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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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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璇瞳孔紧缩一下。

“我要是不这么做,时念能拎的清自己处境?”商公子散淡地扬眉,“只有被姜家算计,到处受威胁,随时要从天上掉下去的时候,她才会明白唯一能靠的是谁。”

商瑞懒得看手机了,干脆扔一边:“我对她越淡,她越没底,她如果不来好好求着我,别的不说,连电视台的位置都不见得能保住。”

他朝姜家人的方向抬抬下巴:“那一家子,得拼了命的帮亲生女儿上位。”

商璇愕然瞪着他,喘了口气才说:“所以你故意的?下个月你还是打算跟姜时念结婚?”

“不然呢?”商瑞觉得她好笑,“结婚前,我管教管教自己未婚妻,教她怎么当人老婆而已,否则以她那个性格,等哪天才能像别人一样会撒娇会哄人。”

他摇了下头,表情略显不耐:“以前追她的时候对她太惯着了,她没危机感,以为我总得捧着她,婚都订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懂事,明知道自己就是个养女,还总那么端着,受点罪也是自己找的。”

姜时念端到过头了。

他跟她确定关系这都几年了,换他身边那些朋友,说句难听的,可能睡都快睡腻了。

她可倒好,碰的稍微越界点她都不情愿,更别提其他的。

他是谈恋爱,又不是吃素当和尚。

以前她还有个家里撑着,现在一无所有,总该清醒清醒,学着让他高兴了。

商瑞扫了眼时间,余光看见乔思月起身过来,垂着头跟他说:“商总抱歉,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看时念到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真病了,你还是去看看她。”

“我这边没事,”她眼眶仍红着,“爸妈哥哥那儿我能处理好,不耽误你们。”

商瑞打量她一眼。

乔思月跟姜时念,某些特定的角度看,五官确实是有三分像的。

只不过乔思月是标准的淡颜,清丽那挂的,姜时念却是纯粹浓颜,美得放肆恣意,有时候盯着看看都烧得眼热。

商瑞对乔思月招了下手,如愿在她这张跟姜时念有点相似的脸上看到了乖巧和仰慕。

他刚要说话,宴会厅突然安静,气氛微微凝固。

商瑞抬起头,看见姜时念从外面进来,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他坐着没动,存心也没让乔思月动,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外面冷,姜时念穿的少,就算裹了大衣,脚腕脚背也都裸着,白得没有血色。

她环视整个现场,还有不少人在。

今天的场面,姜家是下了本钱的,请柬发了很多。

现在除了关系淡的走了一拨之外,大部分姜家亲近的世交都留在这儿,为了给乔思月撑脸面,也为了看她这个养女回来之后,各方的态度。

姜久山首先站起来,拧着眉责备看她:“时念,你看看你,平常不是挺懂事吗,今天怎么闹成这样,让一屋子长辈看笑话!你姐姐为你哭了半天,你倒跑出去躲清静了,快过来道歉。”

叶婉在旁边试了试眼尾,叹口气:“行了,别怨她,时念心里有不平衡,过去我们纵容她,她不想公开收养的身份,我们就不公开,现在她一时不习惯,也都正常。”

姜时念站在原地,陌生地望着一家人。

进来之前,她还抱有一丝希望,也许所有念头都是她太悲观了,家人就算再不待见她,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也不会对她太绝。

但这一刻她面对爸妈,听完那些一唱一和,把她种种罪名钉死的话,完全确定了,她对全家来说,只是一个让乔思月能高调融入北城豪门的垫脚石。

姜时念顿了顿,又看看哥哥姜炀,轻声说了一句:“爸妈,哥,我病了。”

她以前不跟家人撒娇诉苦,因为知道没有回应,但到这最后一刻,她忽然放肆地想说了。

姜家人却好像被她的称呼烫到,像急着对亲生女儿表忠心,证明自己从来没找过替代品似的,不约而同严厉看她。

姜炀蹙眉,冷冷道:“适可而止吧,家里宠你,你也得分场合,大小姐脾气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看你姐姐,一直都在为你说话。”

乔思月站在商瑞的座椅边,微微颤声说:“时念,以前工作上咱们有过冲突,我跟你说对不起,你要是不适应,我就不回家去住,都没关系的。”

叶婉顿时受不了了,站起来快步走到乔思月跟前,攥住她手腕,忍着泪,含笑哄:“说什么呢,妈怎么能不接你回去。”

姜时念目不转睛盯着。

看她渴望了那么多年的母爱,妈妈的笑脸和眼泪,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妈妈笑起来,和她梦到过的差不多。

姜时念指甲无意识按进掌心里,视线越过所有人,最后望向沙发上的商瑞。

他矜贵的西装都没有乱一丝,可她独自站在这儿,成为别人看戏的众矢之的。

商瑞慢条斯理开口:“时念,别闹了,给你姐道个歉,不算什么大事。”

说完,奖赏般对她伸了伸手,示意她可以过去。

姜时念笑了出来。

她有无数话想说,全部哽在喉咙里,发烧好像更厉害了,整个咽部都发炎水肿了一样,想当着这些人的面,完整说出一个长句都做不到。

姜家似乎也怕她闹事,边宽容地说着“算了算了”,边趁这个时候,把一直推迟的切蛋糕环节拉上来。

那个象征婚期的蛋糕已经被移走,新的推车送上来,上面夸张的五层巨大生日蛋糕,最上面不惜幼稚地用奶油写着“给全家的小公主”。

在场的人相继围上去,姜时念全身血液凝固着,脊背笔挺地站在最外面。

灯光调暗,蜡烛将要燃起。

钻石皇冠戴在乔思月的头上。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缺少了谁,今天的生日又原本是给谁过的。

或许有人发现,但不重要,反正姜家的千金是哪个,现在已经一目了然。

-

Liz酒店外面,雪蓄满天穹,洋洋洒洒下落,迈巴赫将要启动往前开的时候,沈延非叫停:“不用,我下车。”

驾驶座的许然吓一跳,忙先一步推门下去。

他作为副手跟着沈延非好几年了,平常工作上八风不动,什么场面都经过,唯独面对沈延非的私事,他就是淡定不了。

“三哥,还有一段路呢,你不会是要走过去吧,”沈延非在沈家同辈里排行第三,许然就也习惯叫三哥,“这多冷啊。”

后排车门打开,黑色西装裤包裹的匀直长腿迈出,踩进雪地里。

沈延非大衣上很快沾了雪,又微微融化掉,在平直肩膀处折出一点晶莹。

许然一靠近他,自然而然感觉到很淡的烟草味。

他指天发誓确实是好闻的,沈延非本身气息冷,距离感实在过于强了,身上多了这么点落拓烟火气,终于算有了温度。

他脑子一转,突然明白过来:“不会吧三哥,你是怕身上有烟味儿,姜时念不喜欢,所以要冒雪走过去?!为了吹风?!”

沈延非淡淡瞥他。

她对他,何曾谈得上“喜欢”这个字眼。

沈延非抬步往前走,没让许然跟着。

许然站在车边,眼看男人矜贵身影被淡白的风雪裹住,太阳穴突突直跳。

沈家家主是什么身价,向来只有身居高位往下俯视,一群所谓豪门还得争相献媚的份儿!

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当年,他跟沈延非同在北城一中的时候,高三沈延非接到各名校保送的名额,随手给了第二名的他。

那时他站在夕阳里,冷寂眼睛往楼下低年级看:“我不急,我留学校,再多陪她一段。”

许然莫名就冷静了下来,追上前一步说:“三哥,其实你可以再等等,接下来姜时念肯定会跌得更狠,更无助,那个时候你出现,胜算更大。”

雪安静往下飘。

沈延非侧过头,漆黑眼瞳冷透,带出一抹压在深处的戾气。

“看她那么哭,我忍到现在,已经到头了。”

“如果我放任他们作践她,那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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