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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二更二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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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道:“当时家里因为供奉了莲花灯,已经没几个钱,请大夫的钱还是借的,吃了两副药后,不见减轻,就、就停了。”

杨仪叹了口气:“我想当时这大夫给你们开药的时候,这附骨痈还没有化脓,假如能够多吃几天药,兴许就能将这热毒解开了。可惜。”

老头子跟儿子面面相觑,胆战心惊地:“杨太医,能不能救?”

杨仪看着中年男子的附骨痈,已经快两年了,拖延太久,里间化了脓。

之前那大夫倒也不是庸医,对付这种症状,自然是黄连解毒汤、最好再搭配活命饮,可以清除焦的湿热,泻去火毒。

可如今错过最佳调理的时机,倒要更费事,不过也不是不能救。

杨仪左右张望,似在找什么地方。

薛放问:“前方有个小茶馆,去哪里?”

于是一行人往回,两刻钟左右到了那茶馆,他们是乘车,而老者的那车,是一匹骡子,脚程自然不快,一路走走停停。

杨仪趁着这个功夫,已经想好了如何着手。

等屠竹跟老者把那男子扶了进茶馆,杨仪让斧头先去找干净的细麻布,又请店家取一新的灯盏,盛上麻油,点燃灯芯草。

取一根银针,沾了麻油,将银针放在火上烧。一边命那男子把腿上的裤管撩起。

此刻屠竹,斧头,以及那老者都紧张惊疑地盯着。连同茶馆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也都惊动了,虽不敢靠前,却都大气儿不敢出,只盯着这边儿。

薛放站在杨仪身旁,眸中微微带笑。

杨仪将那针烧得通红,道:“待我落针,请千万勿动。”

老者有些紧张,中年男子连连点头:“知道了杨太医!”这两条腿疼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被人砍掉了似的,极其难熬,故而就算看见烧红的针,竟也不觉着如何。

加上对于杨仪十分信任,因此反而盼着她快动手。

男子的一声杨太医,周围经过众人这才明白杨仪的身份,暗暗震惊,越发留意。

杨仪嘱咐了一番后,才将烧红的银针向着那男子膝上的那痈疮轻轻刺落。

通红的银针碰到肌肤,发出细微的“嗤”地一声响,引起周围不少低低的惊呼声。

杨仪聚精会神,一边稳稳地向着那痈包高突处、靠近犊鼻穴的地方落针,一边留意那男子的脸色,慢慢地针入了半寸,便停了下来。

这会儿,男子腿上的痈包已经微微色变。

杨仪轻声问道:“觉着如何?”

男子有点紧张地眨眼:“似、似乎热热的……”

杨仪一笑,缓缓地把针拔了而出,手指轻轻地揉按那痈疮鼓包。

红白的脓很慢地从针孔处溃了出来,杨仪将针交给斧头,让他按照自己方才所做再将针烧红,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细麻布接过来,将那些脓血擦了干净。

如此挤了几次,痈疮消退,膝盖上好像多了一点皱起的肉皮。

看中年男子的脸色,明显轻松了似的。

另一条腿,也用通红的银针如法炮制。

末了,杨仪从荷包中取出一包大黄栀子粉,敷在伤口上。

待一切做完,屠竹早捧了干净的水来,杨仪洗了手,说道:“此伤外用最好的,是如意金黄散跟双柏散,只是我身上并未带这两种,不过这两种的主要君药都是大黄,所以这大黄栀子散勉强可以应急。至于内服的……”

说到这里,忽然看到老者衣衫褴褛满面皱纹的样子。

杨仪略微踌躇,欲言又止,微笑道:“此时天色不早,不如先回城去,明日再赶回甑县不迟。至于要用的药,我自会叫人准备好。”

先前她只想尽快解决这症候,倒是忽略了天色不早,而且这父子看着又是家贫无钱,纵然告诉他们用什么药,他们又如何买得起。

老者瞪大双眼:“这、这……姑娘、杨太医,我们……我们还是赶回去的好。”

斧头却机灵地看了出来:“您老人家放心,我们仪姑娘啊,是看您老年纪大了,这会儿往回赶,到了甑县也得半夜,不如先回城去安置,住的地方自然会给你们安排,那药也不用操心了。”

老头子呆呆地望着斧头,又看看杨仪,深陷的眼窝里涌出泪来,双膝一屈就要跪倒。

杨仪忙扶住:“不可!”

老头子老泪纵横,道:“之前听了人的话去供奉莲花灯,一盏少说也要二百钱,我们省吃俭用才供起一盏,如今姑娘却……真是救命的活菩萨!”

这会儿茶馆里的人都看的明白,纷纷赞扬不已。

一行人回了城中,屠竹负责先去找了家小客栈,安置了这两父子,叫小二等备饭给他们。

又按照杨仪的吩咐,去药铺子抓了足有半个月的药给送了回去,除了如意金黄散,双柏散外,还有内服的托里消毒饮,吩咐了如何服用之类,又留了五百钱。

两父子泪流不止,等屠竹去了,便向着门外磕头。

小二早就觉着奇怪,毕竟屠竹是巡检司的服色,打听起来,那老头子便一五一十地也说了,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太医杨家的杨侍医又妙手救人了。

有人便道:“听说这位杨侍医在长安街上开了一个药铺子!”

“我也听说了,只不知道这杨侍医是否会常常去坐诊,若那样,去的人还不挤破头?”

大家又说那老头子有点福气,竟然能遇到杨侍医,治病又救穷,实在难得。

入夜。

薛放跟杨仪乘车往回,十七郎道:“你瞧瞧,好不容易想叫你出城散散心,到底又给人抓了壮丁了。”

杨仪笑道:“这也是凑巧了。”

薛放问:“我今日却也看了稀奇,你为什么要把那针烧得通红呢?有什么讲究?”

“那叫做火针,又叫做煨针。”杨仪解释道:“凡是因为受寒筋挛,或者闷生之痈疮的,便用此针最佳,取温经、散寒、通络的功效,若不烧的通红,用针后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薛放单臂将她搂住:“我忽然担心……”

“担心什么?”

“将来要成了亲,你也这么忙,忙的把我扔到一边儿可怎么办?”

杨仪忍笑:“你又来了。”想了想:“谁知道那会儿怎样……万一你也很忙呢。”

薛放把双腿一收,把她牢牢地围住:“我哪里有杨侍医那样招人待见?也不像你,我心里最挂念的始终是你,你心里最挂念是不是我可就不好说了。”

杨仪听着奇怪:“你又在说什么,什么我心里最牵挂的?”

薛放道:“我……”他说了一句,就听到豆子在外叫起来,耳畔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有人道:“是仪姑娘吗?”

杨仪一听:“是灵枢?”

薛放不许她靠近窗边,在耳畔咬着说道:“别理他……有灵枢在,一定还有那个……”

果不其然,外头屠竹道:“俞巡检,这是要去哪里?”

俞星臣的声音淡淡地:“国子监出了人命案子,赶去看看。”

薛放听见,窃窃笑道:“还好有事,让他去。”他的眼珠转动,竟自窗口探头道:“俞大人,我身上有伤不便同行,就劳烦你了啊。能者多劳嘛。”

夜色中,俞星臣两只眼睛如寒星一样。

他见屠竹跟斧头都跟在左右,早料到车内不止杨仪一人。

瞥着薛放灿烂笑容:“小侯爷当真不想去?”

“我不是不想去,是不能……毕竟有人管得严,叫我多歇息。”

故意说了这句,薛放想起葛静当初那一句,不由得意洋洋:现在他也是有人管的了。

俞星臣“哦”了声:“那也好,毕竟这件案子非同一般,小侯爷按理说也要避嫌的。”

薛放正得意,忽然听见“避嫌”两个字:“什么?”

心中转念,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薛放问:“可是艾静纶?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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