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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 二更君 世间唯有薛十七能对杨仪如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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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凉药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热毒,但凉热交替,药性相反相克,反而会伤到他的脏腑,只一时不会致命。

杨仪说那只是第一颗,如果还要继续再服用两颗,毒性激发,自然会治胥烈于死地。

毕竟杨仪就算再能耐,也拿不出那什么神乎其技的“食脑虫”似的蛊毒,且她也不会钻研那些。

但只用她平生所知所会,就已经足够了。

所谓名医要杀人,完全不用刀。

甚至一颗救命的药,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反而会成为催命符。

胥烈背上的伤不能大动,走路的样子还是有些怪的。

薛放一眼看了出来,但这会儿难兄难弟,谁也不用说谁了。

胥烈在薛放对面落座,打量着薛放的脸色:“真不枉我之前恨不得你死,果然是我朝心腹大患。若一早除了,今日我也不至于跑到定北城来了。”

薛放道:“你这会儿说这些话,是不是以为我不能打你了?”

胥烈一笑:“你不喜欢听实话,难道想我说些虚言假套?何况这是恭维,你难道听不出来?”

薛放哼了声:“你的恭维太过新奇。”

胥烈看向杨仪,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寻思片刻:“方才海纳在这里?”

薛放皱眉:“什么海纳,是晓风。”

“你既然知道我说的是谁,那就好,”胥烈平静地望着薛放:“我也不是来争吵的,你该明白。”

薛放不语。

胥烈道:“我的诚意,已经告诉了俞监军。想必你也能猜到几分。”顿了顿,胥烈看向杨仪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姐姐在石狼坳见过海纳后,弗邑关本是要出击的,是姐姐给制止了……”

“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很遗憾。”薛放道。

胥烈摇摇头:“确实,按照我的意思,不该心软。再怎样,毕竟是两国之争,容不得儿女情长,可到底……”胥烈打住,而只看着薛放道:“你还没告诉那孩子他的身世?”

薛放毕竟才醒来不多久,且还没想好怎么跟晓风开口。

毕竟晓风现在知道了胥皇后是他的母亲,那……该怎么跟他说,薛靖身为定北城守将,而跟北原的皇后有什么前情一节?

胥烈打量着薛放的脸色,道:“他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了,你若不好开口,我向他说也成。”

“不必。”薛放回绝:“你也不用打他的主意,我会带晓风回京。”

胥烈虽然早有所料,但听他说出来,心头仍是一沉,问道:“当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么?晓风也是愿意跟着自己亲生母亲的……”

“你还敢说!”薛放冷道:“你当时诱骗他去北原,结果呢?还不是他又逃了回来!”

沉默,胥烈道:“你听我说,冻土重镇我们自然不会要了,俞监军的意思是,要把边界划到祖王城,这个我们却是不能答应,但你如果愿意让晓风跟我回去,这提议倒不是不能商议的。”

薛放呵了声,道:“疆域是打出来的,不是‘商议’出来的。你要让晓风来交换……想也别想!别说是晓风,就算是大周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作为交换!”

两人目光相对,胥烈终于叹道:“‘既生瑜,何生亮’,这心情我今日才懂。”

薛放却道:“这话可不兴说啊。诸葛亮可把周瑜气死了,照你的意思,这里必定得死一个人,但不知道是谁……”

杨仪觉着这话刺耳,便道:“烈亲王,时候不早了,若无别的话,还请回吧。”

胥烈去后,江公公又送了晚饭来。

薛放先前昏迷中,吃的不多,这会儿尽力吃了会儿,他自己当然也想快些恢复,顺便又督促杨仪多吃了两口。

晚饭后,薛放本来想叫晓风来,告诉他薛靖的事。

不料外头又开始刮起大北风。

薛放拍拍身侧的空床铺,对杨仪示意。

杨仪犹豫片刻,先出门对江公公交代了几句。

屋内外安静下来,只有北风吹窗,发出虎啸之声。

杨仪想起前些日子随军出城,雪夜行军,恍若一梦。

不由轻轻地把手放在薛放腰间。

过了会儿,杨仪唤道:“十七。”

薛放把自己裹着细麻布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看着别扭,“嗯”了声。

杨仪问道:“你之前是怎么了?”

薛放装傻道:“什么怎么了?”

“你忘了?”杨仪的声音很轻,并未兴师问罪之意,仿佛随口闲话:“先前醒来,好像不认得我了。”

其实她鼓足了勇气,才主动提起。

虽然那是她不肯碰触的疮疤,但倘若薛放想说,她愿意听,也愿意……

薛放沉默了会儿,仰脸笑道:“我那是病糊涂了,头脑发昏,你记恨着我?那你打我好了。”

杨仪微微起身,凝视着他的眼睛。

两个人现在对于彼此自然是极为了解,杨仪很容易就能看出薛放在瞒着什么。

“你心里若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杨仪缓缓地说道:“我不想你心中有一根刺。”

“谁说有什么刺了?”薛放皱皱眉,思忖了会儿,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先前稀里糊涂的时候做了个梦而已。”

“做梦?”杨仪想到俞星臣跟自己说的、他想起前世种种时候,岂不也如大梦一场,她问道:“什么梦?”

薛放叹道:“我……其实也不止是这次,之前在海州、以及回京的路上,迷迷糊糊的也曾有过。”

杨仪咽了口唾液,薛放撇了撇唇:“总之乱糟糟地,有时候梦见你跟我隔着很远,我想追都追不上的……不过这次,我们很近。”

杨仪问道:“很近、是什么意思?”

薛放笑道:“我梦见你去个什么地方,像是寺庙之类,我……正打那里经过。”

杨仪的心怦地一响:“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就是这样而已。”

四目相对,杨仪终于问出了那句她不想问的:“你说的俞侍郎的夫人,是什么意思?”

薛放双眸一睁:“我说了吗?啊……那也一定是梦中梦见的吧。”

“十七!”

薛放见她似乎愠怒,才敛了笑:“好吧,我确实是说过,其实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是在梦中,有人说……”

他垂了眼帘:“说你是俞侍郎的夫人。”

杨仪虽早有准备,却仍是不由揪住了胸口衣襟。

静了半晌,才又问道:“所以你当时醒来……你是、你是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薛放疑惑,抬眸看向她,片刻后道:“我当时总觉着不对头,你当然不该是俞侍郎的夫人。”他摸了摸额头道:“可是脑中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被那句话诓住了……心想你若真的是什么侍郎夫人,我自然不能……”

“不能……怎样?”

“还能怎样,自是不能冒犯啊,”薛放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悻悻道:“幸亏只是个梦,但就算做了这个梦,我也实在呕死,明明是我的……你说对不对?”

他眼中含笑。

杨仪屏息。

恍惚记起,她确实曾去过惠济寺。

那时,是为了求子。

在那里见过他吗?她不记得……倒是隐约记着自己曾吩咐让寺内僧人发蒸好的馒头给一些无家可归的乞儿,对了,当时似乎有个乞儿被馒头噎住,她曾去相救,为此还被随行的嬷嬷训诫了一番。

“还有呢?”杨仪问。

薛放吃惊地:“还有什么?这些还不够?”他望着杨仪,道:“对了,你在梦里伤着我了,你得补偿我。”

杨仪心中恍惚,有念头才冒出来,就被他这两句话引开:“又说什么?”

薛放道:“你答应我的,现在总该实现了吧?”

杨仪听他又提此事,便道:“困了,睡吧。”

薛放试图起身,杨仪忙摁住他:“别乱动,自己是个什么情形难道不清楚?”

“那你倒是让我安心。”

杨仪看着他紧紧凝视自己的双眸,那一声唤在唇边徘徊,到底是喊不出来:“贸然之间怎么能改口……怪怪的。”

薛放道:“什么怪怪的!既然是夫妻,那不是应该的么?”

杨仪听他说“既然是夫妻”,脸上又热了起来:“到时候再说。”

薛放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到时候’,先前说等我回来,结果就闹得天崩地裂,做梦都变成你是别人的夫人了,这会儿还说……你是诚心的不叫我……”

杨仪掩住他的嘴。

目光在薛放的面上逡巡来去,杨仪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亲了亲。

杨仪道:“在我心里,你早就是了。”

“是什么?”薛放意犹未尽,她身上的香气沁入心脾,令他魂魄飘飘然。

“是我的……”她再度靠近,在他的耳畔吐气如兰:“夫君。”

薛放只觉着浑身麻酥酥地,简直不知身在何处。

他低低道:“我没听清,你声音太小了……”

杨仪看见他的耳垂明显地红了,遂重又吻落:“夫君,夫君……”柔声轻唤,传入耳中,一声声落在他心坎上,把那所有的难过跟迷惘等等,尽数打散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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