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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热点 朝臣们:帝王心难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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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礼部尚书许圉师带着奏疏求见皇帝。

待他蒙召入内,便见帝后皆在。

如今许圉师与许多朝臣一样,对于在紫宸宫见到皇后,没有什么惊诧之情了。

毕竟陛下精神不济时,皇后都常随朝。

他对帝后二人行过礼。

许圉师此番是为皇帝指婚事来的——

御赐婚事,自然不是一道圣旨下去就完了,而是有许多后续的赏赐与流程。

礼部有多不胜数的旧例,然这次的赐婚,完全卡不上任何旧例。

许圉师一来为官谨慎不敢擅作主张,二来,自从贡举事挪至礼部后,他对吏部上下都很有好感,此番既然有机会,他也有意为姜侍郎多争取些御赐恩典,彼此也是进一步结个善缘。

故而他整理了一份‘前无旧例’,需圣人亲断事的奏疏,特意来向皇帝请旨。

*

许圉师挨条念起来。

第一件事便是命妇品级。

御赐婚姻,男方又是四品朝臣,按例,女方该同时授予四品诰命。

但……姜侍郎本身无论实职官,还是虚衔,都超过了四品。

朝中倒是也有女方出身宗亲,或是如皇后的姊妹一般,因母家缘故,妻子诰命高于夫君的成例。

于是许圉师此番来请旨,是想给姜侍郎请一个三品诰命的。

然而,却听皇帝道:“不必予命妇封诰。”

许圉师怔住:不给?

然而皇帝已经明确表态,许圉师也不敢再有异议,只好往下念去。

提起婚仪的六礼。

此时,官宦人家嫁娶,隆重礼多:需两家先交换‘报婚书’,之后再走‘纳采、问名等六项礼仪’,之后才是正式的大婚日。

在许尚书心里,这场大婚对刚刚分宗的崔司业,和本就无亲族的姜侍郎,应当比别的官员还重要才是——相当于开后世之嗣。

又是御赐婚事,自然该隆而重之!

许尚书对着奏疏与皇帝汇报,礼部按照旧例拟定的御赐之物——

纳采是六礼之首,一般皇帝赐婚,都会赐下御苑中的一对活雁,以做荣耀。有时也会加赐诸如‘如意’‘和合二仙’等吉物。

许尚书就问起陛下是否要加恩厚赏两府。

原以为皇帝肯定会加恩的,熟料许尚书却见皇帝沉默片刻,神色似乎微有些怏然。

许尚书立刻低头。

说来,除了皇帝的东宫心腹旧臣,如今朝上其余臣子,其实对当今的心思是不怎么拿的准的。

当今在潜邸时是出了名的温厚软善脾性,但经过永徽年间种种事故,如今陛下绝大部分时候还是温和的,但……朝臣们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更不知这温和之下,是给自己记了一笔好事还是罪名。

于是见皇帝神色稍改,许尚书就很忐忑。

接着就听皇帝道:“不必送纳采之礼了。”

许圉师:?什么?

他这次是明显愣了愣,才准备再往下念。

然而皇帝直接打断他:“一应六礼赐物与大婚赐礼都不必了。”

许圉师是真的震惊了:合着陛下您这回赐婚,就光秃秃的只赐一张圣旨?

难道皇帝赐婚另有隐情,实则并不乐见于这桩婚事?

许圉师心中一突。

但……哪怕皇帝心里不乐意,到底是御赐婚事,大婚典仪上若是一件御赐之物也无,实在是太不好看了。

于是许圉师努力想壮着胆子劝一下圣人:“陛下,这……”

还未劝谏,皇帝就已经摆手道:“两府只换婚书,不行大婚典仪,礼部无需再涉此事。”

不行大婚典仪?

许圉师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皇帝已经开口道:“退下吧。”

许圉师不敢再说什么,震惊到麻木地退出来了。

许尚书出门的时候心情便是: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撼。

而且,脑中还翻腾着许多,他忍不住追索,但又不敢细琢的想法。

他都想象得到,等他回到礼部,告知下属此番御赐婚事竟然是如此办理,次日……又会在朝臣间引起什么样的猜测和波澜。

*

果然,此事很快成为了长安城新的热点。

皇帝这赐婚,哪里有御赐婚姻的样子,简直只是下个通知,这两人是夫妻而已。

朝臣们与昨日的许尚书顿时心情一致,皆震惊疑惑起来。

各种猜测再次如暗潮一般,在朝野中涌动。

*

倒是姜沃,这两日并不在长安城中。

她特意给自己安排了三整日休沐,约了文成一起去玉华寺,看望鸣珂。

比起文成的《女医传奇》多传于内宅,鸣珂写的两本传奇,托宦官送与文成府中代为发行后,倒是在酒肆与坊间都颇为流传。

因她写的是此时很流行的侠女类传奇。

王鸣珂天生性子直,看传奇也爱看此类爽快的故事,尤其喜欢一本写“剑术天成越女”的《春秋越女传》

于是王鸣珂这一年自己写的两本传奇,也都是历朝《侠女传》。

她为自己起的笔名也很简单明了:丹青。

*

而姜沃进门,就见王鸣珂手里,也拿着最近风靡的《权臣夺亲外传》,见了她们还举了举此书:“你们看这本了吗?我觉得倒也寻常,但外出采买的宦官,说这是如今最风靡的一本。你们觉得这本书如何啊?”

王鸣珂觉得,完全没有自己写得好啊。

姜沃:……

多亏了文成在,不必姜沃亲自解释一遍这本书的来历。

而王鸣珂先是震惊:“什么?你与崔郎?”

震惊片刻后,又是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当年在宜春北苑,你也去了!”

王鸣珂想起当年把崔朝误塞给皇帝,而后姜太史令竟然也出现的旧事。当时她还纳闷呢,她只假传圣旨叫了崔郎,可没叫太史令啊!

此时她不由长舒一口气:时隔多年,又解开一个迷惑,甚好!

又过了一会儿,鸣珂才反应过来,重翻了下手边的书:“所以,这本书是在编排你?”

见姜沃点头,鸣珂皱了皱鼻子。

文成在旁道:“他们写,难道我们写不得?”鸣珂点头:“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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