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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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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发疯。

这四个字从来不会出现在属于傅泊淮的形容词里。

他素来冷静自持,高傲矜贵,领地之内尽在掌握,只有他让别人发疯的份儿。

可一物降一物,阮惜玥恰巧是那唯一的变数和偏差,是傅泊淮情绪的掌舵者。

墙壁上的投影是相拥的姿势,缱绻缠绵,他们之间却隔着愈发浓郁的苦橙花屏障。

他总拿她没办法,底线一降再降,最后只能将真心双手奉上。

一连串的质问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傅泊淮胸腔上下起伏,沉重的呼吸中匿满尚未平息的失控和急迫。

此刻如果盛寻在的话,肯定会张嘴调侃两句,长本事了啊,都舍得跟你的小月亮发脾气了。

雨声密集,从左耳灌到右耳。

傅泊淮身上的长外套还淌着水,沉甸甸地压在肩膀上,很不舒服,他烦躁地脱掉外套丢在地板上。

烛光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自始至终,阮惜玥都没有开口回答,她只是突然想试探一下眼前的冰块铁人对她的底线。

于是,她抬眸仰视他,长睫上还挂着外来的雨水,下眼睑的弧度似是小船,盛满了随手抹上的胭红,柔软到楚楚可怜,再硬的石头都会化成一滩水。

可傅泊淮没动,歇斯底里后只剩下沉默,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进她心底,她不知道他想从她眼底找到什么,无措和心慌开始蔓延。

这次,他是真的在生气。

气氛陷入僵持。

黑色毛衫的衣袖很长,几乎罩住了阮惜玥的整只手背,香薰蜡烛还在燃烧,捏着它的泛白指尖微微发烫。

阮惜玥吸了吸鼻子,将蜡烛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用带着温度的手指去勾傅泊淮的手。

他的指尖冰凉僵硬,触碰到的瞬间,冷热相抵立刻唤醒了肌肉记忆,仅是一个小动作,傅泊淮就忍不住要缴械投降了。

阮惜玥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她将他细长的食指攒在柔软的掌心,力道慢慢收紧,又小幅度地晃了两下,声如蚊讷:“没有不告而别,我留了纸条的。”

万全的打算自然包括他不来的可能性。

唇瓣开合,她的声音轻而软,示弱和撒娇轮番上阵,那是她惯用的杀手锏,可是这次好像失效了。

冰山变火山。

面前的人还是很生气,或许还有惊慌和难过,但被他掩饰得很好,爆发完后的静默宛如凌迟,每一秒都让阮惜玥感到不安。

看不见的昏暗里,傅泊淮另一只手握起拳,任凭指尖嵌进肉里。

你看,他总是拿她没办法。

这会儿甚至还在反复回想刚才有没有口不择言,纠结和苦涩同时抵达,再次助长了刚才的焦躁,也彻底打碎了管束的外壳。

傅泊淮猛地抬手按住她细嫩的后脖颈,往上提,动作突然,香薰蜡烛被撞掉,滚落在地板上。

苦橙花味四散。

脆弱的烛火扑烁了两下便灭了。

公寓彻底暗下来,听觉被无限放大,窗外的雨穿透隔墙敲打在耳膜上。

阮惜玥被迫踮起脚,下颌到锁骨的线条崩直,后脑的碎发穿插在傅泊淮的指缝里,有几根被拽得生疼。

愠怒和苦涩成了火山爆发的燃料。

鼻尖的距离不过厘米,灼热的气息极具压迫感,傅泊淮的嗓音沙哑低沉,每个字都像被荒原震起的沙砾滚过。

“你是不是以为我每次都会对你心软?”

距离太近,眼前漆黑,阮惜玥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眸底的燥戾和猩红。

那是让人忍不住畏惧的狠厉。

是他从未舍得向她展示过的暗面。

阮惜玥很想回答是。

傅泊淮每次都会对她心软,就算是在缠绵悱恻之际,也会因为她迷蒙中的呢喃喊疼,将动作放得好轻柔。

再有本事一点,她可以直接高傲地反问他“难道不是吗?别说笑了,你对我哪儿来的脾气。”

可是,没等阮惜玥回答,男人便发疯似的亲上来,胸腔里的困兽出逃,粗暴的,凶狠的,不受控制的,跟以往每次的和风细雨都不一样。

阮惜玥大脑缺氧,下巴发酸,唇瓣被啃.噬得红肿不堪,甜腥气在口腔里蔓延,残留的酒精被掠夺干净,生理性泪水从眼尾溢出,几乎要被吞噬和融化。

她拉着傅泊淮的那只手欲要收回,却又被他死死扣住,反手按在后腰上,高大的身影释放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阮惜玥整个心都跟着颤了颤。

爱丁堡不仅不欢迎她回来,还要惩罚她的自私和将人逼疯的恶行。

漆黑的环境温度逐渐攀升,不断有障碍物被踢到一旁,力量悬殊,阮惜玥被迫脚尖离地,轻而易举地被掌控着后退。

行李箱嚣张地霸占着通往卧室的路线,她被黑色毛衫的主人掠夺了原本就属于他的私有物。

傅泊淮低头狠狠地咬在她的耳骨,语气很冲:“我的衣服就这么好穿?要不要我身上这件也脱给你?嗯?”

感官开始模糊,阮惜玥羽睫轻颤,双腿发软,神经末梢来不及抽空思索,又被封住了呼吸。

除去身上唯一的遮挡,绵软的羔羊任人宰割。

障碍物伸出脚,绊倒了意识沉沦的恋人,天旋地转,沙发上的防尘布荡起细小的尘埃,将两颗交融的心严丝密合地包裹在一起。

狂热停在了最后一步。

氧气冲进鼻腔和微张的莹润,傅泊淮低头埋在阮惜玥脖颈间喘.息,呼出的热气带着灼人的温度,尽数喷洒在绯红的耳畔。

没有安全措施,不能保证意外的发生,始终为她保留理智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不可以拿她来冒险。

他们看不见彼此,任由想念猖狂地融入骨髓。

雨声又近了些,阮惜玥眼底湿润,蒙上了一层水雾,空白的大脑还在游离,被迫折在身下的胳膊率先发出警告,疼得她直皱眉。

“嘶……”

她吃痛地发声,傅泊淮立马松开钳制着她的手,撑起上半身,凌乱的湿发再次垂下来,已经不再滴水了。

四目相对,眸光灼灼,分别的情愫迅速冒出头。

阮惜玥艰难地抬起那只胳膊,指尖描摹过傅泊淮锋利的眉骨,像是在试图安抚暴虐的雄狮。

最终停在被咬破的薄唇上。

她的长睫缓慢地煽动,视线不舍得离开一秒,高冷理智的人半失控令人着迷,她没有因被粗暴对待而恼怒,带着哽咽的低喃微不可闻。

“谢谢你来。”

她所期盼的,渴望的,无休止的贪念,在此刻终于被填满,她不是圣洁无暇的月亮,他却是私心满盛的神明。

她要将满地玫瑰都给他,只给他。

傅泊淮接收到了信号,喉结微动,怒气消散了大半,他还是会对她心软。

雨夜冷寂,惹起的火却没那么轻易熄灭。

“我帮你。”

阮惜玥凝视着身上的人,抚在他脸侧的手下移,即将抵达炽热岛屿时,被傅泊淮轻巧地扣住。

他默不作声地从沙发上翻下身来,将阮惜玥打横抱起,绕过挡路的行李箱,塞回到那张小床上,转身去了浴室。

房间里依旧黑漆漆,连那唯一的橙黄烛光都被丢弃在纷乱中,电闪雷鸣下雨势渐大,跟浴室的水流声趁夜合奏。

阮惜玥未着寸缕,缩在乱糟糟的被子里,肌肤触碰的实感还在,焦躁的心被一点一点地熨帖,困意和酒劲后知后觉地袭来。

从此刻起,才真的开始认真倒时差。

傅泊淮真的来了。

她赌赢了。

水声停,阮惜玥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半梦半醒间,床边的高大身影不知站了多久。

床太小了,盛不下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但她还是下意识往里缩了缩,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邀请远道而来的造梦者入眠。

傅泊淮在黑暗里垂眸看了一会儿,良久后才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半个身子几乎落空,稍一挪动就有滚下床的危险。

他从来没住过这么狭窄逼仄的地方,阴冷潮湿,整个空间加起来还比不过汇云湾的书房,在浴室摸黑撞到了好几次,连释放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完全无法想象她曾在这里要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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