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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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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我的失忆小僵尸啊?”

岑肆坏笑着明知故问。

已经预料到江识野哭哭啼啼的场面了。

——江识野说“是我, 四仔是我,你吓死我了嘤嘤”,他就轻轻给他抹泪。

然而。

怀里的人突然把他推开。

狠狠瞪着他。

虽然密密的睫毛上全是雪珠, 但眼睛却能喷火。

江识野咬牙切齿。

“是——你——大——爷。”

他气疯了。

若不是不清楚对面人是什么身体状态,且亲眼见证两个月前的他是多么命悬一线,他握成拳的手立马就能挥过去。

此刻他转身,留给岑肆决绝的背影。

踏步走。

果然,刚抬腿就被岑肆一抓, 身体再次翻过来。

岑肆嬉皮笑脸, 唤他:“宝贝儿。”

“宝你妈逼,”江识野在遥远的斯德哥尔摩, 发出一声国骂。

谁能知道这三个月他是怎么度过的, 谁能知道他刚刚是多么兴奋又沉到谷底又再次飞起来, 到了现在仍旧是各种情绪堵在喉间。他眼睛红彤彤的, 鼻头也红彤彤的。呼出的白气盛着他的怒气埋怨, 砸到对面人脸上——

“这玩笑能开吗?岑肆,这玩笑能开吗?”

“好了好了,我错了僵尸。”岑肆忙又把他拽到自己身上, 暖烘烘的手掌包住他的后颈, “我错了僵尸。”

“我不是觉得失忆是我俩的一个梗嘛。”

“……?”

梗你妹。

江识野要气到心梗。

手扑棱着想把这个欠扁之人给推开, 但脸埋在肩头, 围巾里都是熟悉的味道, 干净又躁动, 混着一点点淡的酒精和药水味儿。

江识野的手又垂下了。

最终还是很不争气地双手搂住岑肆变得更窄的腰。

裹着飞雪和他紧紧相拥。

且用力吸了口气。

确定眼前不是一场梦。

江识野想问岑肆好多问题, 但他笨嘴拙舌, 又被气到,这会儿什么都组织不出来。最后只闷着声音傻里傻气挤出一句废话:“……你怎么在这?”

岑肆揉着他头发, 笑:“这问题我更该问你吧,我——”

“四仔!”他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声打断。

江识野从岑肆怀里挣脱,看到岑扬站在不远处,表情惊愕。

而他旁边,竟还站着一个十分漂亮高挑的女性。

刚刚也正是她在叫他。

“那是我未来嫂子。”岑肆小声对江识野耳语,哼笑道,“你这下知道我怎么一个人在这了吧,我怎么可能和他俩一起逛圣诞集市,尴尬死我。”

两人走了过来。

“找了你好久,该回去了啊。”罗霖说,目光望向江识野,“这位是?”

江识野正在和岑扬对视。

面对岑扬目光里的疑惑,他就只眼睛眨巴了两下。

然后岑扬低头笑了笑,所有的惊愕疑惑都在这笑容里散去,他看向岑肆,“你介绍介绍?”

岑肆便煞有介事地,先看着罗霖,“这是我哥老婆,”

又搂搂江识野,得意洋洋地挑眉,“这是我老婆。”

岑扬:“……”

江识野:“……”

全场也就罗霖不无语,立马反应过来:“啊那你是小野?”

罗霖之前一直在环球旅行,对内娱一无所知。至于她怎么一听老婆就知道小野,是因为——

“我哥不会和女生聊天,”岑肆又低声向江识野解释道,“为了找些话题只能给她讲我和你的爱情故事,就是这么吊丝。”

“……”

岑扬问江识野:“啥时候来这儿的?”

“就今天。”江识野说,还赶忙补一句,“学校放圣诞假,我在维也纳留学,顺便过来了。”

“留学?”三人都大吃一惊。

岑肆瞪圆眼:“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

“不是啊。”江识野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看着他再次强调着,“就顺便。”

这三个字斩钉截铁得,连罗霖都觉得刻意。

不过知道他专程飞到欧洲还是有正事干,岑肆表情松弛了些,笑了笑,环着江识野脖子:“那都顺便到这了,今晚再陪我回医院吧留学生?”

原来今晚也是岑肆第一次离开医院,进城“见光”。

他刚度过危险期没多久,现在还处于漫长的康复治疗中。

到了瑞典后岑肆一共进行了三次开颅手术。

第一次做手术时,岑扬也是心疼岑肆那深情的男朋友,想给他发邮件分享一下进度。

然而手术危险和难度系数都太高,术后岑肆状态仍旧越来越差。那会儿他已经无法自主呼吸,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完全就是强吊着一股气。

陪着岑肆一起来的三人——他哥、他爸和他姑妈,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离世的准备。

第二次手术便是在一种孤注一掷的赌注里进行的。本来连医生专家都说他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没想到他竟然熬过来了;本来都说他多半还是难以撑过危险观察期,但没想到,奇迹般地,他竟然又熬了过来。

后来,用医生的话说,这可能是医疗科技和人类意志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拼尽全力救治,深度昏迷的病人也有求生意识。再经历了无数次病危又抢救后,岑肆竟挺过了最难的时期,逐渐脱离生命危险。

然后便是第三次手术,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天前岑扬才终于敢又给江识野发封邮件,有兴致和希望拍一张窗外的照片。

术后一周岑肆醒来,所有人都喜极而泣。

其实他还要接受很多治疗,身体仍很虚弱。也有后遗症,好在都是些头疼、呕吐、喜欢发烧的“小病”。

他目前不能碰电子产品,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情况下竟然能把江识野拽进怀里,只能怀疑后者比他还肌无力。他视力也很差,在圣诞树下其实是看不清江识野的,只是能瞬间辨别他的声音。

回到病房,岑肆把针织帽取下时,江识野才看到他现在是短短的平头,后面有几道手术刀留下的狰狞的疤。

他还残存的一点儿怒意瞬间就没了。

就岑肆这伤口,他没把自己忘记才是奇迹。

他的手指忍不住慢慢去摸那些缝合的伤疤,岑肆能感觉到手指的颤抖,忙握住他的手腕,轻松口吻:“头发最近才长出来的,我才知道之前做手术都是光头,也不知道有多丑。你见过吗。”

江识野用力咬着嘴唇,皱着眉,满眼都是心疼。

这心疼的模样让岑肆也心疼,指腹勾了勾他的疤:“别露出这副韩剧女主角的模样。”

“……”

江识野说:“是不是很不容易。”

“嗯?”

“生病这么久,是不是很不容易。”

“谁容易?”岑肆说,“我还好,一直在睡。像我哥,你知道他是在哪儿见到嫂子的吗,海边喝酒的时候。他绝对比我痛苦很多。”他又盯着江识野,“你呢?僵尸,难道你容易吗。”

江识野吸了吸鼻子,说:“我还好。”

“撒谎。”岑肆的目光滑着他的脸,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的一张脸,下巴都比以前尖,他单手捏了捏他的双颊,都捏不出啥肉了,“没有我,你是不是不能活了啊宝贝儿。”

江识野摇头嘀咕:“没有你,我还不是在留学学音乐……我好着呢。”

岑肆笑容更盛:“可你那个乐队,你好像就唱了一首歌都把他们给扔了。”

“。”

岑肆不提醒,江识野真已彻彻底底忘了others这茬。

连忙给他们群发了条消息,让他们假期好好玩,他暂时“有了新的安排”。

新的安排就是又睡岑肆旁边。瑞典这边没有专门给岑肆设计的大病床,只能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几个北欧美女护士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在她们的脑回路里躺在一起就不可能只是睡觉,边拼床边提醒岑肆:“No Sex!”

岑肆比了个OK,还忙对江识野说了句:“乖,你再忍段时间。”

“……”江识野瞪他一眼。

神经,我也没说自己饥渴啊。

后来有医生来给岑肆注射药剂,江识野在这个当儿走出病房,见到了岑兰和岑放。

在瑞典再相遇,三人的心情都不同了。岑兰一直拉着江识野的手掉眼泪,岑放也红着眼眶,又说对不起又说谢谢的。最后还是岑扬打破了这男默女泪的画面,把江识野单拉过来,小声:“四仔让我带去看医生。”

“……?”江识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看什么医生?

“他给我说你失忆了,忘记了你俩以前是怎么相爱的,他说他可能会被气死,趁这儿都是些全球一流的神经脑科专家……”

“……”江识野忙说:“我都想起来了。”

岑扬望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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