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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最新加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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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偏偏又是自杀的。

难不成是因为昨夜召他来说话,他意识到罪行暴露,所以才选择了畏罪自杀?

薛放,陈献,甚至萧太康,甚至王参军,心里几乎都在猜测。

可是一时没有人开口。

沉默中,杨仪道:“萧旅帅,我想再去将沈仵作的尸身细看一遍,不知可否。”

萧太康看她,欲言又止:“你……好。”他顿了顿,吩咐小闫主簿,叫他领杨仪前去验房。

陈献赶在薛放之前起身:“我陪从之一起去。”

杨仪微微欠身,又回头对着薛放点点头,两人随着士兵出外。

人都去了,薛放问萧太康:“萧师父,可有话跟我说么?”

萧太康道:“昨夜陈十九想留他在衙门,是我非要他家去的。如今出了事……”

“我不是要追究责任,”薛放望着萧太康:“陆暂是自杀,他为何自杀,还有那六个字,以你对他的了解,他莫非是飞尸案的幕后黑手?”

萧太康的脸色,就如同是黄连粉于面上散开,苦涩的叫人不忍卒读。

“我觉着他不是。”萧太康摇头。

“你很信任你这些心腹之人。”

“是啊,难道你、陈十九,不也是同样的?我这些人虽算不上出生入死,但也……毕竟同袍之意。”他的声音也透着苦涩。

薛放道:“昨夜我问他,鸡鸣十里庄出事之时他在哪里,只说是在巡检司,可能证实他一直都在?”

萧太康语塞。

陆暂多半都在他的那验房里办事,那种存放尸首的晦气地方,衙门里的人敬而远之,又怎会特意去看。

所以就算沈仵作中途走了,等闲也无人发现,而且鸡鸣县跟照县是紧邻交界的,如果说他顺便去犯了案子,也不是说不通。

薛放看看萧太康,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我倒真宁愿这案子是沈暂所犯。可惜他未必就是。”

萧太康垂眸:“但……他是自杀。你也听从之说了。若非他所为,他为何要自杀?难道从之弄错了?”

“她不会错,”薛放回答,又道:“所以,沈暂自杀的原因至关重要。其实跳脱想想,你我都知道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人甘心情愿去死。”

萧太康扭头对上薛放的眼神:“你……说的是?”

薛放道:“最直接的法子,找到他的软肋加以要挟。”

“软肋?沈仵作的软肋又是……”

凄厉哭声从门外传来。

萧太康蓦地回首。

薛放淡淡道:“关键问题是,谁能够要挟沈暂,让他甘心去死?一定是个让他深为惧怕的人。”

萧太康的手微微发抖,目光垂落看着手背上的那些黑色斑痕。

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如何,他感觉那些痕迹更大更刺眼了,那种痒痒仿佛开始透入了骨髓。

“是啊,是啊,”萧太康喃喃:“……比如我。”

转了一圈,他身上的嫌疑反而更重了。

杨仪跟陈献随着小闫主簿去验房。

陈献的目光在杨仪的腰间门逡巡。

他清楚的记得,在林郊外,杨仪下车的时候,薛放上前迎住。

十七郎双手在她腰间门一掐,就像是捧一束花似的把人接了。

她的腰着实是细。

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子里头,也属少见。

陈十九郞不由看看自己的手,他不晓得薛放握住这把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几乎自己都想试试。

小闫主簿在前领路,他很忐忑,毕竟是因为刚死了一个同僚相识的人。

“沈仵作怎么会……就死了呢,”小闫主簿喃喃地:“昨儿还好好的,简直叫人不能信。”

陈献回神:“昨日你见过他?”

“啊?”小闫主簿有点呆:“沈仵作啊,当然,我们在衙门里办差,哪天不碰几次面。”

陈献道:“你跟沈暂的交情颇好吗?”

小闫主簿茫然:“我们都是跟了萧旅帅多年的,彼此之间门当然也算得上交情深厚……他儿子当年满月酒还请我们去吃过的。”

陈献道:“闫主簿看着年纪不大,竟也是跟了萧旅帅多年?”

小闫主簿短促地笑了笑:“兴许我看着不显年纪,其实已经二十七岁了。”

陈献惊讶:“这可真的不显,你若不说,我只以为是十七八岁。还以为这么年轻就能当主簿实在了得,我衙门里的两个主簿,可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了。”

杨仪沉默地听着两人说话。

陈献自己就是娃娃脸,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如今听他老气横秋的说这些,杨仪心里感觉怪怪的。

“萧旅帅待人宽厚,虽是上司,却如父兄般,我们这些人都很敬重……”眼见将到了验房,小闫主簿放慢了脚步:“就在前头。”

陈献拉住杨仪,自己进内看了眼,才叫她入内。

这验房不大,如今只有一具尸首,那就是沈暂。

杨仪将沈仵作的衣裳解开,露出已经发僵的身体。

门口小闫主簿看了眼,便忙转身。

陈献走到杨仪身旁,想看看她的脸色,谁知,却仿佛看到了一团清凌凌的雪。

她没有任何表情。

杨仪只是专注地凝视,检看,从沈仵作的脖颈,向下,胸前,腹,乃至于最隐秘处。

陈献起初还饶有兴趣,看着看着便帕子捂着口鼻转过身去。

正如杨仪所料,沈仵作的身体四肢,并没有外伤。

唯有一点让杨仪讶异。

沈仵作的亵裤之上,沾着些干涸白斑。

看这痕迹,倒像是死前出过精。

自缢而亡的人,常有失禁的情形出现,可像是这样……还极少见。

陈献虽侧身,却时不时瞥向杨仪,见她盯着沈暂的阳锋似乎大有兴趣,他心里不由咯噔了声。

“从之……”陈献勉强出声:“可有不妥?”

杨仪道:“陈旅帅请看。”

陈献很想说“敬谢不敏”,但人家都“请”了。

他勉强瞅了眼:“哦。看什么?”

这物件不算雄伟,无甚可观之处。

杨仪道:“沈仵作在死之时,似乎出过精。”

陈献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已经算作是个混不吝的了,却几乎也有点招架不住。

幸亏陈十九极会掩饰:“是吗?这是什么缘故?是他自己弄的,还是别人给他弄的?还是自缢死的人都会这样?”

他确实一等敏捷,非但没有被“难住”,而且还相当机警地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陈献只是不想叫自己被吓住,所以才随口问了这些刁钻古怪的。

可她没想到,杨仪是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

两人都没有出声,验房内鸦雀不闻。

忽然,杨仪回头看向身后。

这验房不大,小闫主簿陪他们进来,一直不曾上前,只站在门口。

杨仪见他半侧身子,好像很怕看见此处情形的样子,便道:“主簿不必为难,可以到门外等候。”

陈献方才也听见他呼吸急促,倒也并未在意。

毕竟他们此刻说的这些话,简直惊世骇俗,寻常之人谁能受得了。

小闫主簿支吾了声,慢慢退出。

陈献见他退后,又对杨仪道:“这件事莫非很重要?”

“我不能确定,”杨仪的语气很淡定,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如何:“我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倘若是人濒死之前的反应,倒还好说。但要是别的原因就……”

陈献琢磨那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那她遇到过什么别样的情形?

“我想……这沈仵作总不会是自己临死之前兴起来了一把,”陈献摸摸自己干净无须的下颌:“难不成有人给他做过?”

两人才说到这里,就听门口薛放道:“做什么?”

陈献转头:“你来了?跟萧老头说完话了?”他先前故意离开,就是为给薛放跟萧太康说话的机会。

薛放还没回答,就看到袒露在面前的陆暂的尸首,以及那根死趴趴的东西。

他先是心惊,继而脸热,就仿佛此刻袒显于杨仪跟前的,是他自己。

“这是……”薛放简直不知如何:“干什么?”

杨仪还在思忖陈献那句“有人给他做的”,竟没在意薛放进内。

陈献见他不回答,便介绍新奇玩意儿般指着桌上的沈暂,道:“从之刚跟我说,这沈仵作临死之前出过精,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弄的,还是有人帮了他一把。”

薛放的眼角抽动了两下。

他看杨仪,杨仪却面不改色,甚至时不时瞥一眼那个丑陋碍眼的东西。

薛放忍无可忍:“杨仪!”

杨仪听见他唤自己,转头:“旅帅。”

“你……”薛放心里一万句话在跃动,“你看够了没有!”

“看够?”杨仪茫然。

陈献望着薛放,又看看杨仪,他当机立断后退半步准备看戏。

薛放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把拉住杨仪,拽着她往外走去。

“旅帅,”杨仪踉跄两步跟上:“你别……放手!尸首还没有盖住……”

薛放把她拉出门。

陈献揉了揉下颌,喃喃:“从之啊从之,真真是个人物。”

他走到桌边,把沈仵作的尸身打量了一回:“确实有点不雅。”嫌弃又无奈地把盖尸首的布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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