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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1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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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证据,更多的思考。

“……宝宝,别着急。”

邪祟反而成了唯一一个能够理解他的家伙,苍白俊美的非人类动作自然地坐在原地,甚至有空朝着慈生拍了拍身子,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下。

慈生也没有特别“搭理”萧望勉,只是伸出手来让萧望勉牵着。

就像是小孩子触碰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和糖果一样,萧望勉顷刻便低下头开始细细密密地亲吻,忠犬一样等着乖宝的夸奖。

“宝宝在前面走就好了,老公在后面保护你,嗯?”

萧望勉虔诚道。

慈生稍微愣了一下,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萧望勉不可能忽然说这话,难道……

乔西尚且还是在自己分析,站起身来烦躁地踱步转圈。

他转身,发现慈生稍微有点怔愣地站在原地。

两个人转头,都意识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和异响。

是狱卒。

男狱卒,带着属于顾绪秋的那一顶鸭舌帽,很显然是简余。

“他来了?”

乔西下意识地这样道,目光朝着慈生望过去,竟然有些慌张。

乔西吸了口气,他只能说自己还好听了慈生的劝阻,没有一下子跑出去。现在两人发现男狱卒过来了,都站起身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简余将房门给打开了,他动作自然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慈生和旁边的乔西:“你们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他这话一说,剩下来的两个人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跟在他的背后稍微有点紧张,不知道简余要带自己去做些什么。

实际上,从昨天的事情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坏人;但跟他走,两人走的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我想问一下,”慈生忽然开口,“那一天顾绪秋说的,空出来一天是什么意思?”

简余似乎是僵硬了一下,不知道慈生怎么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

乔西瞪大了眼睛,似乎有点吃惊,虽然他自己也想问,但是没想到慈生竟然会这么直白:“你……”

简余打断了乔西的话:“她的意思……你们等会儿就会知道了。”

慈生安静了一会,才问:“是因为今天没有什么其他的狱卒过来吗?还是说你代替了他的位置,所以她空闲了?”

顾绪秋确实空闲,确实不用再承担狱卒的职务了,但是……

慈生的发问每一条都踩在精准的点上,简余本来都想要脱口而出回答他了,但是又停顿了一下,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件事情说出来可能稍微有点太残忍了,虽然本来要带他们去看的就是那样的场面,但是……

简余不想要折磨自己,也不想要折磨慈生,他只希望慈生能够快点解决这一切。

两人的心中都怀揣着同样的疑问,还有一个人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三个人面色都有些凝重,终于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穿过了泛着点点冷白光的走廊,又从幽深的电梯井从下往上,终于窥见了一点点的光亮,但是在电梯打开之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刚刚的黑暗。

“到了。”

到哪了?乔西的心里尚且还有这个疑问,但是当他偏头过去看到慈生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色煞白,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怎么了?”

慈生没说话,脸色更加煞白了,现在唯独有他身后的萧望勉算得上是能够唯一安慰他的人,冰凉黏腻的气息将慈生整个包裹住,甚至没有他身上的冷汗冰冷。

乔西顺着慈生的目光看了过去,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副煞白的神情了。

面前这个熟悉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原来慈生他们在迎新大会的时候曾经来过的地方。

面前还是一个熟悉的“L”形的餐桌,但是这个餐桌却完全、完全变了个模样。

黑色的火焰好像在灼烧,一切都在扭曲,甚至将这餐桌变成了镰刀的模样,那锋利的刀片就抵靠在了顾绪秋的脖颈上。

漂亮的女人垂眸,头发散乱,手脚都被吊起来,像是即将遭受绞刑和火刑的女巫一样,甚至还有闲情逸致露出一个笑容。

她的身上都是电击的痕迹,衣服凌乱露出了里面的内里,看得出雪白的皮肤上全部都是血痕。

慈生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感觉血液上涌,整个眼前都是一阵黑一阵白。

慈生的喉结滚动。

乔西则完全没有忍住,惊叫了一声:“为什么!”

慈生咬住了唇。

很显然,跟自己的猜测大差不差。

他终于知道顾绪秋说的,空闲一天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现在跟慈生有接触的就是乔西,他们只有两个人,所以要么死的是乔西要么就是慈生。

——顾绪秋代替了他们。

在离别之前,她还没有忘记对着慈生他们轻轻地笑了笑,或许是不必维持那副“女狱卒”的模样了,所以非常温和地冲他挥挥手,说萧望勉不准欺负他。

为什么啊,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死,为什么一定要让慈生看到这副模样,看到她被悬挂在绞刑架上,黑色的火焰从下往上灼烧,要将整个漂亮的她融化在火焰之内。

乔西惊恐道:“这火焰在烧吗?怎么能这样!不应该……”

他着急万分,试图挣脱开简余的束缚直接冲出去拉着女狱卒走开,但是没办法,只能狼狈地在原地挣扎。

慈生则脸色苍白。

尽管他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可是真正面对这副情景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紧紧攥起来的手,看着顾绪秋像是一片破败的叶子一样在火焰之中来回摆动,足尖点在火上,像是在跳舞。

同归于尽?

博取时间?提醒慈生?

心脏像是要被挤压到爆炸,两人的面前都是火光,火焰是黑色,很快就将顾绪秋整个给吞噬了下去。

简余在一旁也微微地叹了口气,他的鸭舌帽挡住了他的脸和眼睛,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神态。

慈生惶然地摇晃了一下身体,小声道:“……这是第三天了。”

第一天是孙妈,第二天是小唐和老外,第三天就是顾绪秋,或许第三天本来应该是乔西或者慈生——

不,或许,从第一天开始就应该是——

“是我吗?”

慈生也像是树叶一样,单薄纤弱的身体略微摇晃了一下。

“……从第一天开始死的就该是我吗?都在救我,为什么呢,为什么……”

顾绪秋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没有发出任何的叫声,而是沉默安静地像是火一样被吞噬,消亡,慈生渐渐看不到她的身体。

在火焰消失之后,慈生只能看到“L”上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似乎就来了这么一趟,之后就消失了,全然不存在了。

“……”

乔西怒骂了一声国粹,半晌之后眼球爆凸,脖颈都红了。

他虽然跟顾绪秋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一方面听说过她是个帮助人的好人,另外一方面则是……

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消失,被惩罚的火焰烧成灰烬,乔西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接受。

慈生捂住了自己的脸,漂亮秾丽的脸上煞白,他纤长的睫毛抵在掌心,被沾湿,弄乱了。

顺着下颌流淌下来的泪水被胡乱地擦掉。

“草!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

乔西在控制不住自己怒骂,但是同时他也意识到,倘若自己刚刚出去,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

他糟心地闭了闭眼睛,在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注意到了这次出现在了绞刑架旁边的人。

这个人……

好眼熟。

乔西忽然意识到一个事情,刚刚在黑色火焰烧起来的时候,那一块周围都是没有人的。只有黑色火焰旁边一点点的光在照耀,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黑魆魆的。

所以说是不是从刚刚开始就有人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没有被他们发现。

现在等顾绪秋死了,那个人也打算走,但是刚刚好乔西抬头,撞见了他。

“……姚长官?!”

乔西的声音里面含着一点点的怒气,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爆发式的吼了出来,而且身后的简余似乎没有也在束缚他的行动,就放任他这样窜了出去。

那边的姚长官眸色一凛,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没来得及避开,就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忽然窜出来了一个人。

乔西发现了他,现在站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说昨天和慈生的交谈之中,让他怀疑自己这个许久没有看见的老朋友是不是已经变了,但是他还是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算不上多好看的笑容,嘴角抽搐了一下:“姚长官,好久不见了。”

姚长官的神色非常自然,好像自己刚刚一直都没有在这里看顾绪秋的死刑一样,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对乔西笑了一下:“是,好久不见了。”

“……”

乔西喉头一哽,道:“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

慈生刚刚在简余的旁边,也一同过来了,他的身后还尚且有着萧望勉,祂在无声无息地揉捏着他的手指,好像在传递给他一些力量和平静的心绪一样。

姚长官偏头,他也看到了旁边的慈生和简余,不知道为什么,他完全没有任何要躲开的意思,也看上去并不心虚,非常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伸出手来拍了一下乔西的肩膀。

“那么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记得你没有什么犯事儿的习惯吧。”

乔西眼眶通红:“……”

“我跟你写过很多消息,但是全部都石沉大海了,我迫于无奈才来找被无辜带到监狱来的朋友和亲人,但是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全部都生死未卜。”

“……”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姚长官虽然话语说着很遗憾,但是神色却完全没有遗憾的意思,甚至含着点笑意。

乔西几乎是有一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他没有想到姚长官给自己的回复竟然是这样的。

那些自己为他做出的辩驳,包括下意识的维护和辩解都变成了虚伪的假象,变成了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

“你!你在装什么?!”乔西脸色通红,“你明明就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被抓过来了,但是你却一点行动都没有,我还在想会不会是你的仇家将他们抓过来当替罪羊,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就是你本人。”

“你分明就是杀人凶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姚长官说的非常平静,面含笑意,非常自然:“首先,死去的孙妈违反了规定,擅自闯出了监狱;其次小唐和那个老外两个人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回到宿舍;最后,顾绪秋是自己违背了规定,所以才死掉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放屁!”乔西喃喃。

什么狗屁的两派,一开始他就不该对姚长官抱有任何的幻想,大概顾绪秋他们才是变数,剩余的狱卒全部都是和这家伙一伙的。

“你他妈的放屁!”乔西有点像是要即将崩溃了,他伸出手来直接扯住了面前姚长官的衣领。

很显然他是练过的,手上有几分巧劲,虽然那个看上去是中年男人的姚长官比他要高大一些,但是这个清秀的青年还是动作利落地钳制住了他的手,简单又粗暴的握住了他的头发,直接将他逼到了旁边的绞刑架那。

加入他吧,你看,只要将他也挂上这个绞刑架,这个姚长官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现在不是梦了呀,可以动手了。

他在梦里都那么过分,那么现实呢?肯定更过分,对吧?

可以杀了,可以杀……

慈生拳头紧握,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强行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身后的邪祟似乎是在吻他的唇,冰凉的触感像是在唤醒他的理智一样。

“不对宝宝,再好好想一想,好吗?”

慈生一怔,像是整个身子浸入了冰水,清醒了过来一样。

乔西没来得及回头看慈生,只是跟这姚长官扭打在一起:“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姚长官在原地,衣服被他撕扯得有点凌乱,嘴角尚且还有一点诡异的笑容,悄无声息地将目光放在了慈生的身上。

慈生感觉自己浑身一凉。

“停下来!”

慈生道。

“你不能。”

“你不能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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