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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决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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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胃痛, 林月盈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刚流出来的汗水是热的,贴在她的肌肤上,真丝不贴身, 凉凉地和着她的汗水在一起,有着夏日雷雨般的躁动热潮。

上次秦既明为她揉疼痛的胃时,他在想什么呢?

林月盈只知自己那时毫无杂念,她知对方是兄长,也只将对方当作兄长。

这一次。

她将对方视作心仪的异性。

“胃好难受, ”林月盈重复,她请求,“按一按嘛。”

就像把她冰冷的脚捂在怀里,就像多年前抱着喝酒喝到胃痉挛的她。

她想要以隐秘爱人的角度来审视这一个拥抱, 是她欲壑难填的谎言。

秦既明俯身望她,冷不丁窥见黑色真丝中裹的圆雪,即刻抬头, 再不俯首。

黑与白,软与荡, 轻盈与饱满。

理智和冲动。

不知不觉中的成熟。

林月盈握着他的手, 她还在被那一杯红酒困扰, 牵着他的手,压在胃部, 皱着眉。

不知道是谁的手在颤。

秦既明一双僵硬的手, 腕部压在疼痛的胃,隔着一层柔软,她笨拙地扯住, 下压, 按一按, 再按一按。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秦既明,不知他允许自己过界多少。

林月盈叫他:“哥。”

秦既明说:“月盈。”

林月盈仰脸。

他并没有看她,敛眉,表情渐渐严肃。

“揉一揉也没有用,止不了痛,也治不了病,”秦既明说,“只是暂时的心理安慰,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饮鸩止渴。

林月盈嘴唇发干:“我知道,可我想让你揉揉嘛。”

“太晚了,”秦既明说,“你应该去休息。”

林月盈说:“我现在胃痛。”

秦既明将手臂从她手掌中挪走,很轻松,用不了多少力气。

他说:“你需要去医院,或者,喝些热水,休息。”

林月盈轻轻地呼吸。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亲妹妹来看待,”秦既明说,“长兄如父。”

林月盈说:“你不要趁着我不舒服就得寸进尺啊,我们辈分一样。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给自己偷偷升个辈分,打死我我也不会叫你一声爹。”

“你脑袋不大,想得倒挺多,”秦既明说,“我的意思是——”

“月盈,”秦既明说,“还是那句话,我们要避嫌了。”

避嫌避嫌避嫌。

这可真是林月盈最最讨厌的一个词了。

什么李下瓜田,瓜李之嫌,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统统都讨厌。

秦既明态度光明磊落,说我们虽然都把彼此当兄妹,但兄妹相处也有个度。

林月盈想去你的吧,谁要和你当亲哥哥亲妹妹兄妹情深。

我才不把你当亲哥哥。

林月盈最终还是没有去医院,她喝了热水,身体一暖,疼痛稍稍减轻了,她往床上一倒,仰面朝天,直到天明。

避嫌可没有结束。

早餐时,林月盈端着自己的小饭碗,拿着一个包子,又分了一半蔬菜沙拉和炒蛋,倒进自己的白瓷餐碟里,远远地端到茶几上吃饭。

秦既明从厨房端着自己的碗过来,看着这分桌而食的架势,一愣。

他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月盈捧着自己漂亮的小碗,看他:“避嫌。”

吃完饭,顺道送林月盈去学校。

车库里,秦既明从车位里把车倒出,林月盈却没有上副驾驶,而是抱着书包径直拉开后面的车门,坐在后排,重重关上车门。

秦既明叫她:“月盈。”

林月盈抱着书包,啪地一下倒下,躺在后座上滩成一团:“避嫌。”

终于到学校。

秦既明有通行证,将她直接送到教学楼区域,这么早到教室的学生不多,秦既明将车暂时停在路旁,他自己先下车,拉开后面车门,叫醒睡着的林月盈。

林月盈揉揉眼睛,看着秦既明伸出来的手,下意识想要握,又想起昨晚的事情,不开心,收回,哼一声,盯着他。

秦既明收回手,他说:“我知道了,避嫌。”

林月盈不理他,抱着书包下车。她睡懵了,没个轻重,头顶差点撞在车门上——

秦既明的手压在车门边缘,包着,她的头撞到他暖韧的掌心。

林月盈看他。

秦既明说:“避嫌也要先讲究安全。”

林月盈说:“挺不错的还压上韵了,你去当rapper吧。不过记得要避嫌,避嫌才能更安全。让你火遍天下无敌手,一直火到九十九。”

她情绪激动,没留神,又被台阶绊一下,踉跄着,秦既明扶了一下她胳膊:“看起来今天有点不顺,暂停避嫌一天。”

林月盈叫:“呸呸呸乌鸦嘴,不要说我坏运气——”

她今日的坏运气还真的就从此开启了。

一大早,林月盈听到一个近乎于噩耗的噩耗,她想要加入的那个机械社团极其严格,且不要说没有大二学生顺利加入的前例,就连大一时候加入社团的人,也有一多半选择了放弃,一部分是被淘汰的,还有一部分是扛不住社团内的压力。

现任社长,人送外号笑里藏刀。

俩副社长,一个诨名暴躁藏獒,另一个叫狂野座山雕。

林月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凉了半截,不亚于杨子荣孤身上威虎山剿匪的雪里寒冬夜。

她要是入社,充其量也只能是个聪明神勇无敌枭。

中午吃饭时,林月盈还在饭菜里吃到一个小石子,硌到牙齿痛,她气得连写五页投诉信,洋洋洒洒,装进信封中,投到食堂意见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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