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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番外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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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她是他的每个清晨】

除夕过年, 周濂月随南笳去了南城。

周浠原本也想去,考虑到安全、便利性等各方面的因素,暂且没将她带上。

他们除夕当天下午抵达。

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南仲理拿文火炖着的老鸭汤在砂锅里汩汩作响。

南仲理出来招呼一声, 仍旧回厨房里看着火去了。

南笳洗个手, 进厨房去要帮忙。

南仲理将她往外赶:“别假模假式的。”

“是真打算帮您!”

“碍事儿。赶紧出去吧。”

厨房就是南仲理的疆域, 他将其看管得很严格。带徒弟也是, 技艺没到那程度的,连他专属的刀具都不许碰一下。

南笳笑:“可别说我俩是吃白食的。”

“可不就是?”

南笳在厨房里逛了一圈,顺了一把圣女果出去。

周濂月跷腿闲坐在她家简单装修的客厅里,清贵模样, 叫她想到蓬荜生辉、光耀其室这两个词。

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递了个圣女果过去。

周濂月没接, 叫她自己吃。

“冷不冷?”屋里是开了中央空调的,但制热效果一般, 比不上北方室内的干燥温暖。

周濂月说不冷。

伸手顺手捋捋她肩膀一侧的头发。

周濂月瞧得出来,在这个空间里南笳是自在的。

这自在跟他在一块儿时还稍显不同,在南城的家里, 她更多展现出不附带任何社会身份的那一重人格。

南仲理张罗了一大桌子菜。

南笳估计他们走了之后, 这些剩菜撑到年初七、初八都没问题,够管不知道多少年的“年年有余”了。

南仲理拿了瓶酒过来。

南笳瞅一眼,茅台。

就笑说:“我拿了第一笔片酬给您买的那瓶?今天总算舍得拿出来喝了?”

南仲理哼笑一声不说话。

南笳也是能喝酒的,不过不怎么喜欢喝白酒。

她陪喝了一点儿, 就甘愿将战场交给翁婿两人。

南笳的梦想里,从前和以后都不曾包括要做一个家庭主妇。

但此刻多少能领会到传统角色里的一些安全感。

——倘若天塌下来了, 这儿有两个男人会替她顶在前面。

南仲理酒品好,喝醉了也不说浑话, 就只爱反复卖弄他的那些厨艺。

这些南笳听得耳朵起茧,不爱听。

周濂月倒总能适时递话。

南笳早就吃完饭了,抓了一把炒花生剥着吃,也不怎么参与他们没甚营养的聊天,但也没下桌。

这氛围叫她懒洋洋的,不想多思考。

估摸着周濂月的酒量,南笳还是适时出来劝阻:“喝得差不多了吧?晚会还看不看了?”

周濂月和南仲理干掉了杯中剩余的酒。

南仲理吩咐南笳:“桌子就你收拾了啊,碗也洗了。”

“……”

剩菜太多,冰箱里放不下了,剩余的不带汤汤水水的那些菜,南笳就撕了保鲜膜罩上,直接放在桌子上。

真要洗的碗碟堆在水槽里,倒不算多。

家里没装洗碗机,得南笳手洗。

她拧开水龙头,放出温水,洗碗布打湿,挤出一泵洗洁精。

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转头看一眼,周濂月走进来了。

他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的毛衣,衣袖挽了起来,即便喝得半醉,皮肤也只微微泛红,靠近时,才能闻到那毛衣纤维沾上的酒味。

“要喝水?”

南笳刚准备将手上泡沫冲净倒水,周濂月直接伸手 ,将她腰一搂,低头,下巴往她肩膀上一抵。

转头看一眼,他目光少见得不再那样清明。

年节这样特殊的场景,似乎,引导出周濂月的另一面。

不是与她互相取暖的孤孑的灵魂,而是更具家庭属性的一种身份。

周濂月许久不开口,只这样抱着她,像是闭着眼小憩。

南笳再度打开了水龙头。

温热水流,浇在手指上。

那温度一路朝着心脏处蔓延。

周濂月这么抱了她片刻,忽地伸手,去掀她毛衣下摆。

南笳吓一跳,“……我爸在外面。”

“他回房睡觉去了。”

“那也不行。”

周濂月轻笑一声,手却不停。

那笑声难得有几分轻浮。

他的呼吸,抑或是这一声笑,让南笳耳后一片都烧起来。

南笳拱了一下背,控制呼吸,手掌在水槽边缘撑了一下,一只手在水槽下冲干净了,抬手去轻轻打了他一下。

片刻,周濂月到底松了手,声音也因半醉而几分说不出的懒散,“我去你房间睡会儿。”

“去吧。”

南笳洗完碗筷,打扫过厨房,去洗手间里拿洗手液洗过手了,走进自己房间里。周濂月叠着腿,合衣躺在那上面。

南笳在床沿上坐下。

凭呼吸判断,周濂月还醒着。

“还没睡着么?”

周濂月迟缓地“嗯”了一声。

“要不要喝水?我给你拿一瓶过来。”

“嗯。”

南笳起身去厨房冰箱里拿了瓶纯净水,回到卧室里,拧开以后递到周濂月手边。

他撑起身体接过去喝了小半瓶,递还给她。

“你睡吧。”

南笳抬手按掉了卧室的开关。

刚准备走,周濂月倏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陪我躺会儿。”

南笳蹬掉了拖鞋,在床边上躺下。

周濂月翻了个身,变作侧躺,手臂伸过来,搂她的腰。

她也翻个身,嵌入他侧躺的四肢框架里。

沉而温热的呼吸,在她耳后。

黑暗的寂静中,恍惚听见玻璃窗外,儿童打闹留下的一串笑声。

时间流速变慢。

南笳以为周濂月已经睡着,刚准备起身。

身后声音沉沉,又两分含混,“笳笳。”

“……嗯。”南笳应着,心里无端翻涌。

周濂月手臂伸过来,手掌蒙住她的双眼。

即便这空间是黑暗的。

周濂月缓缓出声,告诉她,他记忆中,小时候过除夕总是周家一大家子人,吵吵嚷嚷。那时候周老爷子还在,三代同堂、共叙天伦的场合里,他却时常觉得,他和纪音华沉默得像是两个外人。

后来周老爷子去世,周家四弟兄各过各的。

他跟纪音华守在西山的别墅里,偌大客厅只有电视声。

他们都提心吊胆,怕周叔琮会过来,因为他一来必然得闹一场。

后来周叔琮去世,除夕就变成他与周浠两人单独过。

南笳听明白他的意思。

“……周濂月。”

“嗯。”

“我一直觉得,年节的意义,是人为赋予的。不是节日本身重要,是一起过节的人重要。”南笳伸手,去握住盖在自己眼前的手,轻声地说,“你现在有我了。以后,还会有其他人。”

周濂月这时候低笑了一声,“还有谁?”

“……”南笳手肘撞他一下

,“睡觉吧你。”

待周濂月睡着了,南笳爬起来,又接着去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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