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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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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屎把尿

殷天掐着时间, 觉得张乙安和老殷快到了,便下B2停车场拿了帽针数据分析表。

她这时才瞧见后座血糊泥泞的模样,忙从后备箱拽出条新毛巾囫囵地擦。

硬生生|擦出一股子后怕, 胸口噎着憋着。

那灼烫的刀面和额前焦黑的碎发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的粗莽。

毛巾瓤满了血, 沉甸甸。

殷天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就这么端着站着,远看像个失神落魄的女人捏着个心脏。

殷天回到8层, 还没进屋就听见张乙安热情洋溢地问候, 老殷在一旁将牛肉粥夸得天花乱坠。

她没进去,倚着门, 抱臂看。

米和吃一口赞两句, 不愧是王牌律所的律师,褒奖的措辞宛如洪钟, 夹着雷霆之势滚滚而来。

夸得张乙安嘴都笑麻了,哄孩子似的来回说,“喜欢就好, 多吃点,吃牛肉, 那块好, 又大又嫩,管够啊,还有一盒呢, 咱千万别客气。”

米和笑咪咪, 嗷嗷待哺地张大嘴。

乍眼一看, 还以为断了两条胳膊。

殷天瞧得低头直乐。

老殷猛地侧头, 目光逮住她, 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 确定无虞后拍了拍张乙安,张乙安起身将饭盒一递,老殷接替了喂食任务。

张乙安提着一行李袋往外走,将她推进卫生间,“马上入秋了,这时候感冒要吃苦头哒。”

殷天这才意识到全身潮漉漉。

张乙安事无巨细,从内|衣裤到鞋袜,全部换了新,连吹风机都带了,胡噜着殷天的湿发。

“小妈。”

“嗯?”

热风一哄,殷天才觉出刚才的寒凉,唇齿都打颤,“周末订个吃饭的地儿,五六个人,叫上冬姨,孙小海会带一姑娘来,您帮衬点,那姑娘系统里的,我怕冬姨会闹。”

张乙安来了精神,“好呀,早说过小海踏实,现在姑娘就喜欢这样的,他是抢手货,你冬姨啊就是不自信,看,现在有了吧。诶,怎么认识的,同科室?看对眼了?那姑娘谁啊?”

“西城分局二中队副队长,刘秀锳刘队,人称刘疯婆。”

张乙安惊骇一呼,“刘秀锳!锳子?!”

“你认识?”

“她爸也是法医,我们共事过,”张乙安呆若木鸡,“天,这……这我可兜不住啊。这姑娘5岁杀鸡,把公鸡绑木凳上,木凳小啊,鸡受伤了疼啊!那鸡就带着那凳子乌啦啦地满厨房飞,血就乱溅,满天满地都是,她就拿一大斧子追,最后是木凳也劈折了,鸡也凌迟了,厨房也不能再用了,我还去帮忙刷墙呢。”

殷天本来还想憋着,实在憋不住了,抖着肩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张乙安愁得五官直打结,失神了片刻,一咬牙,“我兜着就我兜着!绝对闹不起来。”

天色幽沉,雨势急烈。

暴雨密如瀑布卷着行人与车辆,8层能清晰地看到金箭似的电闪。

殷天把二老请进楼梯间,给了帽针数据表。

自己回病房拿手机,米和慢悠悠地啃着包子。

殷天站定在床尾,默默看他良久,“你膀胱好不好?”

米和抬眉,一双眼又湿又亮,“我也没想喝那么多,是阿姨手艺太好。”

殷天拿过他手机输了自己的号码,“我去楼梯间谈点事儿,你要想上厕所就给我电话。”

米和粲然一笑,“不用那么麻烦,我用尿壶就成。”

“尿壶不也得有人给你把着,”她调整着输液管的速度,“伤口还疼吗?”

米和仰着脑袋,乖巧摇头,像只好脾气的金毛,忽闪着浓眉大眼,“殷警官真贴心。”

殷天皮笑肉不笑,“米——”

“和”

“我要是哪一天发现你住进41号的动机不纯,我就再撞你一次,撞得粉碎性骨折,看你疼不疼。”

殷天的声音没有刻意减小,听得隔壁床大爷瞠目结舌。

等她走了才敢小声开口问,“咋了,气成这样,你俩吵架啦?谈个恋爱这么大气性。”

楼梯间里,张乙安和老殷凑在一起。

两人都老花,把单子举得老远,越看越凝重。

眉头拧成个死疙瘩,一看殷天进来,急问,“怎么突然想到帽针的?”

“昨儿看了本时尚杂志讲国外的复古设计。今天跟孙苏祺做了初步测试,之后会有更精准的试验,如果数据大致匹配,我会提交重新立案的报告。”

“你插手七中队的事了?”

殷天一愕,她算准老殷会知道,却没想到如此快。

这是扎了多少双眼睛在分局,对她虎视眈眈。

窗外黑云与狂风斡旋出了汹涌的海潮,殷天静静看着,不紧不慢,“嗯。”

老殷冷哼,“三个多月,倒是能忍,我以为你三天就得撂挑子不干。为什么不商量?

“怎么商量,我问您,爸,我能出外勤吗?您说想得美,”她转向张乙安,“我问您小妈,我想进七中队,您看我爸一眼,然后说不行。这是商量的态度和氛围吗?”殷天有些站不住了,向后挪了两步,靠着墙。

“你问了吗!”

“我预判了。”

“你……”老殷怒视她,又恨恨瞪了眼张乙安,“预判预判,天天就知道预判,人心是活的,行为是无序的,大学的课都是怎么上的!”

老殷戳着殷天脑门,“七个馍馍顶一斤,你还不够头呢!”

殷天打掉他手。

“好啊,那敞开说,说明白!您到底怎么想?我干文职?干一辈子,干|到死?我妈93年走的,我不记得她什么性格,但一女的能在那个年代把珠宝稳扎稳打攻占进法国和意大利的市场,是这个,”殷天竖起大拇指,“您就更不用说了,仨钱买头蚂蚱驴,本事不高犟劲儿大。您俩这种性格,凭啥会指望我是个软柿子?”

殷天扶着腰,慢慢滑着墙蹲下,她腰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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