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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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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惠存表明了要退婚, 耿方直就开始不遗余力地讨好,眼看婚期快要到了,家里人冷眼看了很久, 觉得这位郎子至少还是花了些心思的。

既然亲事已经板上钉钉,惠存好像也没什么异议, 那么大家当然乐见其成。但云畔暗中拿耿方直和赵重言作比较,前者显然精熟于怎么使用技巧笼络姑娘, 而赵重言呢,凭着一股单刀直入的率真哄住了梅芬, 两个人算是各有所长, 但比起耿方直的圆滑, 云畔反而觉得赵重言的真诚更适合过日子。

可陷在爱情里的女孩子, 是不愿意那样深思熟虑的。大多女人还是情愿含糊着过日子, 因为一旦弄得过于明白, 也许就连梦都做不成了。

云畔当然不会对小姑子的选择横加指点,情愿把精力用在这个手钏上, 说工艺难得,琉璃珠水头也醇厚, 确实有别于市面上一般手钏的俗丽。

后来说起她的婚期, “我算了算, 还有半个月, 我替你准备了一抬妆奁, 全是往后用得上的小物件, 明日给你送过去。你瞧瞧还缺什么, 只管和我说。”

嫂子做到这个份儿上, 比别人家的姐妹还亲厚, 惠存嗳了声, 笑道:“其实用不着那么周全,我又不是嫁到外埠去,短了什么回来取,也就两盏茶工夫。”

云畔说那不一样,“手上现成的用起来方便,况且人家也瞧着呢,没的叫人说郡主的陪嫁不丰厚,往后可是一辈子的话柄。”

惠存蹙了蹙眉,“我怕的也是这个,万一耿家妯娌姑嫂间什么都要攀比,那为了装面子,得多花多少挑费!”

云畔无奈地笑了笑,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不像自己嫁到这里,家中人口简简单单,不必小心这个,小心那个。耿家原就有兄弟三个,因着长辈都在,又不能分家,只是各自住着自己的院子,大事小情全在一块儿,和长辈、妯娌、小姑子,及兄长们的妾室相处,里头全是学问。

云畔只得劝慰她:“你尽了自己的心就成,不必刻意逢迎谁。打一起头就摆正态度,往后的麻烦事便少了。”

惠存一一都答应了,复闲谈一会儿,饭也用罢了,于是乘着寒风和夜色,返回续昼。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走着走着,她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指。

他不动声色,目光空阔望向月色笼罩下的廊庑,夫妻间细微的小美好,会通过点滴动作慢慢漫溢。

两个都不是热烈的人,彼此都很含蓄,高兴极了也不会扑上来没头没脑地拥吻,但就是这样的相处,最让人觉得隽永。

不知怎么,今夜有些旖旎,那纤纤的手指一钩一绕,像触在了心上。

她一定是在夸赞他,刚才祖母跟前解围解得好,所以才会来牵他的手。

他像受到了褒奖的孩子,暗里觉得很高兴,携着她的手走进内室。她想收回去,他却没有放开,把她拉到怀里,贴在她耳边说:“我有一些情/事,想与夫人谈一谈。”

云畔红了脸,连脖子都一齐滚烫起来,事情、情/事不过一个颠倒,里头深意却大不一样。

转头看看外面,好在没有女使在附近,要不然可叫人笑话死了。其实她也喜欢偶

尔的温存,白天的距离感到了晚间便淡化了,白天他是公爷,晚上他就变成了郎君。

她压低了嗓门问:“公爷想怎么谈?”仿佛一个老道的高手,说完连自己都惊呆了。

他愣了一下,惊喜地挑起了眉毛,“夫人喜欢怎么谈,咱们就怎么谈。”

她说好,“先去洗澡。”

这时候就算是洗澡也充满了诗情画意,他想了想道:“一起去么?”

她害臊,说不了,然而好像低估了男人的决心,他回头朝外忘了一眼,说:“天好黑啊,我一个人在盥室,有些害怕。”

云畔险些笑出来,“害怕?”可是转念想想也对,自己沐浴的时候一向有女使陪着,他是男人家,洗澡的时候有人站在一旁看着,好像确实有点奇怪。于是她好心地说,“那我就陪你一块儿去吧。”

唤绿檀取他换洗的绢衣来,在女使们会心的注视下走进盥室,里头的大浴桶里已经注满了热水,蒸得满室云雾暾暾。她替他解了罩衣,脱下中单,灯烛下头一次看他精着上身站在那里,那样匀称的身条,不显得过于雄壮,也没有脆弱之感,一切都刚好。

云畔催促:“快些下水,别冻着了。”

他却不挪步子,伸手解她的衣带,“你我是夫妻,可以共浴。”

这么大胆的举动,真有些吓着她了。云畔不住避让,“这样不大好……嗳,真不好。”

他望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两个人一起洗了,就不必让她们再换一回水,这样省时省力,是夫人对下人的体恤。”

云畔呆在那里,甚至仔细想了想他的话,发现居然很有道理。

但让他脱衣是不好意思的,女人又不是男人。便推了他一下,“你先进去,我自己来。”

结果她所谓的自己来,就是穿着中衣下水。

两个人在桶内对坐着,第一次这样新奇的尝试,对望一眼,都有点不好意思。

云畔掬了一捧水,浇在他胸口上,“我把那个女使打发了,你觉得我小心眼么?”

他也礼尚往来,掬了一捧水浇在她胸口,“我觉得夫人处置得极好,咱们这种处境,不能心存侥幸。”

云畔垂眼看了看,素纱的中衣被水浸透了,贴在皮肉上,对面的人目光流转,然后微笑着,舔了下唇。

云畔无言以对,发现这人总是有这样的能力,明明心怀不轨,但看上去好像又很坦荡,自己一扭捏,反倒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如此,就要故作磊落,她抿了抿鬓边的发,“那日……你也察觉了吧?”

他点了点头,“我以为是你。”

云畔啧啧,“我倒没有其他想法,就是担心她被人买通了,要对你不利。碰巧我回来得及时,没有让她得逞,所以我得赶在她下次动手前把她撵出去,以绝后患。”

啊,真是有理有据,令人无比信服,既顾全了他的体面,也彰显了自己高瞻远瞩的手段。

他说好,“很好,有夫人这样步步替我打算,我觉得身后有了依靠,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边说边扯开她的交领,露出玲珑的肩头,“我替夫人洗一洗吧。”

那脆弱灵巧的圆弧顶在自己掌心,他轻抚着,沉吟了下问:“那日你去舒国公府,见着向序了吧?”

云畔嗯了声,

“我看他舌战何啸的父母,文人吵架到底欠缺火候,没有姨母脱鞋砸那一下解恨。”

那是自然,讲理的克制,哪里及不讲理的外放痛快。可他关心的不是何家人怎么样,他只关心他们有没有独处,可曾说过些什么。

她的中衣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全湿透了,底下一切半遮半掩,美得摄魂。他含蓄地审视了一眼,“后来向序和你说起为什么退婚了么?”

云畔不察,据实说:“他公务繁忙,没顾得上念姿,念姿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便提出退婚了。”

他听后不过一哂,“一个男人只要有心,就算百忙之中也能抽出时间来。如果女人觉得自己不受重视,那就不要怀疑,也不必想方设法为男人开脱,他是真的不关心你。”

所以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啊,向序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太模糊,那么念姿没有嫁给他,也许是件好事。

不过这样醉人的情景下,再去谈论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他温和地提醒:“夫人的衣裳都湿了,还是脱了吧。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在我跟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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