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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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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多亏你们帮我照看着这小子,”周正对时国安明显很是感激——

即便小儿子再调皮捣蛋,那也是自己的骨肉,周正咋会不挂念?

偏偏他刚到新单位莅职,根本是忙得不可开交,再有老爷子腿这一摔断,更是焦头烂额。

才让周浔拖累了时国安这么久。又想到时国安开饭馆,难免要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就又去跟相熟的人都打了招呼,让他们照顾一下时国安的生意:

“……现在的公安局长宗启明,那也是我一好兄弟,跟咱们一样,也是当兵出身,我跟他说过了,你要是有啥事,或者遇到了啥麻烦,只管去找他。”

说话间,正好到了放学的时候,时樱和时珩周浔时婷一起走了进来。周正看了一眼脸色红润的周浔,知道儿子这段时间在时家吃的那是真好,一时对时国安越发感激。

只他对儿子严肃惯了的,即便瞧见多日不见的儿子也很是开心,却依旧绷着脸训斥:

“走路都没个正形,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那腰不能再挺直点儿?”

等被周浔挡住的时樱从后面过来,周正立马现场给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川剧变脸”:

“哎呦,咱们樱宝回来了?伯伯给你们捎了些零食,你快过来看看,喜不喜欢吃?”

周浔虽然早就能想到这一幕,这会儿却依旧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

说什么给“你们”捎了零食,结果却就招呼时樱一个人过去吃,偏心眼偏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时樱却是很给面子,挨个尝了一遍后,每个都大加赞扬:

“唔,这个好……嗯,这个也很好吃……谢谢伯伯,伯伯好厉害,买的都好吃极了。”

一番话顿时让周正不是一般的有成就感。想起什么,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时樱:

“对了,你闻阑哥哥的信。”

闻老爷子已经平反,至于说闻阑,则直接被老爷子送去了部队。只闻阑所在兵营驻扎的海岛根本差不多是处于和外界隔绝的地方,这封信也是几经周折才到了周正手里——

闻阑还以为周正依旧在原单位上班呢,不清楚他已经换了新单位。

这封信可不是在县公安局滞留了不短的时间,最后又被邮到他的新单位,如今兜兜转转之下,再被带了回来,交到时樱手里。

“闻阑哥哥的信?”时樱眼睛顿时一亮,忙把信接过来,开心之余,眼睛又有些发酸——

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闻阑的消息了。

眼瞧着时樱的脸一下皱成了个小包子似的,周浔立马意识到那个叫闻阑的人不对劲,下意识伸手:

“啥信啊?我看看。”

“臭小子你干啥呢?不许欺负妹妹。”时樱还没说什么呢,周正就直接抬手拍了过来,也就是周浔躲闪的快,不然非得挨一巴掌不可。

时樱就借着这个机会,捏着信匆匆回房

间了。

周浔悻悻然的转头看向时珩,时珩却根本连正眼都没看他,弯腰提起时樱丢下的书包,跟着上楼去了。

没办法,周浔只得凑到时婷面前:

“那个,时婷,闻阑,是谁啊……”

咋听着自己老爸也是认识的啊?

作为整个初中部名声远扬的校霸,时婷自然对周浔早闻其名。她胆子小,平时看到周浔都会远远的躲开。即便这些天在一个锅里吃饭,对着周浔时,依旧会紧张。这会儿看他过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下,简直头都不敢抬了:

“闻阑,是救过我妹妹的人……”

救过时樱?周浔无疑想岔了,顿时就有些杀气腾腾:

“咋,之前还有人半路截过时樱?”

从第一次把时樱从几个坏小子面前救下,就老是有人调侃他英雄救美——

难不成那个闻阑,也是这种情况?

却是禁不住再次吐糟时樱就是个麻烦精,咋到哪儿都有人找麻烦呢?只他早就习惯了给时樱“善后”,即便心有腹诽,却依旧暗暗下定决心——

别让他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胆,不然非得再揍一顿不成。

“不是。”时婷明显有点儿被周浔严肃的脸色给吓到,嗫嚅道,“是我妹妹,掉水里了,差点儿被冲走,是闻阑和他爷爷,把我妹妹给救的……”

掉水里了?周浔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这儿虽然是山区,经过县境的那条河水流却不是一般的湍急。

曾经他就因为调皮和小伙伴们跳下去过,好险没被水给冲走。回来后有小伙伴说漏了嘴,气得老周按着他,狠狠的来了顿竹板炒肉,那酸爽的滋味,真是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就只是明明他当时在水里扑腾时,也是喝了好几口水,老周那顿打也当真是没留一点儿后手,现在想起来屁股还一抽一抽的。可即便如此,也就没觉得害怕,反而是听到时樱差点儿被冲走时,猛地一咯噔,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

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还要尽力掩饰:

“樱樱小时候咋也那么淘,就她那小身板,跑到水里玩,那不是白饶吗,时叔叔就该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也不用和他似的竹板炒肉,数落一顿总应该的吧?

“你说啥呢?”刚才还因为惶恐不停往旁边躲的时婷听周浔这么说,顿时有些着恼,生气之下,连对周浔的害怕也忘了,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啥都不知道,凭啥这么说三妹妹?三妹妹才不淘气呢,她是被坏人偷走了,还被逼着去水边洗衣服,才会掉下去的……”

气恼之下,也不理周浔,抓起自己的书包也走了。

转眼间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四个人走了三个,就剩周浔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周正和时国安说完话,过来叫人时,就瞧见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儿子,正和被遗弃的大狗似的,一个人孤单单站在那里。偏还不住运气,一副和什么人较劲的模样,顿时就有些新奇:

“你这小子咋了,跳大神呢?”

周浔顿时一僵,却是少见的没有回嘴,反而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

一直到跟着周正走出时家,都安安静静的没说一句话。

早就习惯了这个小儿子的调皮捣蛋,恨不得把天给戳个窟窿的臭脾气,骤然得了这么个安安静静的小子,周正不但没觉得开心,还有些发毛,载着周正走了一段路,终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周浔的额头:

“不会是发烧了吧?”

“谁发烧了?我才没发烧。”周浔不耐烦的把老父亲的手推开。

看他这皮实的模样,周正终于松了一口气,板着脸训道:

“没发烧你板着脸给谁看呢?瞧你那张驴脸,拉了几尺长……”

“爸你说谁驴脸呢?你看人家国安叔叔……”

国安叔叔都没有骂过他,还老是夸他,说他小小年纪就有男子汉的气概,一看就是个有担当的……

结果到他爸嘴里,瞬间变头驴了!

“好小子,还敢教训你爹了?你让我学你国安叔叔,你咋不学你樱樱妹妹呢?你要是长得跟你樱樱妹妹似的,或者脾气和你樱樱妹妹似的,你要啥我给你买啥……”

长得像时樱?周浔模拟了他这一米八五的大块头,头上却顶着时樱那样一张精致小脸的情景,忽然就觉得一阵恶寒,直接就从自行车上蹦了下来——

他家老周有点儿变态吧,对,一定是的,要不然咋就能对体格强壮的儿子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

“你那是啥眼神?”周正一抬头,就对上了周浔一副看什么变态似的视线,虽然不知道儿子脑袋瓜里想啥呢,却总觉得不是啥好话,气的兜头一个爆栗子。

瞧着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老周同志,周浔捂着脑袋欲哭无泪——

好吗,最终依旧是达成了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

目送周正远去,周浔却没有跟着回家,而是转身去了几个关系好的哥们那里。把人一个个叫出来,非常严肃的嘱咐了一个事关友谊的小船能不能继续下去的问题:

“替我看好时樱,别让她去水边……”

“要是有人敢打时樱的主意,你们只管放手开揍,真是不行了,就给我写信,我回来不揍死他丫的!”

……

他那帮哥们越听越头大——

妈耶,周浔是受啥刺激了,咋就变成个絮絮叨叨的老大妈了!不是说嘱咐一件事吗,这都多少件事了,他竟然还在不停的说!

忍不住终于开口打断周浔:

“老大你到底是要去干啥啊?咋听着,跟刘备临终托孤似的……”

他们倒是效仿了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可问题是只想当关羽和张飞,没指望过当个最后累死的诸葛亮啊。

气的周浔抬脚就踹了过去:

“你才临终托孤呢!”

他就是觉得,小时樱太可怜了。竟然被人贩子偷走过不说,还又是被打又是让干活的,还差点儿

掉水里淹死……()

一想到那么漂亮又作里作气的时樱,竟然受过那么多苦,周浔心里竟觉得有些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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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完好哥们好朋友回去后,又挑灯夜读,拧着眉毛对着书桌半夜,给时樱写了一封足足四五百字的长信——

长这么大,周浔小同志的作文就没那篇超过五十个字的。

一家伙写出四五百字,那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信的核心内涵,就两个意思:

一,切记切记,别和陌生人说话。二,学校里有人敢为难她,只管报他周浔的名字……

等一觉醒来,看到自己写的东西,周浔自己个都觉得牙酸,垂头丧气的全都撕成了碎片了事。他自己则是又把好朋友好哥们挨个拉出来遛了遛,把之前说过的意思,再次重申了好几遍。

弄得小伙伴们一愣一愣的——

之前觉得像是托孤,这会儿咋感觉着不但是托孤,还走火入魔了呢!

时樱自然不会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个瞧着没心没肺的半大小子因为她曾经的悲惨遭遇,难得的开始悲春伤秋了。

她这会儿正躲在自己房间里,一字一句的读闻阑的信。读个开头,时樱就开始叹气——

从闻阑的信里可以看出来,他之前已经给时樱写过好几封了,却不知道咋就那么悲催,竟然一封也没到她手里。

不得已,闻阑才会把信寄给周正,拜托他转交。

好在看闻阑的语气,他现在过得应该还不错,也终于实现了自己参军的理想——

闻爷爷自己就是军旅出身,没出事前家中子弟也都是从军的居多,作为闻家长子长孙,闻阑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一直把成为一名军人作为自己的理想。

其实就是时樱自己,也觉得闻阑就是一名天生的军人,比方说他们一起上山时,少年闻阑感知猎物的速度也就比001晚那么一点点,往往时樱还没想好该怎么提醒呢,闻阑就已经如同猎豹一样飞扑出去。

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紧促,信写的有点儿短,还跟时樱提起,怕是进了岛后,就没办法跟时樱通信了,结尾时闻阑叮嘱时樱好好吃饭,好好学习,还跟他说,要是被人欺负了,别一个人硬抗,赶紧回去告诉家人,然后还可以拿小本本把欺负她的人名全都记下来,等他回来了,一并算账……

放下信,时樱眼睛酸酸的,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无精打采。

“咋了?”看她这样,苗秀秀就有些担心。

“没事儿,就是闻阑哥哥去当兵了,也没办法给我写信了。”

“那不是件高兴事吗?”苗秀秀安慰她,“再说了,当兵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你们就能再见到了。”

“他在中都的,好远的。”时樱小声嘟哝。

“远啥呀,”时国安也是见不得女儿不开心,也赶紧过来安慰,“你妈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到时候就让你妈报考中都的大学,咱到时候也跟着去,大家都在中都呢,还远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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