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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被雾气半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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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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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斯时话音落下时,夏漓呼吸都轻了两分。

相较于去星巴克,去公司,抑或直接去酒店开个房间,去晏斯时那儿根本算不得什么妥帖的提议。

而她不知道为什么,像有一半的理智被抽离,思绪晃了一下,就听见自己说“那又要麻烦你了”。

那声音都有种飘忽感。

二十分钟左右,抵达晏斯时所住的公寓小区。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停好以后,晏斯时问她,行李箱需不需要提上去。

夏漓的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器都在行李箱里,便点了点头。

晏斯时开了后备厢,拎下她的行李箱。

车位离电梯不远,到电梯口,晏斯时拿卡刷开门禁,进去是一段大理石走廊,倒映洁净到几无人气的冷白光。

一梯一户的格局,悬停待机的电梯很快下落。

晏斯时伸手,虚虚地拦住了弹开的电梯门,让夏漓先进。

夏漓立即想到了多年前,元旦之前的那个初雪夜,在KTV的电梯里,晏斯时也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好似是他已然成了本能的习惯。

夏漓目视着晏斯时按下27层的按钮。

电梯一霎提升,人有种微微超重感。

厢轿四壁光可鉴人,夏漓有意只盯着指示楼层的显示屏。

这种故作自然的心情,都有点旧日重现之感。

好在,很快抵达27层。

走出电梯,空间安静极了,让夏漓觉得被晏斯时推在手里的行李箱,四轮碾过地面的轻响,都有些打扰。

晏斯时输密码解锁公寓门。

夏漓目光越过玄关一眼望进去的空间,主色调为白色,灰与墨做点缀。

晏斯时开玄关柜门,拿了双未拆开的一次性拖鞋递给夏漓。

公寓固定时间有家政过来做打扫,晏斯时不喜自己的空间有外人留下的东西,是以备了这些拖鞋。

夏漓换拖鞋时,不自觉地扫了鞋柜一眼,清一色都是男士鞋。

走过去环视一圈,这里洁净的程度,叫人联想到科幻电影里那种高科技的无菌实验室。

晏斯时让夏漓去沙发上坐,自己往吧台走去。

夏漓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坐下,总有一种无法排遣的手足无措,她拿了一旁的抱枕抱在怀中,才觉稍微缓解两分。

转头去看吧台处的晏斯时,他正在清洗一只玻璃杯,水流哗哗的轻响,反而又为这空间增添几分叫人屏息的的静默。

微妙的让人有点难捱。

非得说点什么不可。

“这边好像离园区很近。”夏漓自觉这话题有点没话找话。

“让闻疏白找的地方。”晏斯时说,“只位置近,别的不算方便。”

她看见他关掉了水龙头,接了杯净水,而后问道:““要加冰块吗?”

“不用。”

晏斯时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杯子外壁残留的水迹,端着水杯走过来,俯身,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夏漓轻声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隔了一点空间,晏斯时在她身旁坐下。

一瞬间,只觉得周围空气都变成了一种有实质的东西,挤压着她的呼吸节奏,她拿余光瞟了瞟晏斯时,又喝了一口水,若无其事地说:“等下要借用一下你的餐桌。”

晏斯时看她,“不需要书房?”

“不用不用,餐桌就可以。”

夏漓说着便放下了水杯,起身朝玄关处走去,“我拿下电脑。”

晏斯时也跟了过去,问她要不要帮忙。

夏漓说“不用”,利落放倒行李箱,蹲下身拉开拉链,打开一线,往里瞥一眼,动作却一时停住——她的贴身衣物虽是拿分装袋子装着的,但一摊开就会看见。

她抬眼,看了看晏斯时。

晏斯时也看着她。

片刻,就在她决定大大方方摊开行李箱时,晏斯时似是反应过来了她这一瞬犹豫的原因,转过身去,“我帮你收拾餐桌。”

那餐桌干净得要命,哪里需要额外收拾。

夏漓骤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拿出装在内胆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器,阖上了行李箱,走回到客餐厅里。

在餐桌旁坐下,接上笔记本电源,夏漓点开了网络连接,问晏斯时:“可以用一下wifi么?”

晏斯时点头,“密码是219的二进制。”

“219的……”夏漓懵了一下。

晏斯时顿了顿,走到她身旁,左手手臂往她背后的椅背上轻轻一撑,右手探向笔记本电脑键盘。

夏漓放在键盘上的两只手立即回撤。

她一动也不敢动,那呼吸就在头顶,清冽气息如清冷山谷间弥散的凉雾,而她正被这雾气半拥。

垂着眼,只敢盯着眼前的电脑键盘,看他迅速敲下一串数字,1101……

后面是什么,她走神了,被那只皮肤薄白,指骨分明的右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晏斯时最后点击了一下回车键,片刻,说:“好了。”

顷刻后撤,那气息也一并远离。

“……谢谢。”

唯独心跳几分失衡。

好在,忙起来以后,夏漓便没空关注其他。

晏斯时翘腿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一册杂志。

他缓慢翻过一页,目光越过书页,朝餐桌那方看去。

夏漓正全神贯注地瞧着笔记本电脑,神色严肃,飞快敲一阵电脑键盘,停下,再敲一阵,形成了某种规律不明的节奏。

有时候停得久一些,就去摸电脑旁的水杯,喝上一口,放下,再继续。

其间,他见她杯子里水将要喝完,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纯净水,放在杯子旁边。

她稍稍分神说了声谢谢,但贯连的节奏并未被完全打乱,随即便又投入进去。

他在她身旁站了片刻,没作打搅,回到沙发坐下。

午后日光灼目,叫遮光的纱帘过滤,透进来只见其淡白天光,不见炎热。

她在这种明净里似乎成了一种永恒的存在,无由地叫旁人也心情静定。

大约过了下午四点半,晏斯时听见频频的呵欠声。

几次之后,再朝着餐桌边看去,却见她脑袋趴在了手臂上,一动不动。

晏斯时起身走过去,脚步轻缓。

撑着桌沿,低头看一眼,听见低缓均匀的呼吸,确定她是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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