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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一只加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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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静纶看看两人,回头对杨仪道:“姐姐,丁镖的死一定跟那个断手有关系,那断手指不定就是失踪的马缟的……还有那只猫……”

薛放道:“走吧走吧。”带着他出门去了。

豆子跟到门口,回头,却见那黄狗还蹲在俞星臣身旁,并没有动。

“汪汪!”豆子叫。

黄狗跳起来,挪了挪爪子,似乎不知是要跟上还是留下。

薛放瞧见,笑道:“怎么你舍不得?那就留在这里,替我看着你主子。”俯身在豆子的后颈上摸了把,将它往那边一推。

豆子颠颠地返回,只是并没有凑到杨仪身旁,而是跑到了黄狗的身边。

薛放笑道:“好啊,也是个重色轻友的。”

俞星臣听见一个“也”,倒是很想问问他另一个是谁。

薛放带了艾静纶去后,这边俞星臣陪着杨仪去停尸的房间。

正那边儿丁家的管事已经认过了尸,惊骇之下,竟大叫大哭起来:“少爷!为何会这样!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俞太息跟陈主簿几人站在丁管事身后,俞星臣走到门口:“杨侍医要查看尸首,各位或许先请退出。”

“为何查看尸首要避开人?”俞太息问。

俞星臣哑然。

大家子里的长幼关系通常都十分严格。

俞太息又是长房长子,素日端方威严,底下的这些兄弟们,都对他十分尊敬。

俞星臣当然也是如此。就算俞太息说此刻以公事为要,俞星臣也不至于就跟对别人一样冷淡相待。

他心想杨仪验看尸首自然不便被人打扰,何况他自己又是个不能看尸首的人,故而“贴心”提示,可又知道俞太息的性子,只得不再多言。

杨仪看了他一眼,虽面无表情,俞星臣却分明能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很淡的笑意。

她似乎乐意看他吃瘪。

俞星臣唇角一抿。

揣手低头之时,惊讶地发现豆子跟那只黄狗居然都悄悄地跟来了,此刻一左一右在他身旁,那只黄狗,正仰头看着他。

明明是一只狗,这么一对视,俞巡检心里竟生出一种被抓了正着的感觉。

那边杨仪进门,走到桌边,一袭不知哪里弄来的衣袍遮在丁镖身上,也挡住了他的致命伤,只露出一张兀自透着几分痛色的脸。

杨仪看看丁镖,抬头,见屋内只剩下了俞太息跟元学正,陈主簿三人。

苏博士以及丁家的管事已经退了出去。

元学正低着头,不知在跟俞太息说着什么,俞太息微微点头。

杨仪盯着丁镖的脸看了会儿,诧异。

他的嘴里竟有一抹血迹渗出,只是不多。

她心想着那致命伤处,举手,慢慢地把那袍子掀开。

一具少年的躯体出现面前,丁镖是武官之子,身体不乏健壮,可如今尸首已开始发硬,在屋内幽暗的灯影下,透出一种诡异的泛着青影的惨白。

下面那血肉模糊的缺口也一览无余。

俞太息三人一下子看了个正着。

原来他们并没有亲眼见过尸体的致命伤,先前看丁镖的脸好好地,身上也好好地,突然到了下面竟如此模样,三个人的眼睛都直了,毛发倒竖。

陈主簿先受不住,咕哝道:“监丞我、我……”

他掩着口踉跄退了出去。

俞太息的脸色发白,扭头对元学正道:“怎么竟然……”

陈主簿跟元学正这些在监内的人,已经知道了丁镖致命伤是如何,但俞太息只听说人死了。并不知是个什么死因。

此刻亲眼所见,不觉骇然。

元学正显然也有些不安:“监丞,不如、咱们也先出去吧?”

俞太息道:“不、不打紧。”他尽量稳住,盯着杨仪:“她真的是……杨侍医?”

“千真万确,就是受封太医院的那位女太医。”

飞快地一咬唇,俞太息道:“她是个女子尚且无事,我们堂堂须眉,难道不如她么?”

元学正呆呆看他,知道他这“迂直”的毛病只怕又犯了,只得噤声。

杨仪眼睛看着面前的尸首之时,就逐渐把屋内屋外的人都忘了。

起初还能听见俞太息他们在低声说话,很快连声音也听不见,只专注打量面前的尸首。

她先是仔细观察丁镖的伤处,看着伤口的齐整程度,以及血出多少。

却发现粘在腿上的血仿佛不算很多,也许……该去发现尸首的地方看看。

查看过伤口后,杨仪又从头细细检查,掠过他嘴边的血渍,心头一动。

杨仪举手抬起丁镖的脖颈,细看他的后脑,却见粘稠的血已经把头发都洇湿了,原来后颅竟已被撞碎。

看过了前方,又翻过身子,在丁镖的背上发现两处擦伤。

等杨仪检查完后抬头,原本站在面前的俞太息跟元学正不知何时不见了。

倒是在门口处,豆子跟黄狗双双蹲在那里,一高一矮齐齐地望着她。

旁边站着的是灵枢。

灵枢见她检查过后,忙叫人取了水来,给她洗了手。

杨仪抬手入荷包里掏摸,找出素日用的金银花膏涂在手上,又另外一摸,找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灵枢。

灵枢一怔,继而惊喜:“这是……”

杨仪道:“上次答应给你一盒萱草膏的。”

灵枢大喜:“多谢仪姑娘!”

杨仪笑笑:“我最近没得空多弄,以后有时间了再弄几个。”

出门,见俞星臣果真还站在廊下,俞太息众人却不见了踪影。

杨仪问:“那位监丞大人呢?”

当着俞星臣,灵枢不敢笑:“方才看了一会,俞监丞犯了晕眩症状,已经被人抬了去歇着了。”

其实俞太息哪里是犯了晕眩症,只不过是因为逞强,越看越是不舒服,还是元学正强行扶着他往外。

才迈步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撑不住,一声不响软倒在地。

这么看来,还是俞星臣有自知之明。

俞星臣望着她正揉搓着金银花膏的手,灯影下,两只纤手好似透着晶莹的玉色。

他闻到一点沁人心脾的香气,垂眸问:“怎样?”

杨仪道:“丁镖是先给人撞碎了后颅而死,又被割去了阳……外肾,所以下面流的血应该不算很多。或许,可以去案发之处再细看看,兴许有什么发现。”

俞星臣看看天色,正是黑夜之中,就算有什么线索也难察觉,反而容易破坏了现场。

但又一想,之前发现尸首的时候,国子监里的人进进出出,该破坏的早就不存了。

于是吩咐灵枢派人。

杨仪道:“若方便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俞星臣正要答应,却见豆子跟那只黄狗竟不见了。

他心思转动甚快,忙指了指门口。

灵枢闪身过去,喝道:“快出来!”

原来方才趁人不备,两只狗子竟然跑进了里间,正围着桌上的尸首轻嗅。

杨仪退后一步,看向里间,见豆子像是做了错事一样,耷拉着耳朵领着小黄走了出来。

她望着那小黄狗,突然间回头问俞星臣:“之前在孔府外头,找出了那只断手的,是只什么狗子?”

报官的人才不会说是只什么狗发现的手,毕竟手才是重点。

俞星臣自然不知,但他已经明白杨仪的意思:“你是说,这只黄狗,就是发现断手的那只?”

黄狗已经出了门:“汪汪汪!”然后抬头:“嗷……”

如狼嚎般的犬吠,在暗夜里幽幽回荡,显得有几分诡异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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