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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八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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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犯人吗?”谢慈追问。

谢无度放这么多人守在门口,明摆着不想让她进出自由,这样的架势,就好像当日萧清漪因谢迎幸的话而将她禁足云琅院一般。

谢无度抬眸,与谢慈四目相对。谢慈瞳色震颤,先声夺人:“你别说他们是来保护我的,我不是傻子,不会信这种鬼话。”

她吸了吸鼻子,胸腔里一颗心剧烈跳动着,昏倒之前所经历的那一切像一道巨大的海浪,朝她扑来,砸得她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但被砸的触觉那样真实,令她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那一切就是真实的,她所认识的谢无度,全是他处心积虑特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而现在,好像才是真实的谢无度。他把自己当做一个犯人看待,生怕她会跑掉。

可她只是想要冷静,想要暂时远离他一段时间。

谢无度重新将她肩上的披风系好,长指认真系上一个蝴蝶结:“因为阿慈好像想要离开我。”

他在答谢慈的问题。

“因为不想让阿慈离开我。”他松开系带,抬眼望进谢慈眼底,“仅此而已,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谢慈心猛地一颤,他是在擅长于此,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话从他嘴里一说,却像是谢慈做错。谢慈生硬地转过身,道:“我不喜欢这样,你让他们滚。”

谢无度没有拒绝,反而握住她指尖,攥进手中,一点点暖进手心,“好,只要阿慈答应不离开我,我立刻让他们滚蛋。”

谢慈朱唇翕动,未能说出答应的话语。如果是以前,哪怕是在昨天,她都能义无反顾地说,我绝不会离开你。可是现在,她忽然不敢确定自己的心。

谢无度眸色黯淡下来,攥了攥谢慈的手指,说:“可是阿慈说过永远不会嫌弃我,永远不会抛弃我的。”

谢慈是说过,就在不久之前。那时的气氛,她甚至历历在目,犹在眼前。

“可是那是你骗我,你没有告诉我,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阿慈觉得,我是怎样的人?”谢无度眉头微压,仿佛有无尽忧愁,眼睛却又充满深情地锁定在谢慈身上。

谢慈避开他的视线,脑子里涌现起萧清漪与他的对话,他亲口承认的那些事……可是,她脑子里又浮现出这些年她所认识的谢无度。两种画面缓缓重合在一处,激烈地打着架,完全无法融合,就好像两个画风迥异的画家共同作同一幅画。

她摇摇头,只觉得头痛不已。

“可是你不应该骗我,你单单只骗我……”她又有些语无伦次,“你根本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谢慈将自己的手从谢无度手中抽出,猛地转身跑回房间里,将房门合上。她抵在门边,对门外的人说:“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能不能离开。”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亦没有声响,或许是走了吧。谢慈慢慢沿着门框滑落,长臂圈住自己膝盖,目光毫无焦点地落在昏暗的房间,地毯上有淡淡的光影,是门廊下灯笼映出来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谢慈才扶着门框站起身,她茫然地走向桌边。嗓子很渴,想要喝水。

屋子里没点灯,谢慈摸黑往桌边走,途中撞到凳子,重重地磕在小腿骨上,疼痛感瞬间侵袭。谢慈惊呼一声,踢了一脚凳子,而后趴倒在桌面上,轻声呜咽。

她想离开谢无度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很乱,她的世界彻底天翻地覆,好像再没有什么能够信任的。当时被告知,她不是萧清漪的女儿,她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因为那时候,她还能有谢无度可以信任,她知道谢无度是她的后盾。

可现在,她最信任的那个人,不能相信了。

真的不能相信吗?他是骗了你一些事,可是他待你的情不全是假。

脑子里有个声音忽然冒出来。

谢慈从臂弯里抬起头来,又垂下去。可是她做人的原则便是不喜欢虚与委蛇,不喜欢假惺惺,她一腔赤诚待人待事,自然也喜欢赤诚的情感。

建立在虚假与欺骗上的感情,怎么可能真诚呢?

她慢慢环住自己胳膊,咬住下唇。更何况,她一向没有什么坏心眼,甚至可以说十分善良,但谢无度所做的那些事,都令她心惊。

她主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倘若旁人得罪她,她自然要讨回来,但是平等地讨回来,而不会因为旁人欺辱自己一寸,便要他人性命。

那是何等的残忍。

这样残忍的行事,却是谢无度的常态。

他们之间,根本截然不同。

即便她这一回心软,选择留在他身边,那么以后呢?以后长久的岁月,又要如何相处下去?

这日夜里,谢慈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这一宿睡得并不安稳,总在做梦,全是噩梦。待眼皮沉沉睁开,便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侧躺着,一双手横在她腰间。

谢慈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已经凭借熟悉的气息认出谢无度。

见她醒来,谢无度关切的眼神投来。

“醒了?阿慈可饿了?想吃些什么?”

谢慈偏头避开他的视线,只冷声说:“不想吃。”

“好,那便不吃。再躺会儿?”

谢慈沉默。

她浑浑噩噩过了一夜,仍旧没想清楚自己的心,因而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谢无度。她能想到的,仍旧是离开他,冷静一段时间。

谢慈开口:“我想去杏桃那儿住一段日子。”

谢无度微垂眼睫,拒绝:“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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