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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 一更君 情字伤人,京内旨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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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烈满以为会牢牢困住他。

可哪里想到,这个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不容小觑,令人震惊。

除非……早就一刀杀了。

其实,当时胥皇后在离开祖王城的时候,心中也闪过这个念头。

此人实在太过可怕。

情形紧急,就算带不走,也该一刀杀了。

然而俞星臣的神情那样坦然,而他主动来警告胥皇后让她离开的行为,又着实让向来聪慧的胥宝沁心中慌乱、惊悸而迷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满可以把她跟合都一起埋葬在这里。

而且看着俞星臣的脸色,胥皇后看得出,他一点儿不怕,那是一种近乎于视死如归的态度,又像是有恃无恐地有什么超然后路。

杀——这个念头在皇后心中转过,又飞快放弃。

不杀的原因很复杂,但不带俞星臣的原因很明确。

他们在跟雪峰争时间,多带一人便多一个累赘,而且皇后……忽然有些害怕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周男子。

太可怕了。

谁也料不到,俞星臣心中在想什么。

倘若带了他上路,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什么令人防不胜防的后招!

皇后不杀,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几乎是一种本能,胥宝沁知道——别太逼急了这个人!

此时,面对胥烈的感慨,俞星臣沉吟默然。

“皇后跟合都……”胥烈盯着俞星臣。

昨儿没有胥皇后跟合都的消息,胥烈心中一直惴惴,这也是他所最惦念的事。

俞星臣道:“在雪崩之前,我已经提前告知过娘娘,若无意外,他们此刻应该已返回了帝京。”

胥烈的眼中闪烁着惊愕之色,他望着俞星臣:“你为何这么做?”

“皇后娘娘跟我说了许多……旧情往事。我当时只是为了脱身……何况,还有个小王子。”

胥烈心中的滋味十分复杂:“不管如何,多谢。”

俞星臣抿了抿唇。

胥烈却又叹道:“那,你将把我如何?我对俞监军你,还有何可利用的?”

俞星臣道:“以你对于北原的了解,接下来,他们会怎样?”

胥烈想了想,沉默。

俞星臣瞥着他,淡淡道:“对了,有一件事……皇后跟小王子,在祖王城曾被人刺杀……”

胥烈的眼神一利:“是什么人?”

俞星臣道:“跟随皇后的侍卫说是周奴,但是皇后却并不这样认为,她告诉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国也一样。”

胥烈眸色暗淡。

俞星臣道:“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胥烈闭上双眼,过了片刻道:“你方才问我,接下来北原将如何……之前的铎亲王,是太后的亲侄,蒙岱,也是太后一脉的干将,我姐姐是皇后,但太后的外甥女是皇妃,而且当初,太后有意让那女人做皇后,只是皇上执意要娶我姐姐。你该明白了吧。”

俞星臣道:“原来是太后的外戚跟胥氏不对付,怪不得皇后不肯追究那刺客。”

胥烈思忖片刻:“按照我对太后一派的了解,一再碰壁,他们绝不会就此偃旗息鼓。”眉头深锁,胥烈道:“但也要看朝中的博弈以及皇上的意思,但……监军你必须要做好准备,因为一旦北原真的要继续动武,那就一定会是倾国之力。”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四。连续吃了两次大亏,若北原真的要继续战,那自然便会兵力加倍,以雷霆压倒之势前来。

俞星臣也是怀着这种隐忧,故而来探胥烈的口风。

如今见胥烈所说跟他所想一致,心头微沉。

两人一时都没有开口,只听见地上炭盆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以及北风敲窗,呼呼如虎啸。

然后,胥烈道:“为何我姐姐会同意,先放周朝的人回来?”

俞星臣道:“自是用阁下做的交换。”

“只是如此?”

四目相对,俞星臣知道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晓风?”

这两个字出口,胥烈微微坐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俞星臣:“晓风、真的是……”

“我不能确定,只是有一个推测。”俞星臣回答:“不过既然少主也见过了晓风,那不知少主作何感想。”

胥烈一阵头晕,又忙问:“我姐姐,知道了此事?”

“是。”

“她……”胥烈盯着俞星臣,眼角微红:“她怎么样?”

俞星臣的心底又出现早上天不亮,金顶的雪峰,以及雪峰之下、雪地之中那蓝眸朦胧的女子。

他道:“皇后觉着,海纳已死。所以对此不甚相信。”

胥烈呵了声,摇摇头。

俞星臣道:“如何?”

“你没经历过,自然不知姐姐是怎么过来的。”胥烈的声音极低,幸而屋内静谧非常,“那一段时间,她伤心欲绝,不吃不喝,仿佛也已死去。在经历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后,她怎会再轻信,海纳还活着。”

俞星臣的目光从胥烈面上移开,盯着面前的火盆。

他的双脚因为靠近了火盆,又开始痒痛起来。而他的手背,也再度发了红,他只能将衣袖拉起遮住。

“我有一事不解。”俞星臣忍着那股难熬的痒痛:“少主本能够顺利回到祖王城,为何竟会在神鹿小城耽搁。”

胥烈回神:“哦……我已经说过,我为了寻找……一处宝藏。”

“是什么宝藏?”

“呵,”胥烈抿唇:“自然是珍稀之极,我一时好奇罢了。”

俞星臣瞥着他,终于点点头。

他站起身,向后退开一步,距离那火盆远了些:“少主自安。”

俞星臣转身欲向外去。

胥烈看着他凛然如竹的背影:“既然提起了神鹿小城……我也想起一件事。”

俞星臣止步。

胥烈道:“永安侯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那日她病中昏迷不醒的,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俞星臣微微蹙眉:“哦?这个有什么必要告诉我吗?”

胥烈盯着他:“监军自然知道她叫的是谁,但……怪就怪在,她还喊了另外一个人。”

俞星臣深深吸气,回头。

胥烈似惊奇地:“我孤陋寡闻,又好奇,所以想打听打听俞监军,你可知道哪一位是永安侯口中的‘三爷’?”

俞星臣的双手陡然握紧,原本绽裂的冻疮猛地刺痛,仿佛被刀子割了一下。

胥烈喃喃:“总之我觉着,此人是对永安侯而言极重要的……毕竟,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除了薛十七,竟然还能想到此人……”

话未说完,俞星臣淡淡一笑。

这一笑似了然,又像是无所谓。

他没搭腔,也没听胥烈再说下去,只转身拂袖出了门。

叫侍从去取了冻疮膏来,把手背上又涂满了。

闻着那淡淡的松香气,俞星臣觉着自己的心也该用什么灵丹妙药,给涂上一涂。

正想请付逍众人来议事,门外罗洺匆匆进内,着急道:“俞监军,京内来了钦差。请俞监军速去接旨。”

俞星臣缓缓起身。

钦差本以为薛放跟杨仪皆都在城中,不料并不见人。

“俞监军,这……”那公公十分疑惑。

俞星臣道:“杨院监如今停棺在留县,先前战事缓和,薛督军同永安侯一并前往……”

太监“啊”了声,脸上也露出了难过之色,说道:“皇上的旨意,正跟杨院监和永安侯相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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