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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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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晴寒维持着自己托塔天王的手势,茫然地看着他,听天书一样听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匪夷所思地笑了一声。

“……不是吧。”她难以置信地说,“我都打算下个月挑个黄道吉日和你去民政局□□了,郑氏的离婚官宣博文都已经编辑了十来次。万事俱备只差公布。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想离婚?这个反射弧也太长了点吧,我祝我们离婚快乐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啊。”

等等。郑晴寒说话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突然又是一顿。

之前一直没太琢磨,仔细回想一下,谈时墨大概也许好像……也没开口同意?

郑晴寒目光诡异地看了谈时墨一眼,眉头紧皱,在开口提了离婚之后,第一次认真回忆起当时的细节。

喧闹嘈杂的酒吧,她刚开始海选自己的下任孩子他爸人选,倒霉地被谈时墨当场抓包。在一番唇枪舌战的互相阴阳怪气之后,她被谈时墨嘲讽小心消费降级,忍无可忍地笑着咬牙,一拍桌子,不耐烦地当场把话说开。

“谈总不应该忙着入主谈氏吗,还有心思来管我的闲事?”郑晴寒笑着扬起眉梢,摆出一副「大家都是千年狐狸,互相玩什么聊斋」的不屑嘴脸,潇洒地道,“反正就是这段时间的事,你我马上就桥归桥路归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关,我不过就是提前关注一下行情,没什么大问题吧。”

谈时墨内敛的眸色在霓虹中映射出纷乱的光晕,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淡淡地问:“郑总什么意思?”

郑晴寒平生最讨厌和人打哑谜,心情不佳地将酒杯砰地一声搁到吧台上,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善:“装这么无辜干什么,不就是离婚吗,弄得好像我会扒着你不放一样。当年结婚时我没看上你那点家底,现在照样看不上。希望谈总下次离婚时干脆一点,别让女方主动提,显得太没风度。”

谈时墨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郑晴寒却觉得他周身蓦地一冷,连空气的温度都降下来。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他脆弱的自尊心。郑晴寒不嫌事大地想,戳爆才好,这种不说人话的男人,就应该有人上去匡扶正义,对着他的脸来上一拳。她现在的打脸行为代表的不是一个人,她身后站着朗朗青天和世间正义!

郑晴寒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谈时墨看了她很久,久到郑晴寒以为他是在盘算着怎么把她偷偷灭口,才终于听见他开口,声音很淡地问:“你要离婚?”

郑晴寒莞尔,平复好心情,笑吟吟地朝他举起杯,优雅地说:“祝我们离婚愉快。”

郑晴寒:“……”

所以那晚这人真的没说要和她离婚?!

郑晴寒莫名其妙地额头汗下。

她眼神晃动了片刻,脸色微妙。谈时墨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却见她的脸像调色盘一样变了数个颜色之后,突然慢慢地将猫放到地上,然后扑身过来,风驰电掣地抬起纤纤玉手——

一把攥住了他的领带,向前猛地一拽。

谈时墨被她猛地拽过去,电光石火间只来得及单手撑住地板。郑晴寒把他扯到自己面前,缓缓眯起眼睛看他,眸中凶光毕露:“挖语言陷阱耍我玩是吗?以为我不敢直接上手掐你脖子?你留遗书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先把你掐死,然后带着辰辰争家产去,不把谈氏折腾散不罢休。”

他们的脸现在离得极近。谈时墨稍稍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

那里面因燃烧着熊熊怒火而明亮熠熠,显出强烈的勃勃生气,和郑晴寒本人一样,夺目到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谈时墨表情平静,仿佛很可能下一秒就被妻子掐死的人不是自己,平淡地说:“随你折腾。”

郑晴寒:“……你人还没入主,倒是挺会慷他人之慨装大方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就是这种感觉了。郑晴寒无趣地松了松手,不快地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因为当时没明确说离婚,这段时间越想越不爽,今天一定要旧事重提再说一遍?别告诉我你当时没有默认的意思,过去这么些天,你要是想澄清,不可能等到现在吧。”

谈时墨应了一声,这次没有沉默以对,答得很痛快:“我当时确实没有异议。”

那不就得了。郑晴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要开口,突然听见他声音清浅地补上了下半句。

“因为觉得你迫不及待想离婚,结束这段对你而言等同于累赘的婚姻。”

郑晴寒一怔。

“你为什么这么想?”郑晴寒意外地问,“我没这么说过吧。”

谈时墨看着她:“你有这么想过吗?”

郑晴寒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谈时墨很浅地勾了下唇角,不带任何笑意。

“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郑晴寒表情尽敛,探究地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

“所以我一直不太愿意和你有过多接触。”她感慨着说,“你懂的吧?你有时候真的蛮可怕的。我对你一直抱有高度警惕,生怕哪天就被你坑得满盘皆输,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谈时墨本来表情一直都很正常,听到这里,却突然皱了下眉。

“打断一下。”他说,“我刚才就想说了,郑总,你对我是不是一直有点误解。”

呃。郑晴寒茫然地将自己刚才的话过了一遍:“有吗?我怎么没觉得,都很精准吧。”

“你似乎一直在误解我是个。”谈时墨斟酌了一下用词,“当代陈世美。”

郑晴寒:“……”

郑晴寒也斟酌了一下,而后客气地问:“怎么,原来你不是吗?”

谈时墨显然因为她实际上不怎么客气的质疑而有点无奈,不过还是看着她,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想过离婚。”

郑晴寒看着他,短暂地恍了下神,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说的是真话。

这让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难得生起一种无措的感觉。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问:“没那个意思的话,你怎么不澄清?”

谈时墨沉默片刻,说:“如果你一心想要离婚,我不会拒绝。”

“你……”

“我不想恩将仇报。”谈时墨淡淡地说。

郑晴寒一怔,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之前谈时墨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能娶到她,是他那时的人生里唯一称得上幸运的事。

因为是幸运,所以觉得她对他是有恩在的吗……郑晴寒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好像自己莫名做了一回什么负心汉,辜负了人家一直以来的一片好意。

她僵了一下,将这种莫名的既视感抛到脑后,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原来是这样?那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报恩的想法可能是好的,不过实际上我也没享受过什么切实的好处,这样的话,也不能算是我欠了你的人情吧。”

谈时墨沉静地颔首:“确实没得到过什么好处。”

这人心里有数就好。郑晴寒松了口气,觉得多少轻松了一些,摆脱了那种重担在身的压迫感。她正心有余悸着,忽而听见谈时墨悠悠地开口。

“所以五年都熬过来了,不打算享受一下投资的回报,得到一些切实的福利吗?”

……啊?

郑晴寒还攥着谈时墨的领带,随着对话的进行,手上的力道已经松开,不过一时忘了放,还捏在手上。谈时墨和她离得本就很近,现在稍稍压低身体,几乎是和她鼻尖碰着鼻尖,郑晴寒甚至觉得从他眼底看到了些许循循善诱的感觉,又怀疑自己眼花。

她疑惑中带着警惕地看着谈时墨,听他分析着当下现状:“郑氏现在处在继承人争夺的关键时期,你赢在能力,郑庆和赢在有老爷子支持。如果有谈氏给你保驾护航,你接下来的路就要好走得多,甚至不用额外做些别的什么,只要等着老爷子没有再插手的能力就可以,稳操胜券。”

郑晴寒本来因为他前面的一系列话,眼中真的闪过几分动摇,但听着他后面关于郑氏的分析,摇晃的眸光却渐渐不再晃动,重新明晰坚定起来。

她眨了下眼,弯起唇角,朝谈时墨露出一个难得平和的笑脸。

她长得明艳,笑起来也往往气场全开,总是带着意气风发的神采飞扬感。像这样温和得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的莞尔,谈时墨从没见过。他的声音停下,却在她的微笑中,心无声地一沉。

“多谢,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没什么恶意了。”郑晴寒轻松地说,终于放开他的领带,自行站起身来。

“如果把你的方案拿去进行风险评估,一定是最安全最稳妥的那条。不过对于我来说……危险性比其他的任何方法都高,高到我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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