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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初五加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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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胸口心脏处,直直地插着一支利箭,刺的极深,几乎只留了一点箭尾在外头。

魏公公忍着惊心,仔仔细细在陆默身上搜查了一番,先是从怀中摸出了那御赐的金牌,魏明放在旁边,又去细查。

掏摸了片刻,总算从陆默的袖子夹层之中,找出一个黄缎锦囊口袋,魏明不敢打开看,手捏着,四四方方。

他怕弄错了,便又再度把陆默从头到脚查了一遍,把他的外裳都脱了下来,一寸一寸地捏过,靴子都检查过了,确认并无其他物件。

谨慎起见,魏明交代冯旅帅,让把陆默的尸首严密看管,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交代过后,他便立刻出门,飞马赶回宫中。

皇帝已经等的不耐烦,魏明一路小跑,回到政明殿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挂了汗。

“如何?”皇帝忙问。

魏明从怀中掏出那个黄缎布带:“除了金牌,只找到这个。不知道……”

皇帝正欲上前接过,忽然又停手,只看向魏明。

魏明会意,忙打开缎袋,却见里间是个黄金雕花的不大的小盒子,沉甸甸。

皇帝下颌微抬。

魏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

“哒”地一声响动,盒盖掀开,里间,黄缎垫衬,中间却是一颗朱红微黑的拇指大小的丹药,闪着光泽。

魏公公原本极其紧张,看到此物之时,眼睛亮了一下:“皇上!”

皇帝一眼看到,眼中也闪出光来:“就是此物了?!”

魏明满脸喜悦,竟道:“这陆默果真找到了传说中的不死之药……”

皇帝听见这句,一皱眉。

魏公公忙噤声,转头,幸亏此刻殿内并无他人。

皇帝端详着那一颗药丸,几次想要伸手去拿起来,可都忍住。

终于他道:“宣林琅上殿。”又一想:“还有杨登。”

魏公公听见杨登,略觉诧异。

林院首才刚从太后的启祥宫中出来,正欲回太医院,就遇到前来传旨的小太监。

他不知为何,按照惯例,揣测皇帝是传自己诊脉之类。

来至皇帝寝宫,见皇帝歪歪地坐在龙椅之上,垂眸懒懒地,魏公公笑道:“林院首,皇上今日觉着心绪烦乱,不知何故。”

林琅忙请脉,上前跪地听过后,觉着皇帝的脉象却有点急……

他略觉诧异,细看皇帝脸色,不像是发热之态,便试探问:“皇上的脉象略急促,可觉有其他不适,或者夜间并未歇好?”

魏明端详皇帝面色,道:“倒还妥当,也没觉着大不适宜。”

皇帝却道:“你只说这样,要用何药?”

林琅道:“皇上可觉胸闷?”

皇帝“嗯”了声。林琅道:“皇上龙体大概只是一时的不相应,略做调养便可……或用桂枝去芍药汤即可。”

其实皇帝若没有病,那自然不必用药,可是皇帝的语气是这样,林琅当然得顺着说。

横竖桂枝去芍药汤可以调治脉象急促、心悸过速,胸口做满的症状,药性温和,就算喝一副两副也没什么妨害。

魏公公点头。

皇帝瞥他一眼,魏明便回身,取了一颗纸包的药丸出来:“林院首可能看出此药如何?”

林琅疑惑:“此药是……”

宫内所用的药,多都是太医院进献,一一记录在案的。

所以林琅看见此物,不解。

魏明笑道:“是先前蔺小公爷所献的补药,不知适不适合皇上的龙体,故而叫林院首过目。”

林琅放心,忙凑上前,并不上手,只是靠近了看。

他看了会儿,又轻轻嗅了嗅,只觉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气,但细闻,又仿佛有些依稀的辛辣,细看那丹药的颜色,光影之下,隐隐地竟流光溢彩。

林琅震了震。

魏明见他似有疑虑之色,问道:“如何?”

林琅拧眉道:“单从色、味来说,这药中,似乎有丹砂,雄黄……”

丹砂有清心安神的功效,是常用的安神之药,雄黄解毒祛湿,倒也不错。

林琅迟疑:“臣眼拙,似只能看出这两样,这、好像并非平常的滋补之药,究竟如何,请皇上恕臣见识浅薄,无法细说。”

皇帝端详着他,并不言语。

正此刻,门口道:“杨太医到。”

林琅听闻把杨登也传来了,意外,偷偷瞟了皇帝一眼。

魏公公抬手,门口小太监请杨登入内。

这次,魏公公直接让杨登上前,同样细看那丸药。

杨登莫名,看了眼旁边的林琅,只得也同样凝神细看,看了片刻,杨登变了脸色:“这、不知是哪里来的丸药?”

魏明刚要开口,皇帝使了个眼色。

魏公公略一踌躇,便道:“杨登,问你这是何药,其他的你不必在意。只管说你知道的。”

杨登踌躇地看向林琅。魏明笑道:“放心,这不是林院首进献的。”

本来杨登确实有此担心,听说不是林琅所献,杨登才道:“臣看此丹药的色泽气味,并非是普通进补之用,味清香而微辛,却没有参桂等气,颜色……细看竟是各种,倒是有点像是……像是古来五石散……”

林琅在旁,只恨自己就在皇帝眼皮底下,不能给杨登打暗号。

魏公公疑惑,含笑:“五石散……这、这似乎也是仙药吧?”

杨登道:“公公有所不知,这五石散起于魏晋时候,药性燥烈,服用后会让人浑身发热,甚至体力强健,但其配药都是热性带毒之物,若是久服,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他只顾说,没意识到皇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魏明却发现了,忙打断了杨登:“杨太医,你说这药像是五石散,但实际上未必就真的是?毕竟连林院首也看不出到底有几样配药……何况这炼丹用药,自然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用料多寡,自然药效两样。有的带毒,有的则是……大益之方也未可知,你说是吗?”

杨登满肚子的不同意见,但他再没眼色,也察觉此刻不是自己该大发议论的时候。

又听魏公公特意说林琅都认不全那丹药配方,于是说道:“公公的话,也有道理。”

魏明略松了口气。

不料杨登顿了顿,道:“但这种不明来历的丹药,以微臣之见,还是不要给皇上服用,皇上龙体安康为要……”

魏明愣住,皇帝更是敛眉:“够了!”

杨登止住。

皇帝冷笑:“倘若你们有一个顶用的,朕又何必往外头去寻……”把林琅跟杨登扫视了会儿,皇帝怒道:“如今得了一颗,你们却在这里评头论足,倒不知是真的为了朕好,还是故意说些丧气的话来气朕!”

林琅忙跪倒,杨登也赶忙伏身:“皇上恕罪。”

临近皇城。

车厢中,杨仪从梦中醒来。

薛放把她拥着,问她做了何梦。

她定神,只说是梦见了任家的两个孩子……跟老太太在一起。

薛放感慨道:“我原来不太相信这些,不过,这会儿却宁肯是真的。”

杨仪心里却惦记着君君的那一声“弟弟”,竟想不通。

只是才从那有点怆然的梦中醒来,此刻望着薛放一本正经的脸色,她张开双臂抱住他:“十七。”

薛放察觉她攀过来,忙“嗯”了声:“别怕,我在呢。”

杨仪贴在他脸颊边上,感觉他身上的微温,又深深嗅了会儿,总算把那股心颤按捺下去。

“对了……我忘了问你,”杨仪挨着他的胸口,“之前在那个道场里,陆神官引你去二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放感觉她在自己身上,猫儿似的蹭来嗅去,正觉好笑。

闻言却怦然心动:“你想知道?”

杨仪感觉他勒着腰的手臂都紧了一紧,声音都变了。

她抬头望着他,决定换一种询问的方式:“你怎么能看破那是假的?”

薛放嗤地笑了,却不回答。

杨仪推了推他:“说呀。”

“我当然能看破,”薛放慢悠悠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那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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