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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章五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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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杀?”丹宿低声道,“斗玄楼基本负责外围防护,端王手里有一只暗卫,人数不明。你若是想让我卖命刺杀,绝不可能。”

谢岁:“哪有,哪有,丹宿老兄,咱们好兄弟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拼命呢?只是需要斗玄楼的兄弟们,稍微帮些小忙。”

谢岁下巴微抬,示意方翥将名单拿出来。

“端王盘踞南疆二十年,除却他原本领过去的府卫,如今军中更多的人反而是南疆人。南疆也分为几派,这两人因为营宅争端并不和睦,私底下多有冲突。而这几个人我可以劝住。”

“三万兵士中,真正属于端王的只有八千人,由沈重带领。”方翥指了指金陵方位,“此人鲁莽忠心,不过已经被派去金陵先行军。”

“另外还有两人,一个是端王侧妃的弟弟,还有一人是他从前的府卫。这二人无法说服,能杀就杀。”

“至于剩下的人,离间就好。”方翥目光平静,“我稳住他们,剩下的交给你们。”

谢岁看向丹宿,“杀了这两个,应该不难吧?”

丹宿:“…………”

谢岁哟了一声,“听说斗玄楼杀人技术乃是江湖第一,不会连几个小喽啰都解决不掉吧?”

丹宿:“………”

他盯着谢岁看了半晌,忽然捞出一个小算盘,哒哒哒拨弄了许久,而后幽幽道:“端王当初按人头给的价,一口价五万六千两,你让我改杀东家本来就会坏口碑,赔偿金就免了。”

“看在咱们目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份上,给你让个价,五万五千两,我帮你解决这几个人。”

谢岁痛心:“你我同舟共济的情义居然只值一千两?你要知道端王可是我去解决,我为了咱们好兄弟的命置生死于不顾,你这让价也太坑了……不行,这钱太多,给不起。”

丹宿:“那你想给多少?”

谢岁伸出五个手指头:“也不会少你的,人间自有真情在,不然抹个零吧。”

丹宿蹙眉:“……五万两?”

“五千两!”谢岁起身,将册子按他怀里,“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再多的我也没有了,明早事成后银货两讫。”

丹宿:“………”他带了五十个好手出来,端王已经提前付了一半的定金,五千两也不是没得赚。就是亏了端王剩下的两万五千两。

谢岁抱着东西就往营帐外走,丹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要是死了呢?我找谁要账去?”

谢岁回头摊手:“好兄弟,想点好的,万一我没死呢?”

丹宿:“……………”

对于谢岁这种赖皮脸的空口银票,丹宿自然不信。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他就是不信也得信。

抬手将桌案上的浊酒一饮而尽,丹宿起身,也出去摇人了。

大军即将拔营。

幕僚并不随军,尤其是谢岁这种行动不便的。端王给了五千精兵,让他

们在平清关留守,自己则打算携带两万重甲直袭金陵,强攻入城。

谢岁站在主帐外打量,“师父,你说那个帐子里有多少人?”

“外头守了二十个,里头还有六个好手。”林雁一身戎装,扮作普通士兵,他看了一眼谢岁,“徒儿啊,你想杀他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杀了以后必死。”

“若是在外面呢?”谢岁看向林雁,指了指一处瞭望台,“端王拔营时必然出来,届时以你的箭术,若是端王冒头,从那处,能否让他中箭?”

“距离不是问题。”林雁看了一眼那处台子,“问题是有没有人给他挡下,就算中了,也未必能射中要害,更别说杀他了。”

“这点师父你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射中,而后逃命,其他的我来解决。”谢岁理了理衣裳,“您记得往箭尖上抹些毒。”

“对了,解毒药给我一颗。”

林雁:“……”

他抓住谢岁的袖子,“元夕,不是我说,你何必在此处以身犯险。金陵的灾就让他们那些王公贵族去受,你完全没必要掺这趟浑水。你想查案,想看卷宗,也不是非要做官,师父带你潜进去一样能找。”

谢岁闻言笑了,“谢谢师父,师父待我实在太好,无以为报,不然以身相许吧。”

林雁一脸冷漠:“滚!”

谢岁笑嘻嘻的滚了,前往端王营帐边去候着。

林雁叹气,转头换了装束,提前去埋伏了。

*

已经是下半夜,林木枝梢上都垂了露气。

端王拔营,他面色阴沉,瞧着并没有先前那般志得意满。前线传来战报,他那个八岁的小侄子居然携百官从宫里出来,站上了墙头观战。

君王亲临,禁军士气大振,内城叛乱已平,王禀清被生擒。禁军如今为昭华长公主全线接管。

端王虽然和自己这个妹妹的接触不多,但就是远在南疆,也曾听说过她在西北的威名。如非必要,他并不想和昭华对上。只是他如今再不打,只怕当真要被西北军和禁军夹在平清关内。

明日午时之前必须拿下金陵。若是攻不下城,他用火药炸也要给他炸开。

端王动身,四周侍卫簇拥,正待离开,却听得一声急切的呼喊,“王爷!”

他回头,发现是谢岁,少年人一脸急切,像是有话要说。

端王如今忙得很,无聊时哄哄还行,谢岁这个时候跑过来闹腾,很明显是有些触他的霉头。他并不想搭理,却见谢岁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殿下!臣接到急报,有要事要禀!”

端王心头火起,犹豫片刻后,站在谢岁身前,“何事?”

谢岁并不起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启禀殿下,微臣在金陵城中留有几个眼线,这些时日一直我与他们传信,方才我接到密信,有一位族中死士传信,他在京城中发现些许异样。”

端王蹙眉,“不要废话,直说。”

“裴珩可能没死。”谢岁低声道:“死的是替身

。”

端王:“………”

他一下子天旋地转,

后退数步,

而后反应过来,冲到谢岁身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提起来,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裴珩没气……他用了计……死的是替身。”谢岁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气,他半仰着头,眼角垂下,盯着端王重复道:“王爷莫慌,此事未必是真,还需……核实。”

“废物!我要你有何用!”端王一把甩开谢岁,谢岁踉跄两步,没站稳,一下子扑倒在旁侧的侍卫身上,惊慌失措的道歉。

侍卫眉头微蹙,“让开。”

谢岁起身,但他腿脚不利索,身影一晃一晃。不等他站好,身后骤然传来破空之声,一支羽箭从暗处骤然袭来。暗卫顿时拔刀,谢岁忽然大喊一声,“王爷小心!”

随后猛地一扑,就近将端王扑开。

箭矢避开了致命的咽喉,侧移一寸,擦伤谢岁肩头,正中端王胳膊,扎了个对穿。

端王痛呼一声倒地,捂着胳膊不能动弹。

“有刺客!!!”

暗卫示警,一队人马即刻冲着暗箭方处的方位冲去。

谢岁被箭矢擦了一下,身体瞬间麻了半边。可见他师父这次确实下了血本,用的毒毒性着实厉害。他让几个人提到一边,有军医过来给他查看伤口,谢岁一脸慌张的指向端王,“我没事,快看看王爷!”

一副十分焦急的忠心模样。

旁侧已有暗卫和军医,簇拥着端王回到营帐。

谢岁也被人抬走。

军医撕开他的袍袖,看着肩头漆黑的伤口,愁眉不展,破开创口清毒血。漆黑的血一股股淌出来,谢岁面色煞白,他被麻的有些神志不清,乖乖躺着看军医处理。

袖笼间是林雁给的解药,这药他只要了一粒。谢岁捏着药丸,待军医不不注意间,将解药吃了。

随后继续躺着,半眯着眼看军医忙活。

另一边的端王就没有谢岁这么舒服了。他被毒箭扎了个对穿,拔箭时伤了一波,血流不止。毒素扩散的极快,转瞬蔓延到了一整条胳膊。军医以银针封住穴位,但也只能暂缓毒发。

“此毒特殊,配比艰难,若是剂量不对,只怕反而会起反作用。”医师忧心忡忡,端王抬手,喉咙间艰难喘息,“试……试药……”

暗卫反应过来,“谢岁呢?他也中毒了,先用他试药,试出药量!”

军医面面相觑,随后转头去配药了。

端王抬起手,拽住暗卫的胳膊,“下……下令……退……退兵……快……”

如果真去谢岁所言,裴珩未死,那西北军绝对近在咫尺,这场仗不能打,必输。再攻城,他只会被卡在平清关内困死。

如今撤军还能保存实力,有一线生机。

然而撤兵令下,大军并没有如同端王意料之中的即刻拔营。他被毒的头晕眼花,营帐外的将领吵架声更是嚷的他想吐。

“为何要退兵?金

陵近在咫尺,哪里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王爷!此次举事已经投入了南疆三年赋税,你说打就打,说退就退,耍我们玩呢?”

营帐外暗卫拦人,然而他麾下并不服气,纷纷要找个说法。

端王躺在榻上,听着外头的争端,继续下令,“召回沈重,撤,不撤者,杀无赦。”

他连舌头都要麻了,眼中依旧一片凶光。

暗卫得令,再次下令,依旧有不从者。这一次他们没有留手,直接提刀砍了。

大军不战而退,军营内顿时一片混乱。

谢岁浑浑噩噩间,感觉有人动他。半晌,他睁眼,发现自己被抬上了端王的马车。

两个病号面面相觑,谢岁叹息,“王爷,您没事吧?”

端王咬牙硬撑:“无事。”

马车车厢内躺了两个男人,并不十分宽敞。除却门口坐的一位,其它人都在外头候着。车轮滚滚,山路并不顺畅,谢岁和端王如同两条被颠锅的活鱼,在马车车厢内蹦来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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