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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两人心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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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衔怔然看着他们的动作,他喉咙动了动,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晌,江衔释然地呼出一口气,轻轻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在场所有跪着的人都抬了起来。

“多谢。”江衔轻轻道。

江衔被撕裂的神魂碎片落入冥海,点化冥海生灵,又被奉上冥海祭坛之上。他与冥海诸位从未相识,能够造成这样的因果属实意外。

“仙尊言重了。”

江衔走下高台,大长老拄着乌木杖缓缓走来,问道:“仙尊的神魂碎片落于冥海已有两千三百年,今日终于物归原主。”

“仙尊若要融合神魂,尽管放心便是,我等自当为尊上护阵。”

江衔的目光一直落在半身玄衣都被血浸透的扶饮身上,他脚下步伐不停,向着小徒弟走去,说道:“感谢。不过,容我一点时间。”

大长老和龙王都是有眼力见的人,眼看着师徒二人就此对望,龙王低下眼眸来,将大长老一点点搀扶了出去,其余的人一同噤声跟着退出去,临走前有人终于想起了被埋在坍塌墙下的偷袭之人,赶忙偷偷叫人把他也拖了出来。

江衔站定在扶饮面前,半晌,抬手轻轻抚过他泛红的眼角,轻声道:“怎么受伤的?疼吗?”

那只微凉的手指动作轻柔地擦去眼角的泪,扶饮的眼眸不自觉地颤动,但他仍然强撑着微笑,答非所问道:“已经好啦。”

江衔停顿片刻,温和地说道:“你知道我来到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扶饮不知道他这么说目的为何,只是不自觉地随着他道:“什么?”

“我直接被传送到了祭坛上,祭拜的长老们看样子都是各大冥海海族的族长,我从他们手上安然无恙地拿到了神魂碎片,”江衔看着那双仍然带着润亮水光的漂亮异瞳,说道,“看见那个被埋在碎石堆里的人了吗?他想在暗处提前放倒入侵祭坛的人,但……”

江衔话还没说完,扶饮的眼神就倏地变了。

扶饮杀气腾腾地转身,登时就要朝着即将被半扶半托出祭坛外的人走去,手里魔气咆哮地涌出。江衔赶忙按住小徒弟的肩,哭笑不得道:“等等……等一下饮儿,你听我说完,他没有伤到我。”

扶饮不情不愿地被按着肩膀转过来,随后在江衔默许甚至鼓励的目光下,十分克制地在江衔身上检查了一遍,确定师尊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悄悄放松下来。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说道:“师尊,您快点把神魂碎片取出来吧。”

扶饮早该知道的,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除非遵从私心把江衔藏进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九重天,否则师尊重生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冥海里人多眼杂,煞气都能渗透到冥海内动手脚,那就说明这儿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地方。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只要江衔仍旧在外寻找着失落的神魂碎片,就必然冒着暴露被针对的风险。

江衔若要自保,必然要动用沧澜剑,世上的人只要看见沧澜剑出鞘就能意识到师尊的身份。

抛开这点不谈,极影裂缝之地下面的煞气没有被封印完全,竟然还能渗透到冥海之下,这不得不让扶饮生出莫大的危机感。

现如今既然确定了以冥海龙王为首的大部分冥海海族都是友军,刚好就能够借着这次机会将两片神魂碎片一举融合,这样只要江衔再拿到青阳宗里放在封师叔手上的那片神魂碎片,几乎就能够直接恢复到原来鼎盛时期的修为。

扶饮盼着他的神明再次重回世人敬仰的高度上,已经盼了很久很久了。

“不急,”江衔轻轻应了一声,静了半晌,看着他轻声说道,“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

扶饮喉间一酸,刚干了的眼泪又似乎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想说的话忽然堵住,挤不出来一个字。

他僵在原地半晌,在眼泪涌出来前垂下了眼眸,伸手抱住了江衔。

江衔呼出一口气,轻拍着小徒弟颤抖的脊背,笑着说道:“别担心,为师还不至于弱到谁都能欺负吧。”

扶饮埋在他颈窝处不敢抬头,略带哽咽地嗯了一声。

他躲在师尊温暖的怀里,眼泪簌簌而落,终于像是变回了曾经那个拥有随意撒娇权力的任性小孩,带着略微明显的鼻音说道:“徒儿有时候真想……”

江衔等了半晌没听见下文,说道:“真想什么?”

扶饮喉咙动了动,半晌闷闷说道:“您会答应么?”

“当然了。”江衔轻笑了一声,道,“只要你说出来。”

“……”

扶饮埋在他怀里,颤抖到眼中已经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努力想要压抑住脆弱的眼泪,然而越是这样,眼泪就越是汹涌无法控制。

真矫情,扶饮在无声的哽咽里唾弃自己。

他的师尊总是这样,温柔得像是什么都不会拒绝,他的任何无礼又任性的要求都会满足。

扶饮也不想管自己会给师尊留下什么样的印象了,他自暴自弃地哽咽着说道:“……您怎么总是这样啊。”

总是这样无条件接纳和答应,像是根本没有脾气似的。

“我怎么了啊?”江衔失笑,把鸵鸟徒弟从怀里薅出来,看着他泛红的漂亮异瞳,低声说道:“你刚才说想要什么?”

扶饮张了张口,差一点——就差一点,就真的把心中藏了这么多年的大逆不道的念头说了出来。

他忍着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脏,唔了一声,慢声道:“不能告诉师尊……您会生气的。”

想要把师尊锁在九重天里,那里绝对安全,他逃不出去,也绝不会有该死的煞气侵扰。

想看师尊同他交缠勾动,分开后呼吸略显急促,向来冷心冷情的俊美面容上沾染上动情神色的样子。

想看他被锁链锁住素白的手腕脚踝,然后被温暖包裹后蹙着眉克制又隐忍的样子。

或者……锁住自己也行。把所有的掌控权都交给师尊,反锁在身后也行,扣压在头顶也行,然后愉悦地看着师尊惩罚自己。

怎么不会生气呢?若是师尊有读心术,或是能够看见别人脑中所想,大概怕是能够当场把他这逆徒逐出师门。

“……”江衔道,“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可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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