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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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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皇后一万次怀疑姜瓒的眼光,白菀到底哪里比不上白蕊了?

“孤是未来天子,何惧区区流言蜚语?”姜瓒冷笑连连,倘若不是白菀多事,能桎梏他的朝臣早死了个干净。

皇后乜他:“大行皇帝可不止你一个皇嗣。”

流言蜚语杀人刀,或许不痛不痒,却能轻而易举覆灭百年氏族,比如当年的霍家。

姜瓒一窒。

是啊,他头上两个兄长,死了一个端王,还有齐王,瑞王,康王,还有庆和帝视如宝贝的九皇弟,每个人都是他的绊脚石。

见姜瓒明白过来,皇后终于松了口气,劝道:“太子妃于她们有恩,对你而言也不算坏事,她们向着太子妃,便是向着你,你不要不把内宅女子当回事,有时候,往往枕头风比什么都厉害,只是你今日所作所为,必然寒了太子妃的心,去哄哄吧。”

“她才是你的妻子,日后的皇后,”皇后语重心长的拍拍姜瓒的肩:“以往,母妃觉得皇后谁来当都行,只今日看来,一个贤内助才最紧要,白蕊可以为妃,你可以给她宠爱。”

姜瓒深知皇后说得没错,庆和帝的宠妃千千万,可皇后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

清桐憋着泪给白菀卸钗环。

露薇出去备水,清桐再也忍不住,自后抱着白菀,委屈的哭出声:“太子妃是不是不要奴婢了?”

白菀的肩颈被清桐锢着,察觉到肩上传来一阵濡湿,便知道这丫头是真的伤心了。

揉揉她的发顶,笑意盈盈,不同与对外面具似的假笑,这一抹笑带着暖意,有发自内心的喜悦:“怎么会,我赌这一把,谁知道会不会赢呢,总不能让你陪我去送死。”

“送死我也愿意,”清桐抽泣着喊道:“下回不要将奴婢支开了。”

白菀耐着性子哄她:“我身边只得你一人可信,你总不能让我把这要命的事交给旁人去做吧?”

正说着话,便听露薇推门进来,眼中雀跃璀璨:“殿下过来了!”

姜瓒不陪着受了惊吓的白蕊,来她这儿做什么?总不会还惦记着圆房吧?

白菀敛眉藏住眼下的思绪。

清桐抹着泪直起身,给白菀梳头。

象牙梳穿过如缎的青丝,镜中娇娥颜如玉。

姜瓒一进门便瞧见这一副场景,不由得有些怔愣,白菀是当真生得好,却偏偏不见一丝妖媚气质,像一朵高洁的莲,让人只敢远观。

她确实有母仪天下的资本。

露薇殷勤的给他斟茶,把姜瓒惊醒了,端起茶碗掩饰他的失态。

白菀取下耳朵上的珍珠耳铛,看也不看他,嘴上温柔似水:“殿下万安。”

姜瓒斟酌着话语,想和白菀单独谈谈,偏偏那两个婢女一个像木头桩子似的,杵在白菀边上,面容冷淡目不斜视,另一个嘴脸殷勤,的在他身边跟前跟后。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姜瓒开口道。

露薇还未表示出不愿,清桐倒是大着胆子开口道:“太子妃今夜受了惊吓,离不得奴婢,殿下可有何要事?”

竟是在催姜瓒快些走。

姜瓒闻言,脸色陡然阴沉,站起身质问道:“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白菀才取下另一只耳铛,转头看向姜瓒:“殿下这会儿是来向臣妾的丫鬟问罪的?”

姜瓒没想到,白菀说话温温柔柔,却像一把软刀子。

他一脸僵硬:“你可曾伤到何处?”

白菀乖顺的摇头,垂落的青丝跟着晃动:“劳殿下挂心,臣妾尚且安好。”

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出这不过是敷衍之词,姜瓒却深以为然的点头:“孤瞧着也无甚大碍,今夜之事算孤对不住你,你倘若心里有计较,便冲着孤来,蕊儿是无辜的。”

听听,真是令人感动的深情。

“殿下所作所为自有殿下的道理,臣妾省得的,”白菀抬起手撩起鬓边垂落的发,露出手腕上的小叶紫檀手串。

姜瓒先是看见白菀在灯火映衬下,盈盈发白的侧脸,紧接着便被那手串夺去了目光,随后他神态自若的移开眼,语气自然:“明白便好,日后你是皇后,总要大度些的。”

说罢便径直起身离开。

白菀目送他出去,另一只手闲闲的拨弄珠串。

看来,她也不用对姜瓒手下留情。

看他那表情,显然对这手串的用处心知肚明。

*

姜瓒从春和殿出来,半道遇上了白蕊的丫鬟柳絮。

柳絮哭得梨花带雨,甚至大着胆子去拉姜瓒的袖子:“殿下,三姑娘受惊发起高热,这会儿都烧得说胡话了,您快来看看吧!”

姜瓒没注意柳絮那点小心思,心下焦急万分,一面吩咐杜岚去寻太医,一面往白蕊的景明殿赶。

杜岚看着姜瓒脚下生风,眉毛皱得死紧,他原也不觉得白三姑娘有什么不好,顶多是身份有些不堪配,如今看起来,怎么有些拎不清呢?

姜瓒赶到景明殿时,白蕊正迷迷糊糊的唤着他的名字,声音细若蚊吟,小脸惨白,看得他心都揪成一团。

“蕊儿,蕊儿,”姜瓒柔声唤着白蕊。

白蕊一听他的声音,便哭着醒过来,扑倒在姜瓒怀里,泣不成声:“蕊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姜瓒抚着她的背柔声轻哄。

白蕊抽噎着,窝在他怀里盈盈垂泪:“殿下,姐姐今日定是难过了,蕊儿也好难过,蕊儿骗了姐姐!”

说着竟又哭起来:“可是,蕊儿忍不住,殿下,蕊儿一想到您会和姐姐做那般亲密的事,蕊儿便心如刀绞。”

一旁的内侍听得直翻白眼,人家那才是正头太子妃,正经的夫妻。

姜瓒捧着白蕊的脸啄去她的泪珠:“蕊儿没错,都是孤,孤太爱你,却让蕊儿备受委屈。”

白蕊小脸通红,眉目间魅色惑人。

她早已和姜瓒行过鱼水之欢,就在他和白菀成婚的晚上。

姜瓒眸色渐深,噙住白蕊的唇,拥着她倒在被褥间。

内侍忙面红耳赤的往外头退,心里却在腹诽,这野鸳鸯到底是不一样。

连杜岚请来的太医也只能等在外头。

半响后云收雨歇,芙蓉暖账中,白蕊娇柔的依偎在姜瓒怀里,姜瓒摩挲着她莹润的肩:“委屈你了。”

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连洞房花烛夜,都是偷来的。

白蕊心里凄凉,面上却不显,说话声带着柔媚的沙哑:“只要能和殿下在一起,蕊儿不觉得委屈。”

姜瓒叹了口气:“还得委屈你一阵子,等过了国丧,孤便封你为妃。”

妃?

白蕊瞳孔微缩。

为什么不是皇后?

紧接着姜瓒便给了她答案。

“太子妃对那群诰命夫人有恩,倘若她未能为后,恐怕会激起民愤,而且,她也确实能做好一个皇后。”

白蕊恨得眼珠充血,紧咬牙关才憋住了质问。

姜瓒还在说:“你虽只是个妃子,但有孤全数的宠爱,日后朕再封你做皇贵妃,位同副后,普天之下,你的所求孤皆会捧至你面前。”

宠爱有什么用,色衰爱弛,年年鲜嫩的秀女进宫,被冷落是早晚的事情!

白蕊在心底尖叫,我要当皇后!我的儿子要是太子!白菀算什么!她早晚都得死!

她面上却羞涩万分,郑重的对姜瓒道:“蕊儿什么都不要,只要殿下爱我,那就足够了。”

次日一早,姜瓒前脚安抚白菀,后脚便和白蕊滚作一团的事便传入了霍砚的耳里。

霍砚正提笔作画,闻言笑了一声:“姜家人个个都是自诩深情的风流种。”

陈福站在下首低眉顺眼,心里揣度:看来掌印是默许太子登基了。

“大行皇帝送出去的九皇子可要拦截?”陈福请示道。

霍砚画了一只笼中鸟,一旁的白毛波斯猫跳上几案,一脚踩进砚台里,溜溜达达的走过,在宣纸上留下一串脚印。

人可真是奇怪的东西,庆和帝活着的时候,恨毒了先帝宠爱幼子,绞尽脑汁将霍惠妃踩进泥里,连带霍家也给按了罪名抄家,如今他老了,竟也做了与先帝相同的事情。

霍砚摆摆手,伸手去捉那只猫。

陈福便知道,这九皇子的命保住了,看着抱猫摸毛的霍砚,啧啧称奇。

这不知打哪来的猫得了掌印的青眼,日子过得比人还潇洒,偏这猫脾性古怪,除了掌印,任谁都不给摸。

霍砚捏着猫爪子,无端想起白菀那一双十指流玉的手。

“去,把这猫送给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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