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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难姨父难外甥 苦兮兮的爷俩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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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太医几度诊脉,都说他已经痊愈,不必再那么过度紧张?淑宁表示,自从进了康熙五十五年起,她这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恨不得一个月给某人请两次平安脉,随时随地关注他身体。

结果人不是还突然暴病,差点被弄去了鬼门关里?

有些事情,就跟康熙如今的疑心一样,根本防不胜防。

这不是,九月里,皇上闻听八阿哥胤襈得了伤寒,命老九老十两个同太医斟酌调治?

嗯,原本该是十四的活儿。

淑宁梦中就有这么一茬儿,八阿哥病,康熙以十四素来与他交好为由,命他跟太医斟酌调治。如今十四跟虎威两个远在西边战场,老九老十就顶了他这个缺。

然后康熙跟胤禛说话间门便问起:“老八病,你可派人去看过?”

那当然是没有的。

毕竟以前老八生母良妃就一庶妃,在惠妃的延禧里,自小被惠妃娘娘养大的胤襈是个天然的大阿哥党。而他则少不更事的时候,就被皇阿玛领到了废太子身边。

分属于不同阵营的他们,自来便只有面子情罢了。老八屡犯上意,现在哪个兄弟见了他不是绕着走,生怕沾上丝毫挂落呢?

胤禛当然也不例外。

不想康熙沉吟,却道了一句你当使人去看看。

胤禛一想也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阿玛的亲兄弟。而且皇阿玛年事渐高,越发喜欢看儿子们兄友弟恭。

于是躬身应诺,果然派人去看。

结果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八弟病情甚笃,怕有什么不测。

已经被皇父提点了一波的胤禛想了想,便往御前请示:“儿子启禀皇阿玛,日前儿子使人去看八弟。言说病得特别严重,儿子想着是不是先回去瞧瞧?”

当时康熙的脸色便有些不虞,但到底是允了。

胤禛心里一跳,果不其然,他前脚回去,后脚这上谕就来了:“诸阿哥随驾在外,只你一个不顾随驾之事,奏请先回,探望胤襈。此关切之意,似党庇胤襈。那他这医药之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当时,胤禛整个人都懵了,脑瓜子都嗡嗡的。

就不知道自家皇阿玛是怎么突发奇想,才能得出如此结论的。但回都回了,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否则的话,岂不是兄友弟恭没展示出来,反而还沾上点做贼心虚的嫌疑了吗?

胤禛长叹,到底一路往畅春园傍园,胤襈病倒的地方。

老九老十一看到他,那都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火速将一切事物清晰明了地交代清楚,言说一切有劳四哥。当初皇阿玛生病那会子,都是四哥你跟三哥、八哥等在一旁伺候汤药,才使皇阿玛转危为安。

这方面,还是哥哥你有经验啊!

胤禛没好气地瞪了他俩一眼,还没等唤太医来仔细问个清楚明白呢,皇上口谕又到。说是圣驾回銮,如今已至汤泉。将旨将八阿哥胤襈移回家中之处,着诸皇子详议。

这还议什么呢?

您都已经给出答案了,不是么!

胤禛心中腹诽,面上却还得遵旨与弟弟们仔细讨论。没办法,谁让前头那几个大的都没在现场,他这个四哥就是最长呢?

其余人等听了圣旨,自然没什么二话。只有九阿哥迟疑:“可是八哥如此病重,若仓促间门移回府中,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可怎么办?”

这责任忒大,谁能承担呀!

不同于淑宁梦中的愤怒,这会子胤禟就是真滴迟疑。

毕竟皇阿玛再怎么生气,这也是自家亲儿子呢。真要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再人死百恨消,他老人家又想起八哥的种种好呢?

这个疑虑其实别的阿哥也有,所以大家伙儿又具了一折。

于是,康熙也又将旨,言说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移动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

诸皇子无奈,只能瞧着病床上已经昏沉沉不省人事的胤襈,闭着眼睛说瞎话:“现在八哥虽未至于十分沉重,但也确实不轻。若有什么不测,他现在所处之处,可是皇阿玛经由之御路,关系不小。”

对对对。

一个提议,众人争相附和,都说还是应该挪回去。

于是,一边给康熙上折子,一面又赶紧把人挪回了八阿哥府。

康熙回到京城之后,又派贝子苏努、舅舅佟国维、大学士马齐、侯巴浑德等同往看视胤襈,跟四阿哥一起多方延医,竭力调治。

这人员配备,让阿灵阿一瞧都替四阿哥捏了把冷汗。

无它,那几位,可都是铁杆八爷党。与他们混到一处日久,四阿哥还不得黄泥巴掉进□□里?

也看出这其中危险的胤禛赶紧上了折子,言说自己当日被皇阿玛问及是否曾使人往看八阿哥,因未曾而被吩咐。

所以才急忙命人前往探望,结果回称病笃。所以才奏请看视,儿子未审轻重,实属错误,罪所难逭。而且儿臣素不谙医药,现在既然已经送胤襈到家,儿子再无可料理之事。这才禀奏了情由,求回府。

见他言辞恳切,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康熙才释然,回了句所奏已悉。

如此,胤禛才算是逃过了一劫,解除了自己身为八爷党的嫌疑。

其中荒唐,连在大阿哥府的胤禔都忍不住嘴角微抽,向自家皇阿玛竖起个佩服的大拇指。原本他还以为,此番老四在南边战果累累,为皇阿玛攒下了不少民望,也给西边战事提供了数不尽的军饷。

如此功劳之下,还没有被怀疑、被打压,也许这一直闷不吭声的老四就成了这最后胜利者。

结果,竟在这儿等着呢!

这一番敲打之后,不但老四偃旗息鼓,其余弟弟们也都得老实一阵了吧?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门,大臣们也能噤若寒蝉,不再试图对立储之事上指手画脚。

啧啧,真是满满的心机啊!

对自家儿子,还要使权衡制约的那一套。连消带打,跟驯兽似的。

胤禔无限鄙夷之间门,只庆幸自己清醒得够早。否则如上天示警的那般,斗了一辈子,可算把太子斗倒,还没享受胜利喜悦呢,就先遭了清算。余生都被禁锢在大阿哥里,种猪一样不停生生生……

真是想想就不寒而栗,恨不得以头抢地啊!

经历过这波之后,胤禛也颇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自从他奓着胆子跟自家皇父吐露心思,非但没被训斥,还得偿所愿往江南与沿海一带立了不少功劳后。他虽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不免有些得意。以为皇阿玛看见他的实力后,就再不可能退而求其次。

多多少少的,也有那么些许飘。

皇阿玛许是看出来这点了,所以才借机敲打,加以警告吧?

胤禛心中如是想着,眼睛定定地瞧着书房墙上,姨母当年送他的那幅字:戒急用忍!

这次,他到底有些拿大了。好在皇阿玛只在敲打,没真误会。否则的话……

想想老八都快病入膏肓了,皇阿玛还执意将人挪回府中的决绝,胤禛就不由打了个冷颤。被厌弃的皇子下场实在凄惨,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跟孩子们那般!

尘埃落定之前,务必更小心、更孝心,将戒急用忍几个字牢牢刻在心上,再不敢或忘。

于是乎,翌日清早,胤禛就又往畅春园告了个罪。当着康熙的面儿,把自己的为难、忐忑与惶恐、冤枉又说了说。坦诚自己不该妄测上意,保证日后再不敢犯此类错误云云。

跪到双腿发麻,说得口干舌燥。

康熙才略挑了挑眉:“些许小事,哪就值当你如此郑重其事,反复解释了?”

胤禛微笑,眉眼间门满是真诚:“儿子性命与此时此刻所享受的一切荣光,悉数来源于皇阿玛。自该处处以皇阿玛为重,想皇阿玛所想、急皇阿玛所急。不想一时行差踏错,竟然本末倒置。自然该好生反省,再不犯类似错误。否则就算皇阿玛洪恩海量,儿子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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