梨身边。

因为是毕业季,许许多多人穿着学士服拍照,欢声笑语朝气蓬勃。

“悬悬悬,这么多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池梨挖着双球薄荷冰淇淋,看向旁边苍白消瘦的洛悬,一脸的不开心。

“还好吧,”洛恳咬了一口冰淇淋,心知因为犯病的关系,她整晚睡不着,四处游荡,可能跟减肥差不多。

“对了,我看到之晚姐发的朋友圈,你和她去看展了?不怕你的神女姐姐吃醋吗?我都吃醋了。"

“那个雕塑展很好看,”洛悬揉揉酸涩的眼角,“下次我带你一起去。”

“好耶,我看你最近又做了十几个木雕,准备加入之晚姐的艺术馆吗?”

洛悬单手支颐,认真地说:"在考虑做独立雕刻师,还是和晚晚一起。"

“你生日那天怎么还失联,是不是宁总给你惊喜了?”池梨开心地挤挤眼,“说说看嘛,带你去哪里玩了?而且你活过了21岁,打破了死亡魔咒,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必须再跟我庆祝一次!”

生日那天……21岁生日,活不过21岁。

>洛悬挽起银发,浓黑似鸦羽的睫毛无力垂下,她勉强朝池梨笑了笑,“是应该庆祝,值得庆祝。”

“你的身体真的还好吗?你……”池梨看着洛愚爸白透明到毫无血色的脸孔,觉得这人怪怪的。

“血热、发烧抽搐,流鼻血,”洛愚摩掌着手指的薄茧,“我都习惯了,暂时还死不了。”

“悬悬悬,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感觉你需要静养。”

“没事,再过几天就好,”洛悬知道自己眼下的青黑有点吓人,她放下手机,试图微笑着安抚池梨,却发觉自己的笑容僵硬又癫狂。

大概真的是因为那天笑多了吧,过段时间就会好,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看着好友奇怪的样子,池梨忍不住皱眉,一低头看见洛悬手机屏幕上的搜索记录。

【腺.体官能消除手术。】

言能消除手术?池梨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这是专属于Alpha的标记清除手术。

简单来说,这个手术能够将Alpha留在Omega身体里的永久标记,慢慢消除。

并且Alpha将再也不能标记这个Omega。

无论那个Omega有多不愿意,标记都会缓慢但坚定地消失。

他们都把这个手术,称为一刀两断术。

察觉到池梨惊讶不接的目光,洛悬笑,"我只是刚好看到了而已。"

她拿回手机,散漫随意地滑到下一条消息。

【据悉,宁氏集团当家人或将与洛家大小姐不日择期订婚,这一决定让双方公司股价大涨,宁氏集团年初成立生物医疗子公司……】

不想池梨为自己担心,洛悬拍拍朋友的肩膀,小声说:

“回去吧,下周一你开始上班,好好休息。”

池梨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离开冰淇淋店,两人道别后,没走出几步,就又下起雨来。

“又下雨了啊,”洛悬撑开新买的长柄雨伞,另一手揣进风衣口袋,衣领翻飞,露出一截莹白骨感的颈部。

下一刻感受到手机的振动,来电显示"宁一卿"三个字,像是无法摆脱的桎梏。

这白昼如焚。

r />“小悬,这几天在外面玩够了吗?回家来让医生给你做检查。”女人的声音带着雪粒般的沉喑质感,即便是命令的口吻,也淡到让人觉得温柔。

不在意所以能够一直温柔,永远高贵优雅,云淡风轻,洛悬觉得自己越想越明白了。

“哪里有我的家?”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能听见女人轻曼的叹息,如同神灵降下怜悯。

“小悬,乖,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宁总,谢谢您的好意。”

“你叫我什么?”

“宁总,或者宁董,还是卿总?我听大家都是这么叫您的。我总不好再越矩,”洛悬努力克制着手指的颤抖,"离婚协议书已经托蓝秘书给您了,您发的订婚请柬已经收到,我会应您邀请,见证你们的爱情。”

宁一卿听见电话挂断的嘟嘟声,疲惫得像是心脏在跳动,她摘下银丝眼镜,起身走到半拱形的花窗前。

夜晚的风大,女人长发翻飞,看上去威严而寂寞。

日历上的日期,离订婚典礼已经不远了,时光总是这样稍纵即逝,让她的心犹疑不定。

★★

走进订婚宴的场地时,秦拾意整个人是恍惚而震惊的。

她以为那天洛唯搞的求婚仪式阵仗就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这订婚宴更是极尽奢华,难以想象真到结婚那天会怎么样。

现在是晚上七点,还有半个小时订婚宴正式开始,她来的时间不算早,径直就往换衣间去找宁卿。

换衣间铺着浅棕色的羊毛地毯,水晶盘里装着一瓣瓣新鲜水果。山竹凤科芒果樱桃一蓬蓬岙甜的气息弥漫着人的呼吸山门凤架亡果楼枕,一逢逢晋却的气思孙漫着人的呼吸。

秦拾意随意地叉起一块凤梨,含着一嘴甜,看向还没换上婚纱的宁一卿。

“订婚也不化妆?虽然你这张脸素颜就够惊为天人了,但不化妆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不断捻动手里的佛珠,雪青色蔓延。

宁一卿神情冷淡,音色透出疲倦的沙哑,“没人敢看我。”

秦拾意:“…”

>

“话说,你爸妈真不回来?”

宁一卿的父母都在国外度假潇洒,不着调的两个人离婚后,就各自搂着情人快活,现在都无暇来参加女儿的订婚宴。

这一家子亲情淡薄可见一斑。

“嗯,老爷子在,”宁一卿漫不经心地回应,“只是一个令人疲惫的过场而已。”

“那也是绝无仅有的篮大过场,你和洛愚都没有办过,所以这次要大办特办了?”秦拾意轻声哼笑,嘲讽逗乐的意味十足,"听说还动用了你们家御用的言廷御厨?食材主打一个新鲜,全部是今天空运过来,巴不得让人追着牛啃呐。”

婚纱全是找手工匠人提前设计和订制,就连一个订婚的伴手礼盒子上,都镶嵌着青金石和钻石装饰,贵重又冷酷,都能给别人当传家宝了。

而且她进来的时候,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订婚宴地毯连铺了五十米,尽头是银白色玻璃钢舞台,底下是全透明的玻璃花房,各色玫瑰篮放,还沾满今天早晨的雨露。

场地那边还停着直升飞机,指不定婚宴结束,就要飞去哪里提前度蜜月。

对于秦拾意的调侃,女人依旧无动于衷,面色沉如雾霭,一点不像要订婚的那种人。

“我说,一个订婚宴搞那么隆重干嘛?”

“和医疗项目比起来不算什么,”宁一卿推了推银丝眼镜,掩住眉心轻折的痕迹。

秦拾意轻嗤一声,无聊地摆弄自己小黑包上的银色蝴蝶扣,"你倒是个狠人,说跟洛悬断掉,就真的断掉了。”

"可是一卿,那你对洛唯满意吗?你们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桌,她还是S级的Alpha,按道理来说,你也不会……不满意?”

“不是满意,是合适。其他的,无所谓。”

就在这时,婚礼策划匆匆敲了敲门,进来后发现宁一卿仍然穿着丝质常服,急切地说:

“宁总,五分钟前订婚仪式就该开始了,洛唯小姐正在等着您呢,您是不是应该换好婚纱出去?”

“嗯,你出去吧,”宁一卿单指点在桌角,白玉似的侧脸染上几分清寂冷漠,“我一会就来。”

婚礼策划小心翼翼退出房间,这边秦拾意立马逼了过来。

“一卿,你在动摇

什么?”

“何以见得?”宁一卿瞳色淡淡,有些逃避地转过身。

"守时几乎是刻进你骨子里的礼貌,你不对劲。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纠结我只会觉得你舍不得洛悬,”望着女人如云似霭的眼眸,秦拾意大胆发声。

“拾意,你说的太多了,”宁一卿眼眸冷光凛列,“我只是不满洛家人提前昭告天下,我们要订婚的消息。”

“你的意思,这是你表达威慢的手段?”秦拾意觉得荒谬又有理,“真的吗?我还以为是你默许放消息的,还有之前什么唯一cp的热搜,原来都是洛家人搞的啊。”

宁一卿一向杀伐果决,审时度势,恪守着清规戒律。

她还以为这女人会为洛悬破戒,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神女无情,怎么可能。

不过五分钟,宁一卿便在隋间里换好婚纱,高盘的乌发后是轻薄美丽的雪白头纱,圣洁高贵,遥不可及,如水中月镜中花。

“你做了标记清洗手术之后,没有不舒服吗?”跟着宁一卿往外走,秦拾意随口一问,“据说这手术堪比断情水,怪不得你对洛悬没有一丝留恋。”

“手术暂时取消了。”

看着身姿曼妙、气质尊贵的女人,秦拾意愕然不已,取消手术?她瞥见女人眸底的一丝迷惘和……不舍。

不舍?

女人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到让秦拾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取消什么了?手术取消,你在搞什么,你还不如取消订婚。”

秦拾意想追上去询问,但此时宾客与主角各就各位,一场监世般的订婚宴即将开始。

古堡黑色的栏杆刻意做旧,浸出赤红的颜色,夜色犹如鸦羽染黑她们的雪色头纱,玫瑰花瓣如潮雨般漫天飞舞,浪漫成为此刻不可思议的奇迹。

蓝色绣球花铺陈在宴会每一张大圆桌上,馥郁温和的香气。

为了保鲜,场内干冰氤氲冷气,袅袅缠绕,清爽舒适。

每张亚麻白色的座椅上,都放着一支新鲜的红玫瑰,花束旁边是一张鎏金卡片,上面用花体写着: 【be my valentine】

这里的浪漫真是至死不渝。

落座的宾客大多是企业老总、商界精英、时尚媒体、财经记者之类

的,洛家人坐在主桌上眉开眼笑,又谄媚畏惧地看一看宁家的老家主。

虽然宁一卿的父母没来,但老爷子在,就是个定海神针,谁也无法阻止这场订婚宴。

这一刻宾主尽欢。

洛国恩和祁清清洁脸喜悦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向那位站在权势巅峰的绝色女人,仿佛泼天的富贵和绝对的地位已经紧握于双手之间。

忽然之间,他们看见宁一卿动了,女人走向宁老爷子,弯下身子,似乎在说些什么。

“爷爷,我想……”

宁老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要再次确认自己孙女在说什么,就听见场上传来更大的骚乱。

洛国恩和祁清清也看见了,引起骚动的那个身影。

那个让洛家觉得丢脸的身影。

那个十岁为了守护母亲遗物,就可以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少女。那个银发异瞳的怪胎。

他们记得洛悬的狂笑和嘲讽,那是一个为了守护心中珍宝,无所谓癫狂或是绝望的人,他们称之为梦魇般的怪物。

“她来做什么!”祁清清声音发紧,握住手中的酒杯,看上去她好像很想用酒杯挥退洛愚,却只把酒液洒在自己昂贵的礼裙上,“不是该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吗?”

看见祁清清失控而惊恐的脸,洛悬理了理礼服外套上,别着的白色礼花,朝洛家人露出天真稚气的笑来。

她没有在意他们的反应,目光左移,落在红毯中央的那对新人。

彩带和花瓣从天而降,乐队激情演奏,所有人都在鼓掌欢笑祝福。

宁一卿手握捧花,曳地的裙摆仿佛承载一个世纪的浮华与碎金,尊贵美丽。

洛悬握紧手心的礼盒,目不转睛地看着宁一卿,看着女人盛着余生的欢喜与希冀走向另一个人。

摇曳的裙摆,柔美隆重,如梦似幻。

原来这就是订婚宴。

原来这就是你一个人,在情人节欣喜等待时,殊不知人家在和别人商量着的篮大订婚典礼。

你根本不知道她们在你的视线外,有多么海誓山盟琴瑟和鸣,只有你是货真价实的局外人。

她们携手走向余生,而你默默死在早春的夜里,像条下等的野狗。

今日得见

,三生有幸啊。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红毯末尾的洛悬,一头银发在夜色中尤为突出,缥缈梦幻得不似真人。

“这人是谁啊?长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该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吧。”

“好奇怪,难不成是来砸场子的,这世上还有敢砸宁家场子的人?”

众人窃窃私语,脸上闪着八卦的光彩,和对宁家的畏惧,又高兴又害怕的样子颇为滑稽。

洛唯也看见了洛愚,她这个妹妹从不按常理出牌,脾气古怪又全身反骨,本以为会在看到请柬后知难而退,没想到还真敢来。

光是走在这里,别人看洛悬的眼神,就像霸占了别人位置的怪物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写着不解,好像她很硬,是不该出生,不该出现的多余。

“洛国恩,我早就说过再把洛悬丢回乡下,让她自生自灭,你看看,”祁清清莫名有些发抖,拉着洛国恩,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她一向觉得洛愚性情顽固、一意孤行又执迷不悟,就算这是艺术家的特质,那也肯定连环杀.人犯的特质。

“洛愚,”洛国恩怒视洛悬,音量却压得很小,“你要干什么,今天不是你能乱来的场合,不要打扰你姐姐的婚宴。”

“放心,凭我就能打扰吗?你们也太没自信了,”路过主桌时,洛悬勾了勾唇,笑着说。

“洛愚,你这是要做什么?”洛愚的爷爷奶奶也坐不住,拍着桌子小声吼叫,却不敢真的做些什么。

洛悬一步步走在摆红色的地毯上,踏花而去,看见洛家人一张张愤怒又恐惧的脸,觉得真是有意思。

环顾全场,也就只有宁一卿保持着良好的仪态,波澜不惊神色自若。

她爱的宁一郎就是这样的啊,是满架在世俗抑则之上的上位者,高冷自持,禁欲天情不为6%是我的了一都就是这种bor,他反鸟在Edizl的工业台湾品牌,系统无限,不为hib

“洛悬,你想做什么?”洛唯莫名紧张得心脏狂跳,手心握得死紧。

在漫天花雨中站定,洛悬整理好袖口的珍珠贝扣,抚平褶皱,由衷地笑,纯真无邪。

“我是来祝福你们的。”

宁一卿察觉到自己手指的颤抖,手

心的摔花突然重逾千斤,她注视着洛悬那双特别的、星光熠熠的眼。

听见少女用自己熟悉的美妙音色,微笑着轻声说道:

“我还以为自己会没有勇气祝福你。”

“小悬。”

宁一卿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滞涩,她终于看清了少女这双星光熠熠的眼。

有些悲伤有些狰狞,少女漂亮的笑容更像是无声的痛哭,混合着绝望和怨恨。

那是……被真正信赖的人背叛后的悲伤,看上去天真烂漫又荒芜颓唐。

直到连荒芜都是化作了空白,宁一卿看见少女的眼神平静下来。

这一刻她的心也空落起来,很想扔掉手心的捧花。

可是扔掉捧花又要做什么呢?

她止不住颤抖起来,好像有什么宝贵的,快化为虚无。

没有理会宁一卿的话,洛悬轻轻拆开自己的礼物,如玉长指如蝴蝶在彩带间翻飞。

“宁一卿,祝福你和洛唯,平安喜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恨你,是俗人才做的事,我是怪物呵,我会祝福你,忘了你,永永远远你。

我得不到的,请你都得到吧。

礼盒拆散成零落的瑰色废纸,洛悬从里面取出一张纯白色的医疗记录单,双手虔诚地捧给了宁一卿。

最上面写着:【病人洛悬已完成腺.体官能消除手术,永久标记将永久消除。】

“宁一卿,我还你一身干净,祝你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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