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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三更君 夜半心声,情关难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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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统领站在旁边,垂眸,显得很安静。

灵枢看了一眼他,欲言又止。

斧头跟决明站在另一边儿,决明忐忑地:“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没有。”斧头否认,却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说仪姑娘跟俞大人要和离呢。他们又不是夫妻。”

“不是……吗?”决明疑惑地。

斧头道:“当然不是。”

决明似懂非懂:“哦……”

他毕竟是个不能以常理测度的孩子,所以弄错了“和离”,这些人也并没有怪罪他。

也并没真的当回事。

正在等候之时,就见俞星臣从门内快步走了出来。

他丝毫都没有停顿,就好像走的慢一些,就会……大难临头似的。

灵枢急忙跟上。

初十四因为喝多了困倦,错过了热闹。

醒来后,无意中听斧头念叨,说是俞星臣跟杨仪吵架了。

他急忙去找俞星臣:“你跟永安侯怎么了?”

俞星臣不理他。

初十四端详着他如雪一般白如玉一般冷的脸色,道:“你不告诉我,我可就去问永安侯了。”

他才把手中的公文放下:“别多事。”

初十四道:“你向来都是很为了她着想,难不成这次也是演戏?”

俞星臣佩服他的异想天开:“嗯,也许吧。”

初十四看出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真的闹了别扭?我听说,你还特意把江公公他们都指使出去了,有什么话得瞒着外人,还惹了她不高兴的?”

俞星臣皱眉,把目光从公文上移开:“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初十四笑道:“一旦想到有我不知道的热闹事,我就难受,心里跟猫抓一样。”

俞星臣道:“抓的轻了。你若无事,且出去抓钱是要紧,不必在这里嚼舌。”

初十四瞥着他:“算了,那你忙吧。”他迈步向外走。

俞星臣不放心:“你去哪儿?”

初十四道:“我去看看永安侯。”

“别多嘴。”俞星臣目光沉沉:“有些事情就算是你也不能置喙,别自作聪明。”

初十四哼道:“我是个识趣的人,再说,永安侯又不是你,我难道对她死缠烂打刨根问底?”

此刻在后衙,杨仪正在慧娘的房中。

她因为要带决明出城,怕慧娘担心,便来同她交代几句。

慧娘倒是很爽利痛快,又说道:“永安侯要怎么做,就吩咐决明,他有时候呆呆的,你不要见怪,他不是故意,你多说两句,他就懂了。”

杨仪道:“决明很好。你放心……”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这次出去,怕会有危险,我……”

“决明跟着你,我放心。”慧娘没等她说完便道:“永安侯只管带他去。无妨的。”

杨仪听了这话,心里忽地有些难过。

想到俞星臣先前说的那些话,她确实不惮自己去冒险,但是带着决明,去那种未知的险境,是不是过于自私。

慧娘可只有决明一个孩子,之前且吃了那么多苦,此刻总算安定,却又要母子分离。

思忖片刻,杨仪道:“你的身体还在恢复,我想还是让决明留下,有他在身边,你的心情能好些,恢复的兴许也能快。”

不料慧娘闻言,满脸慌张:“永安侯,你不要决明了?是嫌他笨么?”

“当然不是,”杨仪忙否认:“我是怕……此行艰难,且不知何时回来,还是让他留下好。”

慧娘有些哀哀地看着她:“永安侯,你若是不嫌弃,就带了他去吧,他是个好孩子,他很喜欢你……我也知道永安侯一定会对他好,一定会比我对他更好……”

杨仪觉着这话略怪。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兴许慧娘只是让自己对决明好些罢了。

从慧娘房中出来,杨仪心中左右为难。

这两日她发现,慧娘的身体竟没大有起色。

杨仪怀疑是自己没摸到症结,但是方才一再诊脉,确定没有弄错。

兴许是因为慧娘的体质过于弱了?

想想病去如抽丝的说法……自己好似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正又在想到底该将决明如何,初十四到了。

进门见豆子趴在门口,低头摸摸它的头,初十四对杨仪道:“在忙什么?”

杨仪摇头,问道:“最近你也没打听到十七的消息?”

初十四道:“没呢,这个小子,一旦放出去,就跟活龙似的,上天入地,翻江倒海,无所不能。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他又不是没经过事的。早先在羁縻州,比这光怪陆离诡异惊险的情形他不知遇到过多少呢……哦,你该知道吧?”

杨仪苦笑:“好些事他根本不同我说。”

初十四笑道:“他是怕你担心……是了,我这两日一直在外头,倒是没顾得上问你,你身体好些了?”

杨仪道:“我多数都是这样,难说好,但也不能说不好。”

初十四道:“你有给别人调治的功夫,多在自己身上费费心也行。”说话间,他道:“听说你因为想去藏鹿山,跟俞监军起了争执?”

杨仪不语。

初十四笑笑:“我说句公道话,俞监军对你,实在是没话说。不管他的话难听还是刺耳,都是‘忠言逆耳利于行’。他的心思深想的也深,该听他的时候,不要赌气呀。”

杨仪苦笑:“你是来做说客的?”

“他叫我不要多嘴,”初十四抓抓头:“你是个最大度仁慈的人了,怎么一遇到他就喜欢钻起牛角来了?有什么说不开的?十七现在在外头……你跟他,就该好好的才是。何必先闹得不快?可记得那句话‘家和万事兴’……这督军府也像是个大家子了,自当劲儿往一处使。”

杨仪听见那五个字,隐隐刺心,索性沉默。

初十四细看她:“我自忖是个会看人的,但对你跟他,总是看不真。这越是看不明白吧,越是想凑近了瞧……”他叹了口气:“我知道说多了你嫌烦,横竖你是个最明白的人,自己想想吧。”

终于,杨仪安排了府内事宜,预计明日一早启程。

这一夜,她早早地歇下,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

还是披衣起身,裹了斗篷向外。

江公公疑惑:“这么晚了,去哪儿?”

杨仪不语,向前走了一阵,果真看到那书房里还亮着灯。

瞧着那一点眼熟的昏黄灯光,她一瞬间就想起了千里之外的京城,仿佛回到了前世,他也总是深夜不寐,尤其是遇到紧急公务,难以处置的政事,或者……是重重心事。

灵枢其实劝了两次了。俞星臣总是不为所动。

直到灵枢听见外头轻轻地脚步声,小乖先迫不及待迎了出去。

灵枢看到杨仪,大为惊愕:“永安侯……”

案桌后的俞星臣几乎以为他是诓骗自己,抬头,却见江公公挑着灯笼,杨仪站在门边儿上。

淡淡的烛光中,她袅袅地扶着门边站着。

只一瞥,他没法久看这一幕,甚至没法对上她的眼神。

只是很慢地站了起来。

杨仪独自走了进来,灵枢也识趣地没有入内。

起先他们两个都没有开口。

片刻,杨仪道:“我想了又想,之前我说的话,似乎太过了。”

俞星臣拢着手。

杨仪并没看他,垂首:“其实我……早不怪谁了。过去的事也不用再提。”

俞星臣抿了抿唇:“你……”

杨仪终于抬眸,眼神幽幽地望着他,道:“不过,三爷,我现在……倒是很能明白你的心了,毕竟,我也是感同身受。”

她顿住。

杨仪所指的,当然是前世俞星臣为了杨甯“冲冠一怒”。

但是现在她为了薛放,又何尝不是不顾一切。

相比较而言,她已经够冷静的了,毕竟她不似俞某人,当时他可是成了亲!且有了……

杨仪不能再继续想下去,否则容易搅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绪。

“所以你如果也明白我的心情,那就别再……别再拦阻我,”杨仪不再看他,依旧浅浅地垂了眸子:“毕竟像是三爷这样睿智聪慧的人都过不去的关卡,我,跌在这上头应该也不丢人。我也想跟你一样,不顾一切地为自己做一次。”

“我不是!”俞星臣脱口而出。

杨仪微怔:“什么?”

俞星臣盯着杨仪,他的眼睛竟也有些微红:“你不懂,我不是……”

杨仪莫名:“不是什么?”

俞星臣的喉结滚了几滚。

他沉默,只是极沉郁地望着她,神情隐约竟透出几分悲悯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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