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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作话有片尾曲)(世界再次颠倒成了一片海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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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是一个混乱的过程。

在这场隐秘的盗窃当中,她发现自己深深地被此时的人鱼所吸引。

这只凶兽驯服地低头着她,将她按在脖颈间,发出了好听又急促的低哑声音。

他苍白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神态上去是迷人的,但是身体是紧绷的,暴起的青筋是性感而粗野的,危险又脆弱。

兽性和神性结为一体,矛盾得就像是某种欲望的化身。

她不受控制地咬住了人鱼的腺体。

于是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发出了更加低哑的声音,有些迷离地低声呼唤她的名字。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又害怕咬疼他,但是刚刚想要松开牙离开一点,就听见了人鱼难耐的声音,他伸手将她重按了回去,低哑地让她继续。

他们的呼吸声潮湿而混乱。

他闭上了眸子,遮住了那种狂热渴求的视线,仰起头微微阖上眼,像是惨败灯光下的冷色蓝玫瑰,迷人得让她呼吸慢了半拍。

于是,她就像是在海上迷路的人,听见了海上缥缈的歌声,被塞壬的神态所迷,自愿被拉入无尽深海。

海水淹没头顶,他们的发丝交缠,美丽的鱼尾散开,蓝色的泡泡在雨点声中往上升,于是世界被雨水浸泡,在这个深夜,从陆地颠倒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他低哑地渴求她,像是疯狂的风暴;于是她尽力地回应他,像是尽力安慰凶兽的驯兽人。

对于有些人而言,标记是枷锁,是笼中锁链;然而对他们而言,却没有丝毫的痛苦。

在这个夜晚,通过这种疼痛而欢愉的连接,这只凶残的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他无数次确定了自己真的属于这只小猫,并且永远不会被丢弃。

他发出了低哑的笑声,去蹭小猫的鼻尖。

她精疲力尽,但是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睡着。

她转头也去蹭人鱼的鼻尖,抱怨他又让她消耗掉了太多的体力。

乖孩子从未做过坏事,她又抱怨人鱼让她成为了一个小偷,然而见了人鱼此时懒洋洋的神态,还有愉快地甩来甩去的鱼尾。

她突然觉得这场盗窃十分值得。

如果他会觉得开心的话。

做一下小偷也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她凑过去问人鱼,标记是什么样的感觉?

人鱼感受了一下,突然间凑过来,漂亮的鼻尖在她的脖颈间嗅来嗅去,冰冷的野兽般的呼吸弄得她很痒。

舒棠左躲右躲,开始大喊“救命!”

最后,两个人大笑着跌倒在了大床上。

标记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发现自己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人鱼的存在。

从前也能,但是从未如此强烈。比方说现在,她在被子里嗅嗅嗅,就像是电影里那只找金币的嗅嗅。她发现被子上、枕头上都是人鱼的信息素。

她就算是躺在人鱼的对面,也能够听到人鱼的心跳声。

舒棠觉得很神奇。

人鱼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连接。

像是一条细细的纽带把他们连接在了一起。

他们两个人转头对视了一眼。

一起听着对方的心跳声。

就像是时钟准确而清晰地走过。

……

吃过晚饭后,他们谁也没有舍得睡觉。

而是一起窝在沙发里电视。

然后挤在狭小的沙发里,两个人窃窃私语。

窗外的雨拍打在玻璃窗上。

舒棠很好奇标记后他们会不会心有灵犀一点。

舒棠在心里腹诽:小玫瑰好笨。

人鱼立马低头,朝着她发出了嘶声。

舒棠大惊失色:这么灵?

当然不是。

——而是她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人鱼都不用瞟就知道她在心里面想什么了。

不过。

至少他们两个人准确地用两台遥控器,同时选择了《天气预报》的重播。

人鱼仍然喜欢这个栏目、天天不落。而且最近上了一边用舒棠做的花洒浇鱼尾,一边重复听天气预报的声音。

舒棠想起来了在巴士底狱里面一起听收音机的日子,南岛市总是下不完的雨。他们必须在下雨天前准备好柴火和足够的食物。

那时候,舒棠总是欺负人鱼、指挥他做家务,赖在他的身上不下去,就连走路都要偷懒。其实现在也是这样的。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喜欢高大的人鱼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喜欢撑着下巴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笑嘻嘻地着人鱼被她指挥得转来转去。

听着天气预报的播报声,舒棠突然间有点惆怅。

她很舍不得这样沉默寡言、任由她欺负的人鱼。她担心等到恢复记忆之后,眼前会任由她欺负的大笨蛋一眨眼就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于是她渐渐地不电视了,盯着人鱼发呆。

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知道他们都只能往前走,这种眷恋是不合时宜的。于是她只能够将此时人鱼的样子记下来。甩动的鱼尾、漂亮的侧脸,还有点懒洋洋的神情。

人鱼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他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目光当中的情绪。那是和怜截然不同的视线。

也许是标记真的让他们多了一些心有灵犀,人鱼突然间明白了她视线的含义。

那是一种眷恋和不舍。

她突然间转过头,吻上了人鱼苍白的唇,她爬到了他的膝盖上,坐在了人鱼的腰上。

这只高大的凶兽托住了她的腰、避免她跌倒。

有些惊讶地着她。

人鱼有些不知所措地着她。

他说:“不会。”

他听完了老院士的话,于是很清楚、很确定自己不会忘记。

因为对于这只怪物而言,这并不是痛苦的回忆,而是漫长跋涉当中唯一的一颗糖。

但是除了告诉她不会忘记之外,他仍然嘴笨舌拙,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这只怪物感觉到了那种饱胀的意涌动在胸口。

于是,人鱼沉默了一会儿,在《天气预报》的背景音乐当中,他回吻了上去。

用狂热的、坚定的吻回应她。

……

舒棠和人鱼约定了一个暗号。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

于是他们约定,如果人鱼还记得,那就撑一把蓝色的伞。

因为十年前的祝延不喜欢撑伞,也只会选择黑色的伞。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舒棠不知道人鱼是何时离开的。

因为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着他离开的背影;她也没有陪着人鱼去研究院、或者在门口等着他,因为数着分钟度过的时间会很难熬。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睡了一个漫长的觉。

她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在禁地的树梢上海,人鱼在树底下靠在树干,他们一起着海平面的尽头太阳落下。

他们漫无目的地聊明天要吃什么,她说要吃椰子鸡,人鱼要吃生鱼片。

舒棠在梦里计划着和人鱼第二天早起去海岛上摘椰子吃。

一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

舒棠下意识爬起来地去翻日历,发现墙面上空空如也。

舒棠穿着拖鞋下楼,第一次发现这座庄园是如此的大,她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脚步声的回音。

她转头了窗外,却发现今天是个阴天,并没有下雨。

她茫然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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