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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二更二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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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建到了庄子上后,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随行的管家催问了几次,该怎么回城跟府内禀告。

又怕回去的晚了,巡检司那里传出消息去,府里只怕更加炸了锅。

乔国公思来想去,望着那沉沉的暗夜。

心情悲凉的无以言语。

府里的女眷必定会想方设法瞒着老太太,但如果这会儿把噩耗送回去,恐怕满府都要不得安宁。

于是命人先行报信,只说……乔小舍出了点意外,叫夫人稳住,明日回府再细说。

乔小舍的尸首放在庄子的后厢房之中。

乔国公是不打算再将尸首弄回京内了,最主要是因为,这尸首已经见不得人。

万一老太太吵嚷着要见,岂不是把老夫人都吓坏了。

乔国公吩咐管事,去找个入殓的高手来,他得想方设法,把乔小舍的残躯整理的至少有个“人样”。

京城之中。

鸿胪寺陈家。

陈少戒吃了晚饭,觉着胸口一阵阵地发闷,不太舒服。

他本以为装病从巡检司内放了出来,就算是躲过了这一劫了。

没想到当夜欧逾就在国子监内出事,还有黄鹰杰……

陈少戒不明所以,只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再回国子监,不然的话遭殃的只怕也有自己。

今日,陈家派人去打听了详细。

直到傍晚,乔小舍山中遇难之事隐约散播开来,只是语焉不详。

毕竟亲眼见到的那几个,多半都已经吓傻了,这种比白日见鬼更可怕的事情,哪里还敢回想,竟连跟旁人口耳相传的勇气都没有。

何况说出来,如此惨绝人寰……国公府娇生惯养贵公子竟沦落入野兽之口,只怕也未必有人会信。

陈少戒不明所以,听说欧逾一块儿前往,就叫人去欧家打听。

不料却听说,欧逾失心疯了。

欧逾在家里大吵大骂,疯疯癫癫,举止失常,连忠宁伯都不认得了。

府里请了大夫上门,却都给欧逾打伤打跑。

府内已经鸡飞狗跳。

那被派去的小厮说道:“少爷,隔着几层院子,小人还听见那欧公子大叫什么……猫、是猫吃了……”

“什么猫,吃了什么?”陈少戒愕然地问。

“说是那自被乔公子杀了的猫……吃了乔公子。”

“什么话!”陈少戒一惊,不由抓了抓后颈,那里有些发痒:“你必定是听错了!”

正在此刻,陈主事从外进来,打发了小厮。

陈主簿知道的要详细些,满脸也写着“心有余悸”四个字。

他走进房内,对陈少戒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乔小舍的意外了?唉,真是世事莫测。”

陈少戒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小舍怎么就……死在源山,他不是在府里的吗?”

之前欧逾从巡检司放出来后,就去找了乔小舍,先把巡检司的情形告知,又说起自己怀疑谭珣的事。

从杨仪来给乔小舍看过后,就停了他的药,用了补中益气汤。

乔小舍已经恢复了五六分,闻言却谨慎地说:“我看谭珣没那个胆子吧?”

欧逾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乔小舍道:“你可记得马缟失踪之前说是要去找个有趣好玩儿的?他平时多跟咱们在一起,还能有什么有趣好玩儿的是咱们不知道的?必定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害了他!也必定是这所有的幕后黑手。”

欧逾愕然:“你真觉着不是谭珣?再说……要是马缟找谭珣,也说得过去吧?毕竟他还没得手。”

乔小舍哼道:“巡检司在纠缠老滕的事,那人一定跟老滕相关……是国子监里的没错。”

“我说什么来着,除了谭珣,还有谁跟老滕走得近?”

“你不要光往监生里去想。”乔小舍盯着他:“你可知道,今儿,俞星臣传了监内的陈主簿跟元学正去了一趟,你猜他会不会无缘无故地传这两个人?”

“是叫他们去问线索之类的吧?”

“也许,但也许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俞星臣怀疑……”乔小舍欲言又止:“总之你行事要谨慎些。”

欧逾道:“你放心,我先拷问拷问谭珣再说,要真不是他,那就必定是你怀疑的……到时候再对付那个!”

国子监一夜之间又发生两件大事,乔建一直叫人暗中盯着国子监跟巡检司,自然第一时间知道了。

乔小舍也听说了大概——听闻有人刺伤了黄鹰杰,而在事发之时,元如璧正在调停欧逾跟谭珣相殴之事。

他本来疑心元学正多些,因为黄鹰杰一闹,乔小舍觉着,不是元如璧,那莫非真是陈主簿?如此深藏不露?

寅时过半,跟乔小舍的小厮从门外跑进来,说是外头有人送来的一封信。

乔小舍一夜做了好些噩梦,睡得很不安妥,人还有些浑浑噩噩。

此刻惊疑不定,打开看时,信竟是马缟的字迹,写得是:死里逃生,已知道凶手何人,速来角门。

以乔小舍素日的狡狯,本来会多想一想,或者让人把“马缟”带进来。

但不知为何,他竟如鬼遮眼一般,二话不说,赶紧出门去查看。

不料才出角门,就给人打昏带走。

这件事,乔建过了一刻多钟才知道,阖府找寻,闹了出来。

“今夜乔国公并未回城,歇息在庄子上,”陈主事说完了之后,叮嘱道:“几个人竟都遭遇不测,死的死伤的伤,你可千万别往外去,至少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乔小舍,马缟,丁镖,欧逾,黄鹰杰……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想想实在可怕。

父亲离开后,陈少戒觉着身上一阵阵地发冷。

听着外头渐渐急起来的雨声,雨声之中,仿佛传来猫儿高一声低一声的惨叫。

以及老滕临死之前的那些宛如诅咒一般的话,似在耳畔响起。

陈少戒惊骇地望着窗纸,窗棂上一点不知是什么的影子闪过,都让他情不自禁尖叫。

他爬上了床,攥紧被子蒙住头。

整个人冷的却越发厉害,甚至开始打战。

眼前时不时地出现那只猫,以及老滕……好像要从幻境里冲出来。

不,不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毕竟也没亲手去残害那只猫,只是没阻止乔小舍而已,就算阻止,又哪里能制止得了?

还有老滕,他也没有碰老滕,该死的是丁镖跟马缟……他们两个也太肮脏了,那种事还一起干。

就算最后捅了老滕一刀,那也是乔小舍逼着的……

既然他们几个都出了事,而只有自己还好好的,那应该,就是不会有事了。

他一定是命大的那个。

陈少戒这般想。

他的身体又渐渐地“暖”了过来。

将要天明。

伺候陈少戒的小厮,被痛苦的申吟声惊动。

走到里间一看,见陈少戒躺在榻上,双眼紧闭,脸色通红。

“少爷,少爷?”

陈少戒似乎在做梦,喃喃叫道:“跟我无关,走开,走开!不要吃我,不要捅我……”

小厮见他做了噩梦,赶忙上前扶起。

盖在陈少戒身上的薄被滑落,小厮突然怔住。

他忽地发现,陈少戒的脖颈好似比平时涨肿了不少。

陈少戒本来就脸胖,脖子微粗,但此刻,那脖子几乎要跟脸都一般宽了,红通通的鼓胀着,像是被狠命打肿了的。

“少爷……”小厮骇然,后知后觉又发现,他的身上竟然如火炉一般,几乎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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