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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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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辛苦你安排一下,让大家以东京的各大医院为原点,筛查神津真司的就诊记录。”

“降谷先生。”白井直纪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早在一个月前针对神津真司展开调查时,我们就已经就医疗相关事宜进行了信息搜集,当时并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发现。”

“是这样没错。”安室透对此早有计划,他解释道:“所以,从明天起,把我们的人手分散到东京的各家医院的各个科室,向医生和护士们询问调查,在三年前到一年前的这个时间范围里,是否曾经遇到过身边有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陪同的患者入院治疗。”

神津真司口中的两年前是一个很模糊的时间概念,此时又正值新一年的开端,为了以防万一,把筛查时间稍微放宽才更加保险;其实神津真司本人就已经足够令人印象深刻,但最基础的外貌特征并不明确,例如住院时他的发色究竟是金色还是黑色就是一大问题,所以比起以神津真司本人为记忆点,从琴酒入手才是更好的选择。

白井直纪又询问了几句,向上司点点头,而后快步离开。

这无疑是一个大工程,东京有多少家医院?每家医院有多少医生和护士?光是每天接诊过的患者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是两年,这两年时间里累积起来患者数目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况且神津真司当时可能并非在东京的医院治疗,甚至连他进行治疗的地方都可能并不是医院。

但是目前他们已经别无他法了,停滞不前的调查进度只会让谜题愈发难以捉摸,他们必须主动出击,寻找能够打破僵局的契机。

天就快亮了,安室透拍了拍脸颊,希望以此能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他拿出一个笔记本,大概是因为最近经常翻看的缘故,随手一翻便能精准打开他想看的那一页。

上野自由一定有问题。

在与上野自由进行那场对话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而后续每一次翻看记录和回想那些话语时,他都会愈发觉得其中有鬼。

上野自由隐瞒了什么?

他去思索和推导上野自由口中的那反水一夜的过程时,时常觉得自己即将抓到一缕思绪,但无论怎样去延伸,却始终抓不到实处。

就像hiro说的那样,上野自由要么是说了谎,要么就是还隐瞒了什么——那这份差错又究竟是出在哪个环节?

他翻开新的一页,在笔记本上记录下几个新的关键词。

他有一种预感,神津真司在两年前曾经住院治疗的这条线索,或许会成为解开谜题的关键所在。

*

就像他们原本预料中的那样,即使已经将三分之二的人手分散到各家医院进行走访,调查的进展还是极其缓慢。

警备企划课的办公室内,混乱和有序并存,紧张的气氛在这个空间里不断蔓延。

安室透将筛查出来的怀疑对象的患者资料一一翻看过去,却还是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前来进行汇报的下属离开后,他的脸上才终于流露出几分疲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在这种关头,所有人都已经绷紧神经,作为主心骨,他更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敲门声突然响起,他立即调整好姿态,做了个深呼吸,提高音量道:

“进。”

门被推开,看清站在门口的人究竟是谁时,安室透松了口气。

“hiro,早上好。”

“早,给你带了份早餐。”

“谢谢。”安室透将餐盒和保温杯接过来,“是三明治啊,还有……”

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喝了一口:“南瓜粥?”

诸伏景光点点头,随意

找了把椅子坐下。

“怎么样?有什么新进展吗?”

安室透摆了摆手,他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下去,叹了口气:“你知道的,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诸伏景光明白好友的忧虑,更清楚现在局势的紧迫所在,他宽慰道:“用排除法做减法也是推进工作的一种形式。”

“希望如此吧。”

安室透又咬了一口三明治,看着坐在窗边的黑发青年,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半晌,他试探性地问道:“管理官对你有什么新安排吗?”

诸伏景光神色平静:“养病。”

安室透没说话,只是将手中那只保温杯的盖子一点点拧紧。

“zero,你再不松手的话,一会儿清洗餐具的时候估计就很难打开盖子了。”诸伏景光一语点破对方的异常。

“抱歉抱歉……”安室透略显局促地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注意。”

诸伏景光明白好友的失态源自何处,同时,他也理解管理官做出的决定。

两年前的上野自由无法解释在那种情况神津真司和琴酒为什么会放过他,所以最终无法再接触组织相关事务的中心;两年后的今天,他无法解释神津真司为什么要如此帮助他,在找出缘由之前,放任他去“养病”是一个很中肯的决策。

他不会对此心存怨怼,找出神津真司这个人背后隐藏着的真相,这才是他现下更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说是养病,但是管理官并未在行动上对他做出什么限制,他仍然可以出入公安大楼,甚至向好友询问最新的情报和调查进展。

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神津真司那一个月以来的行为,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

安室透看着似乎已经陷入某种沉思的友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声音,他略显迟疑道:“对了,hiro。”

“嗯?”诸伏景光回过神:“怎么了?”

安室透的神色里带着犹豫,但下一秒这份犹豫就被坚定取代,他问道:“神津真司有对你……额,我的意思是说,他有对你表达过好感吗?”

诸伏景光缓慢地眨眨眼,似乎是在反应刚刚听到的那个问题,而后噗呲笑出声,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我很认真。”安室透打断好友的话,身体向前倾了倾,他向这个故事里的当事人之一细数那些细节:“他从前就格外喜欢跟你聊天吧。”

“他也会和你还有黑麦说话。”

“但是他不会主动找我和那家伙闲聊。”

诸伏景光正准备继续解释些什么,就看到对方突然再次拿起了一旁的那只保温杯。

安室透轻轻敲了敲杯壁,一本正经道:“南瓜粥,他应该也给你煮过吧,或许还有玉米粥之类的。”

“是这样没错,不过……”

“他是不是在下班以后给你买过宵夜?还是说,其实他会自己动手做?”

“都有过,但是这不是重点,zero,你先听我说……”

“他还大费周章地联系了雪莉为你研制伤药。”

自从好友回归以后,神津真司此前一个月里的许多略显诡异的举动都变得有迹可循了起来,但是对这个猜想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审讯室内神津真司与琴酒的那段对话。

“而且我听到他对琴酒说——”他甚至将那种理所当然和无所谓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我不能喜欢苏格兰吗?”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前面提及的几个行为他或许无法做出什么解释,但是最后那句话他还是解释得通的。

“那只是他的伪装,大概是为了给自己收留叛徒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所以才编造出对我有好

感的借口,用来骗过组织里的其他人。”

【“苏格兰先生,你只需要记住,自这场初雪开始,我选择帮助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对你抱有一种模糊的好感,而这种模糊又随着时间的推移凝为实质。”】

【“只有雪足够大,才能掩盖谎言。”】

即使在他离开以后,神津真司也仍然维持着这一人设,但神津真司宁可编造这样的谎言也要保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三十三天里,神津真司没有同他做出任何交易,也没有向他寻求过情报或者提出要求,当他离开那栋房子后,无论是现实意义的物质方面还是情感方面,他们都仍旧称得上毫无瓜葛。

那三十三天仿佛就像是一场梦境,睡醒以后,除了几分模糊的记忆,什么都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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