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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无猜 有的人啊,自己情路顺遂,却要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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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寒猜到,大约师弟和贺兰庭遇上了自己与云燃当时一样的情况,也许有什么不方便讲的,就没多问,只是道:“我先前在幻境中叮嘱你的,你可不要忘了。”

言语间,目光落在远处正与沉秋剑主说话的贺兰庭身上。

常歌笑顺着他目光一看,心知师兄说的是当时两人联手诛灭虫兽,沈忆寒叫他离开传承后,别再与贺兰庭有连系,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其实我接近他……也不全是为了好玩儿。”

沈忆寒一愣,转目看他:“什么?”

常歌笑看了看边上杵着的云真人,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只道:“……回去再与师兄说。”

云燃目光微动,看了他一眼。

正此刻,远处贺兰庭似乎发现了什么,看向这边,走了过来,他先瞧见了云燃、沈忆寒,又见了旁边的常歌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轻声道:“常师姐,你其实是……”

说到这里,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常歌笑也没点破,只笑了笑道:“怎么?怪我骗了你?我的好师弟,你不也一样不曾对我尽言么?咱们彼此彼此啦,就算扯平了,你可不许怪我。”

贺兰庭见“她”笑靥明丽,半点不见骗了人的愧疚,一双眼反倒春水般隐含柔情,里头依稀映出一个少年影子,心跳忍不住快了几分。

他明显有些紧张,半晌才道:“怎……怎会?师姐言重了,若非师姐……我早便已殒命在传承中了,如何会怪师姐?我来是想向你,还有沈……沈宗主道谢,多谢两位先前在传承中救命之恩。”

沈忆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知怎的,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还未长大成人的这个少年贺兰庭,有时候似乎心内颇有成算,譬如在传承中,他从人群中挺身而出,要与石妖比斗时,那时贺兰庭的神情,叫他依稀间似乎看到了梦境中那个外表清风朗月,内里却颇多算计、偏执阴鸷的青年;

有时候,贺兰庭却又表现的极其单纯……甚至可以说是不谙世事的纯良,比如石妖分明都犯了傻,将神剑昆吾给了他,他却主动要将其奉还,以及比试前的许多细节……

还有此刻眼前的这个……明显也只是个没什么心机,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贺兰庭身上似乎有种沈忆寒说不上来的割裂感。

沈忆寒想了一会,仍是找不到什么头绪,只得不想了,他仍旧没法对贺兰庭提起什么好感,只淡淡道:“贺公子多礼了,其实公子远不必感谢什么,你是身有吉相之人,即便我与师弟不曾救你,贺公子佳泽绵长,定也是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

他方才见贺兰庭对自己师弟,似有动情迹象,他这师弟是个万事不上心的,兴许只是见对方年少,七情上脸,所以逗猫儿似得逗着贺兰庭玩玩儿,哪知道这位爷可不是他们妙音宗这样小门小派好轻易招惹的,干脆现在便当面捅破常歌笑的男子身份——

也好泼贺兰庭一桶冷水,免得他心生绮思。

果然沈忆寒此话一出,常歌笑顿时面色一变,那头贺兰庭却是明显愣住了。

常歌笑转目过来朝他师兄猛使眼色,沈宗主却是不为所动。

他这师弟其实男扮女装捉弄人,早不是第一次,沈忆寒大都并不过问,不曾像现在这样当面拆他的台,这次却是无论如何万万纵不得他了。

果然贺兰庭看着常歌笑,半晌才艰声道:“师……师弟?常师姐,你……”

好在此时,那葛老剑主的身影忽然从传承中也传送了出来,沉秋剑主和师尊说了几句话后,便远远朝这头道:“小师弟,师尊叫你,你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贺兰庭只得离去,只是离去前看常歌笑的眼神,那可真叫一个五味陈杂、异彩纷呈。

常歌笑显然仍旧没有什么负罪感,只是目送贺兰庭回去后,才状似惆怅的仰天叹了一句:“唉,有的人啊,自己情路顺遂,却要眼睁睁看旁人心碎,又不碍他什么事,当真好狠的心。”

沈忆寒一愣,隐约觉得师弟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对上常歌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头一跳——

他这师弟是当年沈忆寒母亲在世时,收下的唯一徒儿,沈絮体弱,深居简出,之所以收了这唯一的徒儿,其实是因为常歌笑天赋异禀,太过特殊。

他们乐修之中,多情感细腻丰沛之人,常歌笑的细腻丰沛,却还要远胜寻常乐修百倍千倍,他天生便对五音七情尤其敏锐,于修习音律一途上,虽得天独厚,却也因能感受到比常人浓烈百倍千倍的欢喜、悲伤、愤怒……

所以更容易落入偏执、更容易钻牛角尖,也就更容易被心术不正之人误导。

常歌笑这种体质,在乐修之中一般称为“七情俱全之体”,极为难见,数千年来,琴鸥岛上也只出过两三个这样天分的弟子,最后不是一飞冲天,成为能在宗门岛志上留下一笔的人物,便是落入歧途,或背出师门不知所终,或下场凄惨。

沈絮当年见这孩子尚且天真懵懂,为免他将来也走了曾经那几个落入歧途弟子的老路,便将其收为弟子,亲自教养,赐他“歌笑”二字为名,与他姓氏暗合,意为愿他这一生平安喜乐,常歌常笑。

沈忆寒知道师弟的天赋,身边人有什么情绪波动、隐秘心思,大都瞒不过他,自然也就明白过来,常歌笑嘴里那“情路顺遂”的“有的人”,说的是谁了——

这话算是戳在了他最心虚之处,一时也顾不上去想自己这“情路”究竟哪里“顺遂”了?

只本能的就想去看好友表情,生怕他听出什么不妥来,只是眼珠子转到一半,却又忽然想到:“不成,我这会偷看阿燃,万一撞上他听了师弟的话,也起疑心打量我……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打自招了么?”

又生生忍住了,没扭头看过去。

常歌笑大约知道说了这话,他师兄决轻饶不了他,话音落时,已御法器飞出去了老远,声音也拉的连最后几个字都快听不清了。

“咱们一日没回去了,师伯定然担心得很,我就先回去了,师兄,云真人,你们二位自便——”

沈忆寒:“……”

云燃:“……”

良久,沈忆寒才硬着头皮打破了沉默,干笑一声道:“呃……我师弟一贯活泼的紧,你也知道,不必太把他那些胡说八道挂在心上。”

云燃:“……”

沈忆寒心中把嘴上没把门的常歌笑剁成了八百段,终于再没忍住,抬眼想偷偷看好友一眼,结果好死不死,恰与一双乌沉幽深的黑眸对上。

云燃垂眸看着沈忆寒问:“……他胡说八道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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