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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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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和林家的这点儿小插曲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不想仅仅半个月后,就有自称是林家后人的男子登门了。

那会儿正是晌午,一家人刚吃完午饭,正刷锅呢,就听见有人叫门:

“有人在家吗?我找时国安。”

尹招娣正端了刷锅水要往外泼,听见外面的声音纳闷道:

“这谁啊,咋说话怪里怪气的。”

大家都说家乡话,忽然来了个说普通话的,尹招娣能习惯才怪。

却是到底把锅放下来,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去打开门,却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男子:

“你谁呀,来干啥的?”

“时国安在家吗?我找他有事。”男子说着,还举了举手里的袋子,依稀能瞧见里面正放了两桶麦乳精。

“国平,国平,大哥呢?有人找他。”尹招娣拘谨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转头冲着屋里道。

时国安这会儿正躺在床上闭眼小憩呢,听到尹招娣的声音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呢,在呢,这就来。”

出来时才发现,却是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子正站在院子里。

那男子也听到了脚步声,旋即转过身来,正好和时国安相对,脸上随即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还大老远就朝着时国安伸出手来:

“你就是时国安同志吧?你好,你好,鄙姓林,林文礼。在咱们市里革委会工作。”

时国安被动的和对方握了下手,随即抽出来,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勉强——

还别说,这个男人他倒是有印象,可不正是之前去赵洺岐那里时撞见过的那中年男子?

“我们不认识吧?你找我有啥事?”

对方姓林,又是在赵洺岐那里撞见的,时国安直觉,对方怕是和陵园里那对祖孙有关系。

这么直白的语气明显让男子有些不习惯,神情也有些不悦,转而想起他这回过来,可是有事,赶紧把手里提着的袋子往前送了送:

“赵洺岐,时国安同志认识吧?”

时国安却是没有接袋子,只狐疑的瞧着林文礼:

“认识。是他让你来的?”

“哈哈哈,认识就好,认识就好。”林文礼却是没有回答时国安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把袋子里的麦乳精掏出来,“这麦乳精最有营养了,小孩老人吃了都好……”

“我这次来啊,就是想找您帮个小忙……这不是洺岐跟我说,您这个玉米碴子还有那什么番茄酱不错,我正好有用,您看看,这两样东西,能不能都匀给我点儿?当然,我也不是白要的,绝不会亏待您,这麦乳精送给您,就是那两样东西,我也会按照国营商店的价格跟你们买。”

这么说着时,语气中明显有着极力隐藏的自傲——

对于农村人来说,麦乳精可是稀罕物。他拿这个来,除了展现出诚意之外,还顺便彰显了实力。

还想着眼前这个农村汉子肯

定会激动不已,然后马上答应下来,不想时国安却是和没听见似的,既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也没有多看他手里的麦乳精一眼,而是直接硬邦邦撂下一句话:

“不卖。”

这反应咋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林文礼顿时有些傻眼,却依旧不死心:

“您要是嫌价钱低,想往上涨也不是不能商量。”

更是打定主意,真是时国安敢狮子大开口,转头他就去揭发这人乱搞资本主义。

“你这人咋回事啊?我都说了不卖不卖了,俺们支书说了,不能学资本主义那一套……”时国安说着就把人往外撵,“走吧,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一会儿我们就该下地了,也没时间门招待您不是。”

一直到被扫地出门,林文礼整个人都还有些懵——

就凭他革委会人员的身份,走到哪里不被人高看一眼,更别说今儿还做足了姿态。结果竟然被人直接给赶了出来?

偏偏这里不是他那一亩三分地,即便又气又急,却也暂时没能力对时国安做什么。

好一会儿愤愤的一跺脚,嘴里还嘟哝着:

“行,有你的,可别后悔!”

骂骂咧咧要走时,又有些不甘心,到底拐了回来,随便找了户农家敲门进去,再次表示了愿意高价买人家玉米碴子和番茄酱的意思——

会巴巴的跑来时国安家重金买玉米碴子和番茄酱,实在是因为林明秀病情越来越重了。

已经开始吐血不说,除了赵洺岐给熬得玉米碴子和番茄酱外,根本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本来老太太就不待见他们这一支,眼下更好,有一个林樾在旁边杵着不算,就是那个书呆子赵洺岐也跑来争宠,明显是看着林明秀没有亲生血脉,想要趁这个机会多讨好讨好,好等老太太死后,能从中分一杯羹。

林文礼一旁看得心急,便也有样学样,巴巴的去国营商店买了玉米碴子后精心熬煮了给送过去,不想林明秀只喝了一口,就全都吐了。

那会儿林文礼才知道,原来不是赵洺岐手艺好,而是他的玉米碴子有问题。

这段时间门日日留心,终于弄明白,赵洺岐手中的玉米碴子从哪儿来的。

林文礼可不就巴巴的赶过来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吃了个闭门羹,被一个农村汉子直接给赶了出来。

会买其他人家的,则是因为林文礼忽然想到,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分得粮食也肯定是同样地块里的,老太太既然喜欢喝时国安家的,那其他人家的,也肯定喜欢。

好在这家人是识时务的,听说他愿意送一瓶麦乳精还用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买家里的玉米碴子,欢天喜地的就答应了下来。

林文礼也松了一口气,唯恐对方反悔,赶紧背着高价买的这二三十斤玉米碴子走了。唯一遗憾的就是,这家人竟然没有番茄酱。

不过就只有这玉米碴子,想来也能让老太太对他刮目相看了。

心情高兴之下,林文礼车

子也是骑得飞快,下半晌时,终于赶到了县里——

因为吐血的缘故,林明秀不得不暂时在县医院住下。

听林樾的意思,已经联系了省城那边的医院,明天就会有救护车过来,把人接走。

去医院前,林文礼先去了一趟县革委会,反映了一个重要情况——

十里铺的一个叫时国安的社员,大搞资本主义经营,本应该到田野里抛洒无限青春,结果那个时国安却是思想消极落后,集体的活不干,家里的活拼命干……

又以上级领导的身份,要求县革委会务必从重从快从重对这件事进行处理。

县革委会的人听到举报后也是大为震惊,当时就要派人去十里铺,却是还没行动呢就忽然觉出不对——

要单是“十里铺”还有“时国安”这些字眼就算了,等合在一起候才发现,它真是不对劲啊。

比方说这段时间门他们县最出名的人,就是十里铺的时国安了。不但县里,就是市里和省里都进行了表彰,说他们县出了个种地的天才,还说时国安一家有想法,不但“用手种地”,更用“脑子种地”,还把自家小院当成试验田,经过半年的拼搏,终于实验成功……

结果现在又突然冲出来个自称革委会的人,想让他们把时国安给拿下?

要是换个人,又有上面的指示,他们说不定早过去十里铺带人了,这回却是一点儿都没敢乱动——

县领导有一个算一个,根本是把十里铺时国安一家当成宝,这段时间门到处跑着安装时家那个小娃发明的什么新型浇水工具呢,真是他们过去把人给抓了,不但不会立功,说不定还被当成破坏国家集体建设的坏分子。

思来想去,还是别先轻举妄动,跟领导汇报一下吧。

结果还真和他们想的一样,不过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县长狠狠的批了一通,还警告他们,谁敢去动时国安一家,那才是破坏集体生产,是必须要被追究责任的。

至于说那个想要陷害时国安的人,极有可能是坏分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居心,才会这么肆意朝时国安家泼脏水。当即就给市里去了电话,询问这个事。

正好梁大成和姚林一起在县里开会,也很快知道了这个事。两人全都气得不行——

这是哪个龟孙坏了良心,想要破坏他们公社的大好形势?

要知道这段时间门农闲,姚林可不正组织全公社的大队都学时家的新东西呢。真是时国安被带走了,还咋开展工作?

他们公社之后,还有县长市长安排的其他地方,到时候还不得一下全都停了?

当天晚上,梁大成就去了时国安家,跟他说了这个事:

“……这个林文礼是干啥的?你和他有过节?”

时国安也好险没气笑了:

“啥过节?我就见了他一面!”

当下就把林文礼过来要买玉米碴子的事儿给说了:

“……那东西是家里的口粮,随便他给多少钱,我也不能卖啊

……”()

实际上除了这个,时国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人的第一面,就觉得对这人很是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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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一向谨慎。

要是在外面遇见陌生人,别说卖,说不定人家真是困难了,送一点儿都有可能。这个林文礼却不然,时国安瞧着他就觉得不舒服。更别说,这人还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直接跑到了家里。

虽然打着赵洺岐的旗号,时国安依旧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毕竟以他对赵洺岐的看法,那人也算是个君子,断不会做出这样随随便便让个陌生人跑过来强买东西的事儿。

“得亏你没卖给他,不然这回还不得坐实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事!”梁大成一阵后怕——

影都没有的事儿,那人还会无中生有。要是真让他抓住把柄,他这兄弟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啥林文礼,真他娘不是东西!”梁大成直接就爆了粗口,“别让我碰见他小子,不然我非得给他两耳巴子!”

倒是时国安,想得更多了些,嘱咐梁大成:

“这样,大成你啥时间门再去县里开会时,有空了就往农场那边拐一下,赵洺岐就在那里改造,你问一下看他,看他知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时国安总觉得,他和那林文礼之间门怕是没完。既然对方时打着赵洺岐的旗号,他总得问个明白。

“成,包在我身上了。”梁大成拍着胸脯道。

原本时国安想着,要找赵洺岐问清楚这个事儿,怕是怎么也要过一段时间门了。毕竟梁大成再是支书,去县里开会的次数也有限。不可能刚去过又去。

谁知道当天晚上刚睡下,门就被再次敲响。却是梁大成匆匆过来,说是小闺女忽然上吐下泻,还发起了高烧——

两人求什么来什么,这一胎还真生了个闺女。

小丫头这会儿也有半岁了,胖乎乎的瞧着不是一般的可爱。梁大成每次回家,倒要抱着女儿亲香半晌。

结果这次到家却发现女儿小脸没一点儿血色。问了媳妇儿田麦才知道,小胖妞其实昨儿个就有些拉肚子,田麦还想着是她自己吃坏了啥,让小胖妞不舒服呢,赶紧减了喂奶的次数,转为中间门加了两次喂面糊糊。

不想今天白天,小胖妞竟然拉得越发厉害了。到最后,连小便都没了,一直就是不停的拉。田麦赶紧去村医那儿包了药,结果小胖妞吃了后,却根本没啥效果不说,等梁大成到家那会儿,还发起了高烧。

两人折腾了半夜,娃娃既没有退烧也没有止住拉肚子,还直接抽了过去。可不是把梁大成吓坏了,连夜跑过来,让时国安和他一起过去医院。

时国安听了也吓了一跳,赶紧穿起衣裳,跟着往外跑。

到了门外,梁大成已经抱着用小被子裹着的女儿在外面等着了:

“田麦她也发烧呢,我就没让她跟着去。”

都这个点儿了,再去叫起来饲养员,等他穿好衣裳,把家什什么的收拾利索了

() ,再把马车给套上,又得耽误不少时间门。这救人可是比救火都要紧,梁大成可不是跑过来喊时国安了?

以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脚力,真是跑起来,说不好比马车还要快。

“赶紧走。”时国安边扣扣子边道。两人一路替换着就往医院跑,平时得花两个小时,俩人愣是缩短了至少一半。

到了医院那里,挂了急诊,医生检查了后,也吓了一跳,说小孩子这明显是已经脱水了,还烧得这么厉害,这也就是两人及时送了过来,真是等到天亮,不定会出啥事儿呢。他先给挂上水,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第二天医生上班后,做了详细检查才能知道。

两人听着也是后怕不已。

守着小丫头,一夜都没敢合眼。

第二天天亮时,梁大成就催着时国安回去:

“……这里不用操心,田麦说了,她一大早就会过来……”

“成。”时国安点头,“我去洗把脸,再给你买点儿吃的,等娃检验结果出来,我就走。”

让梁大成陪着小胖妞,他则去洗了把脸。又去了医院食堂。等着打饭那会儿,肩膀被人拍了下:

“时兄弟……”

时国安回头,可不正是赵洺岐,正探手要拍他的肩。只是和前些日子见他那会儿相比,赵洺岐瞧着无疑更加憔悴,不但胡子邋遢的,眼下也是发青,无疑这段时间门过得不是很好。

时国安淡淡的“嗯”了声,不但没有回应赵洺岐,还拉开了些和两人的距离。赵洺岐的手就落了空,一时就有些尴尬——

时兄弟这是咋了?总觉得看他的眼神陌生了不少。

时国安却不想和赵洺岐有过多的交流——

虽然不知道林文礼时用了啥法子,找到了他家,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和赵洺岐有关。

看出时国安的冷淡,赵洺岐也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

“时兄弟你咋也过来这里了,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嗯……侄女儿拉肚子呢……”时国安依旧是冷淡的模样,赵洺岐一时越发无措。

正愣神间门,又有脚步声响起,却是时国安正神情焦急的走来:

“国安啊,先别打饭了,大娘来了。”

“我妈来了?”时国安吓了一跳——

这么早,妈过来干啥?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大娘,是田麦。”梁大成就有些挫败,“田麦烧的厉害,根本下不了床了,我家那小子就跑你们家叫人了……”

大娘说他一个大男人,招呼女人孩子没经验,可不就跟着马车一起过来了?

“那成,咱先过去看看吧。”时国安点头,就和梁大成匆匆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赵洺岐跟着追了几步,却又颓然站住脚——

本来是想问问时国安到底咋了的,可人家那边瞧着是有紧急状况,他这边林妈妈那里也是离不得人……

想起时国安刚刚走得急,也没有打饭。赵洺岐索性把打

好的饭送到病房后,又额外多打了一份儿,往急诊室那边儿去。

进了急诊室,没瞧见时国安,倒是和匆匆走出来的梁大成撞了个正着。

“哎,同志,”赵洺岐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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