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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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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回了一礼,并无攀谈,跟在了队伍的最后,开始朝拜。

三拜之后,大殿内鸦雀无声。

早在来的路上,众人便在猜侧,今日皇上所召,究竟是为何事。此时皇上安静地坐在龙椅上,手里捧着折子,半天都没出声,底下的人更是摸不着底,心头渐渐打起了鼓。

约莫一刻,皇上才开口,“众爱卿应该都知道,前不久的建康之乱。”

此言一出,大家瞬间都有了底。

一个多月前,建康发生了一次以“天子不作为,南国已沦为北国走狗”为口号的暴|乱,皇上派了翰林院刑大人和御林军手持诏书,赶去建康镇压,并令设立在建康的正风院彻查此事。

历经一月,这时候被提起,应当是有了结果。

由此也终于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召回裴安,裴安是建康正风院的督察史,也是彻查此事的负责人。

皇上继续道,“朕看了这折子后,睡不着啊,昨儿一夜未眠,今日便想叫众爱卿过来,一起把把关,有个见证。”

看来确实事关重大。

三省六部,枢密院、监察院、翰林院等各部负责人,今日都到了殿上。

皇上说完,突然合上折子,闭眼发出一声悲叹,竟握拳锤了两下心口,边上太监吓得惊呼一声,“陛下!”

殿下臣子更是接二连三,跪成了一片。

皇上痛声道,“怎会是他呢?秦愉!一代大儒皆如此,朕这江山,朕的子民,可还有救?还是说朕当真就不适合做这个皇帝!”

情绪太激动,帝冕上的玉珠碰得叮铃直响,旁边太监扶住他胳膊,着急地劝解,“陛下,保重龙体。”

皇上推开他的搀扶,一副痛心疾首,目光悲伤地看向殿内齐齐跪下的臣子。

多数人错愕,同他刚才的反应一样,不敢置信。

秦愉,当代大儒,才高八斗,一身学识理论没几人能比得上,枢密院院士,陛下的恩师,名望响彻南国各地,后因身子不适,主动辞官隐居于建康,再也不问朝堂之事,如今却成了煽动引战的叛逆之贼,任谁都不敢相信。

其中有两三人则趴在地上,身子发抖,手背因隐忍而泛出根根青筋。

消息太突然,太震撼。

这几年边境无战事,内部纷争却不断,这样的前车之鉴有过不少,今日突然被皇帝宣召在此,没摸透圣意之前,无人敢贸然插言。

众人皆缄默。

气氛逐渐紧张,正紧绷时,跪在最后的裴安,缓缓直起身,走出行列,拱手道,“陛下敬重老臣,身怀爱才之心,臣等心中万分敬佩,秦阁老本乃我南朝一代大儒,德高望重,其品行令无数学者纷纷效仿,能走到今日,说到底还是因受奸人所惑,才犯下此等大错,论罚,当是罚妄想动我南国根基,乱我南国忠臣心智的奸人,还请陛下莫过于悲痛,保重龙体要紧,替秦阁老讨回一个公道。”

言毕,跪在边上的刑风,神色一震,目光往他身上瞟去。

众人也回过神来,皇帝脸上的悲恸,似乎因他的言论,缓和了一些。

“荒谬!”前排边上跪着的一位臣子,突然出声呵斥,正是适才在外面讽刺裴安之人。

一介攀附献媚小人所说之言,岂能当真,秦阁老叛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裴安倒也不急,微微抬头,门外透进来的天青色照在他脸上,面色如玉,微扬唇角,平静地问道,“那依范大人所言,是秦阁老自己想要引乱?”

“你......”范玄气急,眼中因愤怒露出鄙夷,“秦老一生功勋无数,到了晚年,岂是尔等黄毛小儿能诬蔑......”

裴安不再与他争执,回头再次面朝皇帝,垂目待命。

“朕也不相信,秦阁老会如此糊涂。”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声音依旧沉痛,缓了一口气又道,“裴卿说得没错,定是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妄想搅乱我南国。”

“陛下......”范玄脸色一变。

皇帝似乎疲倦到了极点,抬手止住范玄,将手里的折子往下一扔,扔到了众臣面前,“你们也看看吧,是不是他秦阁老的笔迹。”

前面几人,包括萧鹤目光都望了过去,犹豫片刻后,范玄头一个抢在了手里,翻开后越往下看,脸上颜色越白。

皇上瞥了他一眼,似乎懒得再说,唤道,“裴安。”

“臣在。”

“听朕旨意,彻查此事,但凡有蛊惑秦大人心智之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皇上说话太过于用力,说完便喘咳了起来。

殿下一片死寂。

皇帝是何立场,已显而易见。

边上的一位同僚使劲拽住范玄,论权势名望,在场之人,谁能比得过秦阁老。

皇帝继续沉浸悲痛,有气无力地道,“为方便办案,即刻起,裴安调入御史台,任御史大夫,若有胆敢扰乱我南国的奸细,无需经过六部,直接呈给朕便可。”

御史大夫,御史台一把手,正三品。

“至于秦阁老,他年岁已高,总不能因晚年糊涂,便要抹去他曾为我南国所立下的汗马功劳,朕听闻岭南一带有山有海,环境不错,适合人静心,这几日,裴大人抽个空,带去好好安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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