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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七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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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性。()

比起外在的耳朵尾巴,青年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诡谲混乱,反倒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让他更像个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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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的利刃,将他与缥缈脱俗的仙门隔绝开来,哀嚎的花明,又让众妖对他心存忌惮。

一派回过神的骚动中,独余霍野旁若无人地向他走来。

“下次给你换把更趁手的剑,”轻轻牵起青年冰凉的指尖,他低头吹了吹,夸赞,“真厉害。”

温热吐息拂过掌心,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激素影响下的情绪转变极快,宋岫立刻忘了哭,破涕为笑,“那是自然。”

后头紧跟着起身的冲和酷似坏掉的玩偶,飞快连眨了几次眼。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宋岫方才那一招,动用的灵力十分寻常,堪堪破开花明的防御都不够,往后种种,全凭剑意碾压。

这般暗合万物之理的浑然天成,便是换做白羽,也未必能达到。

修为可以靠结契提升,心境却无法走捷径,传闻中祖师爷“一朝得道入青云”,恐怕正如宋岫此时。

“诸位……”故作为难地看向众妖,冲和机智拉偏架,“既是私人恩怨,且双方自愿应了比斗,合情合理,想来我等不必插手。”

“还是说,诸位有其他更妥帖的建议?”

慈眉善目地捋捋胡子,他笑眯眯,“畅所欲言、畅所欲言嘛。”

却没谁敢出声反驳:

开玩笑,那么大一个剑尊杵在这儿,若执意掺和其中,吃亏的肯定是自家。

妖修虽护短,可也承认“愿赌服输”,况且,赤狐一族的陈年旧事,他们亦有所耳闻,花明有错在先又技不如人,真计较起来,定然处于下风。

道义上不占理,武力上打不过,两相叠加,众妖只得默认冲和的避重就轻,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选择性忽略宋岫后一句的威胁,应道:“掌教说得对,他们二人的因果,理当由他们二人了结。”

“眼下尘埃落定,可否容我等派人将花明带下去医治?”

冲和转头瞧向宋岫,明晃晃示意:一切看对方。

忙着掐决清理白羽的佩剑,青年完全没把周围人的对话听进耳中,直到霍野碰碰他肩膀,“拖人下去?”

飞升之下,皆为血肉之躯,即使是元婴期,也无法做到断肢重生,冷汗淋漓,后方花明声息渐弱,仅能闭着眼发出越来越弱的呻|吟|。

嫌弃地,宋岫点头,“脏。”

闻久了这腥甜的铁锈味,他居然有些恶心。

胃里不舒服,宋岫说这话时,丝毫没顾忌音量,痛到倒地的花明似是气极,濒死的鱼般扑腾两下,又被霍野淡淡一瞥吓回去。

渡劫与元婴,个中境界天差地别,无形的威严犹如山岳,沉重得令人难以喘息,脸色陡然涨红,花明双眼一翻,当场晕了个彻底。

摆摆手,冲和适时出面,“来人啊。”

“请贵客下山休息

() 。()”

脚步整齐,守在殿外的弟子鱼贯而入,剑尊到时未曾关门,里头发生了什么,他们个个儿偷偷瞧得真切。

修行之人素来尊重强者,一剑过后,众弟子看向宋岫的目光,皆明晃晃发生转变。

——境界稍逊,他们很难做到冲和那般透彻分析,却自有一番衡量:能轻轻松松夺去白羽小师弟佩剑,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

习惯性的比较,让白羽不知不觉成了衬托宋岫的“工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待青年将佩剑交还自己时,他甚至讲不出一句最简单的夸赞当寒暄。

环绕神思的迷雾一朝散去,白羽猛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花容并非毫无敌意,而是在此之前,他从未将花容真正平等地放在眼里。

恰如人修遇到无害又漂亮的小兽,总会充满包容。

彼此“高下”互换之后,白羽才发现,自己同样拥有嫉妒这种情绪,因为他潜移默化地认为,花容理应逊色自己。

一旦失控,他便格外不适应。

然而,对于自己的反常,青年却表现得十分随性,就像平日里,旁人怎么拿他们比较,对方都未曾在意。

“拿稳。”见主角好似在发呆,宋岫认真提醒。

别等下剑摔了,又怪他欺负人。

余光扫过的冲和无声叹了口气。

好歹也是位活过百余年的大家长,有心观察的前提下,他自然能发现白羽的别扭。

想当初师尊收下霍野,冲和也是被“后来者居上”,且在漫长的时日中、再没有胜过霍野的机会。

登高跌重,白羽一路顺风顺水,偏在最年少得意时、叫宋岫在短短几个月内抢了先,心情之复杂,怕是比他早年更甚。

可冲和也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帮对方。

心境的磨炼,乃每位修行者必须独自解决的难题,若白羽看不开,旁人劝一万句,都难解开这个结,做师父的唯有多多留神,暗中看顾,免得弟子一时钻牛角尖,走到歪路上去。

先是长舒被霍野的一句“叫师叔”打击,至今仍在借着闭关的名头颓废;后又是白羽被宋岫轻松反超,情绪波动剧烈。

一个头两个大,他默默瞪了下霍野,想,百来岁的人了,做事怎么仍直来直去,带坏自己的二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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