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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4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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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来得晚,深冬最冷的时段已过,出去的时候陆尽燃只套了件冲锋衣,盛檀也想轻装简行,被他强行穿上蓬松的棉服,还加了条围巾。

盛檀随他去了,穿得严实出门,站在走廊里竟然有种恍如隔世感,她腰腿还酸得厉害,咬咬牙,扯围巾挡住热烫的耳朵,眼前全是这几天面红耳赤的情景。

陆尽燃不由分说把她背起来,盛檀起初有些紧绷,在房间里她可以为所欲为,但一出了这扇门,好像所有的界限都回来了,她趴在他肩上内心挣扎,等他站到电梯前,她从亮面金属门里看着两个人亲密的身影,忽然又放纵开,把他搂紧。

大过年的,岛上哪有什么人,不怕谁看,至少今天,她还能尽情享受。

岛上天气很好,出了酒店不远就是海边,沿海有条人工修造的木头栈道,前后目之所及,只有她跟他两个人。

木板在脚下咯吱作响,微风卷着湿凉的海□□开盛檀头发,她从陆尽燃背上下来,打开带出来的手持摄像机,对准浪潮四起的海面。

她临走前要出来逛,也是因为不想浪费岛上景色,要补拍几组空镜。

盛檀的镜头被海景填满,冷色调下透着孤独肃杀,这片海吞没了苏白,也见证了她像那场烟火一样短暂的爱欲。

她的摄像机跟随本心,在扫过海浪后,取景框里自然而然出现了黑色的冲锋衣。

接着是搭在栏杆上的手臂,漂亮修长的指骨,上面还有车祸和徒手挖取骨灰留下的层叠伤痕。

盛檀心头乱跳了一下。

快停下,挪开。

要空镜,别总是拍他。

但镜头脱离了她的掌控,擅自聚焦在陆尽燃招摇又凛冽的脸上。

似乎只要他一出现,就是她绝对的拍摄中心。

盛檀分不清她此刻是《独白》的导演,在拍她的男主角,还是作为自己本身,在记录这段热恋的结尾。

取景器右上角的时间一秒一秒累加,处在画面中央的人朝她回过头。

盛檀一震,演员在正式拍戏期间不能看镜头,所以这也是第一次,陆尽燃不用考虑专业性,直接通过镜头直勾勾跟她对视。

海浪声堆叠,拍打礁石。

陆尽燃额发被吹乱,略挡着漆黑的眉眼,他鼻梁高挺,下颌线收紧,唇敛着,冲锋衣被鼓动,勾勒出修挺落拓的身骨,锋利干净的少年气拔至顶峰。

他望着她的摄像机,低声开口:“老师,如果我高中就跟你告白,你会考虑我吗。”

盛檀始料未及,手腕猛的抖动。

“你不会,”他唇角勾出一抹寂寥的笑,“你只把我当成你普通的学生,你身边有那么多追求你的男人,我什么都不是,我只能躲在你的储物间里痴心妄想。”

盛檀窒息的胸口在缺氧至极时,听到“储物间”的字眼,才得救似的喘过一口气,身上传来类似虚脱的汗意。

他是在以苏白的身份说话。

给沈秋的独白。

不是陆尽燃,不是对她!

从前的阿燃,跟她就只是依恋的姐弟情,是重逢后受了她的诱惑才走歪了路,如果阿燃早就喜欢她,她的罪孽就太深了,她承担不起。

想到他一开始的难撩,不开窍,盛檀微微松口气。

当然不是……

不可能是。

陆尽燃密长的眼睫被海风吹湿,没什么表情,但镜头在犀利地深挖他,挖出那些经年涩重的淤泥:“我开学那天,第一次在操场的人群里见到你,你扎马尾,穿白色衬衫,朝旁边的人笑,我就在想,我这种人的人生里,配得到这样的笑容么。()”

他忘不了那个初秋的上午,操场人满为患,初高中所有班级集合,他离群站在暗影里,日光突然刺眼,照亮他脚下的阴霾,她从前面走过,同学捅她,指着他让她看。

她转过来,隔着人群很随意地扫他一眼,明俏眉目温柔地一弯,跟那一刻的光线一起,印进他眼底。

盛檀想,对的,苏白初见沈秋,是在操场,只是没拍出来而已。

陆尽燃的嗓音在风中飘零:“不久之后大雨,你第一次主动来碰我的时候,我正准备结束掉自己,我看了很多辆开过去的车,要轧死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应该不成问题,我手心写了字,给司机留了钱,我家里都厌恶我,恨不得我不存在,盼着我快死,他随便赔一点就行了,没人在乎,可是你来了,你穿过那场雨,拉了我的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那时发着高烧,大雨中坐在寄托班对面的公交车站,模糊望着那扇玻璃窗里的她,看她怜爱很多小孩儿,他想象着里面的温度,等着她能离开窗口,只要她一走,他就去马路上,别让他的死状吓到她。

她的确走了,走的方向,却是他的面前。

陆尽燃唇边浅淡的弧度翘着,黑琉璃似的眼里雾气浓重:“你管我干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死了一了百了,你沾了还怎么甩开,你不知道,我渴望你到了什么病态的地步,每天每夜,都想让你碰我,摸我,抱抱我,想让你只对我好,让其他缠着你的人都在我眼前消失。”

“为了占据你的关注,我什么都可以做,”他干净温存地笑着,仿佛只是少年苏白对沈秋最深层的剖白,“我终于知道被喜欢的人抚摸,注视是什么感觉,可是不够,我这种贪得无厌的流浪狗,明知自己没有资格,还奢求着想得到爱。”

陆尽燃迎着摄像机往前走,盛檀不自觉倒退。

他目光溺人,像起浪的海:“可你那么快就走了,我追去你新的学校,你好受欢迎,根本不会在意我多想你,我装作成绩不好,你才回到我身边,跟我在一个屋檐下,手把手教我,我却无药可救,你讲题时,我想着怎么吻你说话的嘴,你靠近我,我夜里僭越地梦到怎么让你为我伸,吟高,潮。”

“你说这段爱情从没开始过,但那是我的全部,我能呼吸,心跳,坚持活到今天的唯一原因,”他一身料峭透骨,眼神烫着黑洞洞的镜头,“我未成年就觊觎着

() 自己的老师,姐姐,我大逆不道,蔑伦悖理,我甘愿拿我一切去换……”

陆尽燃对她轻轻启唇:“换你让我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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