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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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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写笔记,写到黄昏,最后一个字落下,生物笔记也整理完了。

安芜揉了揉酸痛的脊背,拿起手机,给江朔发消息。

【江朔,你是在忙吗?】

也就在她发完这句话后,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安芜垂眸,却发现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她愣了愣,接起来,里面传出了钱铎鑫的声音,“安芜,你现在在哪里?”

钱铎鑫的声音听起来挺急的,安芜轻声问他:“在酒店,怎么了?江朔呢?”

钱铎鑫:“江朔被他爸关起来了。”

安芜一怔:“什么?”

“那天老裴说你要转学,他想都没想直接冲去招生办和老师说他也要办转学。但他家什么背景啊,八中好几幢楼都是他们家修的,招生办老师马上就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校长,校长立刻联系了他爸。”

江家每年都会给岱安八中掏教育资金,鸿盛地产还专门设立了奖学金,校长怎么会放走他这个小财神爷?

再说岱安八中的师资和环境根本就不是南桥高中可以比的。

江朔一时冲动没考虑清楚直接去提了转学。

江鸿文虽然平时不管他,但听说他提了这么个混账事,当时就怒气上头,第二天直接从外地坐飞机赶了回来。

江朔回去是想和江鸿文协商,毕竟转学需要的证件他都得问江鸿文要。

可这一回去也就再没出来。

两人几乎把家里砸了个底朝天。

最后,江鸿文趁其不备直接将江朔关在了房间里。

关禁闭对江朔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但今天不一样,因为他已经和安芜约定好了。

“他的手机丢在客厅,人被关在房间里没办法联系你。”

而钱铎鑫能接到电话完全是因为胡炜羿。

那个小屁孩虽然是个学人精,但骨子却不坏,胡晓灵让他时刻盯着江朔,一来二去的他还真喜欢去粘着江朔了,奈何江朔一直都看他不顺眼。

江朔的手机里只存了钱铎鑫的电话。

他没有打给安芜,因为他想要钱铎鑫想办法把他弄出去。

但钱铎鑫他妈的怎么想办法?

江朔家那小区是普通小区吗?有钱有势人的聚集地,戒备

森严到处是安保,他就连一步也踏不进去。

钱铎鑫无奈问到了安芜的电话,先把这事和她说了。

钱铎鑫:“我来接你,试试能不能找个机会混进去。”

安芜听他的话,答应说好。

那天夜色很黑,盛夏夜密林植被里的知了蝉鸣不休。

安芜和钱铎鑫在小区外面等了很久。

围墙边到处都是摄像头,大门处都是配着电棍的保安,每位业主都需要人脸识别或者室内呼叫才能进。

他们根本找不到进去的机会。

安芜蹲在在地上听钱铎鑫说话。

他说这么多年,他从没见江朔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

他说在他眼里江朔一直是个有想法有判断力的人,可在她身上他几乎退化成了一个莽夫。

钱铎鑫摇摇头无奈笑道:“我压根没想过,这爷居然会是个恋爱脑!”

他问她被江朔缠上是不是还挺烦的?

烦吗?

安芜弯唇,摇了摇头。

怎么会烦呢?

她不是没有心,她能自己感受。

江朔对她的付出和爱,一点一滴她都记得。他是太阳是火球,她是月亮是深海,而他甘愿为她隐身黑夜投身入海,再黑的夜路,只要她回头,他永远在身后保护她。

那不是缠,是他赋予她的安全感。

进入小区已经不现实了,钱铎鑫打电话过去,电话里头传来一道稚嫩的少年音。

接电话的依然是胡炜羿。

安芜柔声问他:“我能和你哥哥说话吗?”

胡炜羿:“你就是我哥喜欢的女孩子吗?”

安芜承认:“嗯。”

胡炜羿看看眼前的大门,摇头说:“可能不行,我家的房门太厚了,我哥说话要吼我才能听清楚一点点。”

安芜沉默一会儿。

柔声说:“那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录音好吗?”

胡炜羿:“好。”

盛夏夜的晚上,月亮挂在密林枝丫,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少女纤薄的身体。

她静静坐在花坛台阶上,身上穿着藕粉色的衣裙。

“江朔,我是安芜。”她抱着手机说话,声音很温柔。

“你不要着急也不要自责,我今天也睡了懒觉,醒来已经中午了。”

“我没有等你,在家里陪着妈妈看了一天的电视,还挺好看的。”

她咬了咬唇,轻轻吸了口气:“江朔,听说你想要跟我转学去南桥,但是我不想,我不想你去。”

“你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我说过我想要的不是短暂愉快的现在,是更好更持久的未来啊。”

“江朔,我想和你更好的在一起。”

安芜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拿远手机,吸了吸鼻子。

离别怎么可能像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呢?

南桥和岱安,一南一北相隔千万里,而他们要在没有对方的城市度过三百六十五天,她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可约定好向前走的两个人,总需要一个人去负责清醒。

南桥的师资没有岱安优越,她不能那样自私,她不能让江朔去南桥。

安芜擦掉眼泪,语气轻软:“一天的约会并不算什么,我们还会有数不清的每一天。”

“江朔,让我们为未来赌一把好不好?”

“你好好学习,等着我来找你。”

安芜咬唇,说了最后一句话:“江朔,你等我来找你啊。”

挂掉电话的时候,安芜终于忍不住了。

她蹲在地上,小脸埋进胳膊抱着自己一颤一颤的哭。

钱铎鑫就站在边上,伸探出的手

僵硬举着,最后收回来抹了把眼泪。

他形容不出此时的心情,是因为心疼、羡慕还是其他的。

只是看到他们这样,一股酸涩的暖流止也止不住的从胸口往上冒,他控制不住的想流泪。

钱铎鑫送安芜回酒店,离开的时候安芜让他等会儿。

她跑回房间把今天整理好的生物笔记拿下来,递给钱铎鑫。

她刚才蹲在地上哭了很久,眼睛都红红肿肿的,声音也沙哑。

“能帮忙把这个给江朔吗?”

钱铎鑫接过笔记随便翻开一页。

当看到纸张上的内容时,他一时无言,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

鼓鼓囊囊的笔记本涵盖了三年所有的知识点,内容齐全字迹清晰,甚至连里面的细胞都画的生动好看。

他无法揣测这本笔记背后到底花费了女孩多少时间和心思?

“能请你帮我个忙吗?”安芜小声问他。

钱铎鑫点头:“你说。”

“如果,如果他还是执意要来南桥的话——”

在电话里,安芜到底不忍心说出这段话,明明最有效果,却也最伤人。

她犹豫再三,声音哽了哽,最后还是决定让钱铎鑫帮忙转达,“请你帮我告诉他。”

“如果他来,我们之前的承诺就不作数了。”

“……”

安芜在第二天登上了飞机。

他离开的那天晚上,江朔终于被江鸿文放了出来。

出来那一刻他甚至没打算去和江鸿文算账,拿到手机就往酒店跑。

然而他却没有找到她,她还是丢下他离开了。

江朔坐在酒店前面的小花坛上,安安静静的听完了安芜给他留的电话录音。

她说让他乖乖等着,等她来找他。

可她从来都没有找过他。

江朔不信等待,他只信自己。

电闪雷鸣的心海刮起烈风,海浪汹涌起伏,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什么都想不到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他要去找她。

他不要分开,他要去南桥。

他去定了。

江朔连夜定飞机票就要往南桥赶,然而却在接机前接到了钱铎鑫的电话。

他把安芜最后的话告诉了他。

“之前的承诺就不算数了。”

江朔咬紧牙齿,喉头难抑滚动,“那你丢下我一走了之就信守承诺了?”

“……”

机场广播催促旅客检票,江朔拿着手机静静的站在空旷的大厅。

他仰头看着那架飞机从停机坪驶出,滑行,最后融入漆黑的夜空。

几秒后,他垂下眼,自嘲般扯了扯唇。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可着劲的欺负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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