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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长乐 光明磊落,问心无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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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沈忆寒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炸开了。

他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云燃,半天才反应过来云燃的意思,嘴唇剧烈的颤了颤。

“你帮我?别开玩笑了……你要如何帮我?”

云燃的眉目仍然凌厉冷峻,然而此刻逆着光,沈忆寒仰视着他,只觉他的半边脸都陷在一层淡淡的阴影里,这让云燃本来淡漠的神情带上了一种捉摸不透的意味。

唯有眉心那一点丹砂,仍如血般殷红夺目,将这张本该清冷如雪、寂然如霜的面孔、衬出了点隐秘的旖旎意味。

云燃道:“否则,你觉得眼下还有谁能帮你?”

“……”

沈忆寒答不上来。

“可你……你不能为了我……”他好容易才逼自己从情蛊所致的意乱情迷和心猿意马中挣扎出来,想要推开云燃,咬牙道,“我的修为不能毁之一旦,难道你的便可以吗?不成……我宁可死了,也绝不坏你千年修行。”

云燃听了这话,不知怎的,神色似乎微微一动,却未发一言,他垂眸盯着沈忆寒看了许久,食指轻轻在他颊侧动了动。

沈忆寒被这一点细微的摩挲激起了极大的反应,只觉得若再被云燃这么触碰,他很可能就要做下些让两人之间再也无法挽回的事了。

他伸手想拉开云燃的手,却偏偏使不上力气,云燃也很显然没打算让他拉开。

剑修指尖微|硬的剑茧,掠过他下颔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酥痒,最后落在沈忆寒过分殷红的嘴唇上,轻轻揉了揉。

沈忆寒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云燃的面色却仍然平静如水。

“不必担心,我只帮你,不是要自己破戒。”

沈忆寒有些茫然,一时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宫室内焚着的香甜意弥漫,纱幔飘飘,除了沈忆寒偶尔难以克制的轻哼声,再无别的声息。

一炷香后。

沈忆寒头脑放空,陷入了一种很难言说的境界之中。

尽管他全程都有意回避这种愉悦和极乐,不敢直视好友的眼睛,甚至连看他的脸都不敢,但是到结束的时候,他终于不得不直面自己和云燃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现实。

身体里的蛊虫终于平静了下来。

云燃面色如常,就仿佛方才他做的,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收回了手,抬起看了看指尖,淡淡道:“好了?”

沈忆寒:“……”

沈忆寒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施了个洗涤术,洗的却不是自己,而是云燃的手——

就仿佛那只手一旦沾上点什么不该沾的东西,便会让他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如坐针毡一样。

云燃:“……”

云燃:“我会自己清理的。”

沈忆寒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只怕已经面红如血,他好容易才强撑出一个笑容来,道:“你……你这样帮了我,我自然该帮你弄干净才是。”

云燃不答,从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五指上被沈忆寒施过洗涤术后留下的水渍。

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沈忆寒看在眼里,却觉得头脑耳朵内都是一阵接一阵的嗡鸣。

云燃的手很好看,肤色如玉,指节分明,五指修长,握剑时尤其好看,充满力量感,却又不失矜冷的优雅,这只手该用来握剑,该用来……

总之不该用来做方才那样的事。

云燃该仔细擦拭的,也应该是他的蘅芜,而非……而非……

沈宗主想不下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法想象今日以后,自己该如何再与好友相处。

云燃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声音与往昔无任何差别,清淡冷静道:“不必多想什么,你身中此蛊,蛊虫发作,总需纾解,你我虽然逾礼,亦是无奈之举,我不会觉得你有何不好。”

沈忆寒:“……”

云燃说的很对,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云燃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他真元逆行,一身修为毁于一旦,才会……如此帮他,对云燃而言,这或许和从前自己突破,他替自己护法;自己懈怠,他便借剑道种子给他一观——

没有任何区别。

云燃道心坚定,一心攀登大道,视自己为挚友,便也希望自己能和他一般,有朝一日得证大道。

他的心思……自然是光明磊落的,自然是问心无愧的,可……可自己呢?

沈忆寒终于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为何在谢小风给他下蛊后,他会将谢小风当成云燃?

为何昨日他自|渎时……脑海里会出现好友的模样?

又为何方才他自己分明已经卖力至极,却始终不能纾解,而云燃只是简简单单的帮他,几乎没用任何技巧,他便……他便……

沈忆寒感觉这已经不是他只把云燃当作最好的友人看待,能解释得了的了。

他……他怎会……分明已经一千年了,他与云燃已相识一千年,之前都好好的,他从未觉得自己对云燃有那种心思,可如今却……

沈忆寒一时心乱如麻,既不敢去看云燃,又不知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他竟也和那梦中的贺兰庭、谢小风等人一样,成了个断袖不成?

云燃道:“当务之急,是先破除此幻境,找到阵眼,再寻驱蛊之法。”

沈忆寒没答话,只默默地把自己身上清理干净,穿戴整齐。

“你干什么进传承来?”

沈忆寒问,语气恢复了正常,仿佛他也已将刚才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一般。

云燃目色在他身上顿了顿,答道:“此处传承,并非我派剑主留下,你我灵识印记断了联系,我担心此地有危险。”

沈忆寒道:“你进了传承来,不会坏了规矩吗?”

云燃道:“察觉此处传承有异,天通、碧霞也已进入传承,援救座下弟子。”

沈忆寒想起天通剑主,心道:“这倒是合了那老东西的意了,只怕他巴不得能名正言顺的进入传承来掺一脚呢。”

云燃道:“你为何会中此蛊?”

沈忆寒早知他会有这么一问,并不意外,沉默了一会,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我知道这处传承中,可能会有祛除我身上蛊虫的法子,所以才进来的。”

云燃看着他,乌沉的瞳孔中,映出沈忆寒的影子。

默然良久,未再追问。

他一贯如此,懂得保留分寸,沈忆寒不想说的事,他便不刨根究底。

可从前沈忆寒事无不可对他言,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不能告诉你”这样的话。

两人之间,似乎还是如昔日相处,却仍是隐隐与从前不同了。

沈忆寒把杂念暂时先从脑海里抛出去,环视了一圈周遭,道:“灵识印记既然断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云燃道:“一一试过。”

沈忆寒一愣:“一一试过?”

“嗯。”云燃颔首,“我已寻过传承中的数处幻境,先前在幻境中遇见了许多弟子,将他们救出,只是……”

“怎么了?”

“不曾见到你师弟。”云燃大约是怕他担心,解释道,“……你师弟已至金丹巅峰,在此传承中,应当有自保之力,不必太过担心。”

沈忆寒倒是不担心常歌笑。

他和贺兰庭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

想必比自己都安全得多。

沈忆寒叹了口气道:“这传承的主人可厉害的很,你竟能这般随意划破她的幻境,如此来去自如,只可惜我得寻找传承中的祛蛊之法,否则咱们就这样走了也好。”

正说着,外头却有小婢敲了敲门,道:“禀女君,奴婢们自作聪明,罪该万死,奴婢们已卸了诸位美人的项环了,现将他们带来伺候女君,请女君息怒。”

沈忆寒本想说自己不需要,叫她们下去,然而转念一想眼下要找这幻境的阵眼,幻境中的记忆是“祖师婆婆”的记忆,自有存在此处的道理,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便道:“进来吧。”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小婢们领着数位“美人”进来,看见已恢复本来面貌的沈忆寒,却分毫不觉有异,都躬身下拜,口呼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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