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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 二更君 追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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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浴池那边儿,杨仪叮嘱小甘,让她不要泡太久,又给她诊了脉,确定无碍。

小连让杨仪靠在池子边上,拿丝帕给她轻轻地擦拭,一边说:“姑娘,还是别操劳了,身上越发没有什么肉了,我真怕这池水把你浮起来。”

小甘也靠坐在杨仪身旁,道:“可不是么?我心里后悔往北境来这一趟,但其实又知道,就算不来,也必是不放心十七爷的。而且倘若不来,就算十七爷能镇住定北军,那百姓们谁理呢?他们也是极可怜的。”

“是啊,若姑娘不来,就算把北原人打跑了,这一个冬天这样冷,得多死多少人?”

小甘忽然道:“斧头说昨儿晚上那几声雷响,是因为一只白狐狸?还说那狐狸跑到姑娘身边的时候,雷声就停了……我也曾经听老人们说,这精怪们渡劫,要找个有大德行的人,那样雷公爷爷才不敢劈,我想必定是这个道理。”

小连小心翼翼地梳理杨仪的头发,也跟着点头:“就是这个理。”

杨仪心里在想春安县内的情形到底怎样,听她们两个闲话,便道:“说你们两个磨牙,越发会磨了。”

又对小连道:“不用管我,你们自己自在泡去。”

杨仪知道自己的体质虚弱,不能泡太久。但也贪爱这温泉水的滑暖,只过了两刻钟不到,就有点虚不能受了。

梳理妥当,烘干了头发,心想该问问那路通了没有。

心念一动,杨仪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像没看见黎渊。

黎渊骑着白兔,被白兔带着来到了出事的地方。

因为天放晴,也大亮,路上已经有行人了。

但此处的行人却都停止不前,一个个面色骇然地看着地上。

就在前方路上,有一具极骇人的马尸,身首异处,血几乎把官道都染红了,顺着流入沟中。

而且在马尸之前,又有一具人的尸首横在那里,地上鲜血狼藉,不知如何。

路人们正惊惧地议论纷纷之时,白兔长嘶了声,停下。

黎渊飞身落地,拨开人冲到前方。

他先看向地上那具尸首,当看清那人的衣着打扮之时,总算能先松了口气。

然后又扫了眼数丈外的马尸。

地上是凌乱的脚印、散落的箭簇,以及大片大片的血迹,就好像是泼了一盆盆的朱砂一样触目惊心,只难以想象如此大量,竟是血。

黎渊竭力让自己定神。

扫过在场路人的脸,他抬头看向两侧的山岩跟广袤的山林。

马匹的死状让黎渊意识到了什么。

他比量了一下马儿立着之时被斩首的高度,仔细端详,虽不曾发现那夺命的线,却在旁边的山岩上看到了一处凿过的痕迹。

虽不曾听过小林诉说经过,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但薛放现在在哪儿?

地上的尸首,是被一刀断了喉咙,这应该是薛放的手笔。

把尸首的蒙面帕子摘下,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看不出来历的脸。

黎渊死死盯着那尸首,以及周围的箭,他狠狠地咬了咬唇,让自己设身处地,想象当时的事发经过。

薛放应该是为护住小林,才把这许多冷箭打落,但他知道寡不敌众,而小林无法自保。

所以他尽量挡住了进攻的刺客,把小林扔到白兔背上。

刺客应该是被他绊住了,又急欲要置他于死地,所以不肯分神去追小林。加上白兔的脚程又快,这才给小林逃出生天。

但薛放……

——薛十七!

黎渊的心竟罕见的乱了。

想到之前神庙门前的告别,他心里有个声音:“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让我……”

他用力过狠,唇间门多了一点铁锈气,那是咬破了唇渗出的血。

而脑中微微清明。

他看见薛放将近身的一人格杀,然后,为掩护小林他应该不会先退,只会进攻……所以地上的痕迹才会向前。

然后……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黎渊迅速沿着地上凌乱的痕迹走开六七步,转头,果真见到山岩上被踩的一塌糊涂的雪,细看,有淅淅沥沥的血迹。

除了被杀的那人,一定有人受伤了,但愿不是薛放。

黎渊吩咐侍卫们分作两部,其他的在周围搜查其他痕迹,另外几人随着他上山。

才攀援而上不多久,便又发现了一名死在树下的蒙面人,他肩胛处深深地插着一把匕首。

一名侍卫试图将其拔chu来,居然没拔动,原来匕首嵌入了骨缝中。

另一名侍卫把那人的蒙面帕子摘下,依旧是一张寻常面容。

正在此刻,前方侍卫道:“这里又有血迹!”

黎渊正欲冲出去,另一方却又道:“这里也有!”

足足一个多时辰,黎渊才返回药王神庙。

将经过告诉了俞星臣,原来他们在一处血迹的尽头,看到一名负伤的蒙面人。

当时此人被戳瞎了一只眼,血流满面已经垂危,但却依旧凶狠非常,若不是黎渊及时出手,他差点就杀了一名毫无防备的侍卫。

黎渊制住后,逼问他薛放何在。

那人张了张口似乎要回答,却又紧闭了嘴。

本想留作活口,但他伤势实在太重,没撑一会儿便气绝了。

而另一侧的血迹跟痕迹,追了半晌,竟又回到了官道上,因被行人以及车辆践踏,竟无处查找。

当时豆子也追了过来,在地上嗅来嗅去,却只狂躁地狂吠不已。

黎渊说完后,咬牙切齿地道:“现在不知他到底如何,甚至连动手的是哪一方的都不晓得……不过,十有**应该是北原人。”

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绝望,跟愤怒。

俞星臣道:“我看,未必。”

黎渊一怔:“为何?”

俞星臣道:“你说你找到过那个活口?”

“可他已经死了。而且一个字也没说。”

“他明明可以开口的吧。”俞星臣问。

黎渊皱眉,懊恼道:“对,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

“这就是线索了。”俞星臣面色冷峻地。

黎渊愕然:“什么?”

俞星臣拧眉道:“此人为何不开口?无非是忌惮开口的话会泄露身份,倘若是北原人,他们来报仇,理所当然,他们甚至更愿意张扬出来,又何必隐忍不语?”

黎渊汗毛倒竖:“不是北原人,那又会是……”

俞星臣的脸色更冷了几分,但他的话却更是冰冻三尺:“想隐瞒身份,甚至更想把此事嫁祸到北原人身上,十有八/九,这杀手……是大周的人。”

黎渊双眸圆睁:“大周?!可……”

此刻门外是玄音子的声音隐隐传来:“永安侯,若无紧急的事,不如在此处多住几日却好。”

“多谢美意,他日北境靖平,必定是要重游的。”

杨仪到了。

黎渊立刻紧张起来:“不……”

恰好俞星臣也开口:“不能让……”

两个人都没有说完,但在一刹那目光交汇,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此事,不能让杨仪知道。

这会儿杨仪已经进了门来,一眼看到黎渊在内,她笑笑:“之前去哪里了,竟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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