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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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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园在都城的东南隅, 正门在都城内,众宾客皆是从此入园赏玩。

园内有一池,名为曲池, 位于芙蓉园西侧,乃是活水, 由都城中流入, 再从芙蓉园东南流出。

裴君躲清闲时, 便是沿池向西北行, 过桥找到这么一处僻静之地,未曾想就碰见了另外两个“私会”的男女。

先前在阁中,裴君以为四公主和谢涟是般配的,可瞧见方才那一幕,便像是看到了现实——般配不等同于合适。

一个飞蛾扑火, 无论如何都要拼尽全力试一试;一个独善其身, 永远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虽不知今晚他们会发生什么, 但大概是没有可能了。

可惜局内之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裴君摇摇头, 拎起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 重新躺下,轻笑,不过追名逐利, 怎么就不能是君子了?

好在她是清醒的。

这里再没有人来打扰, 暖阳之下,裴君昏昏欲睡,她也顺从着这一刻的倦意,闭上了眼睛。

裴君没有投入进赏花宴,园中其他的男男女女却在上演着一场又一场一眼误终生的戏码。

五公主秦琳目的明确, 从裴君和谢涟离开,就也和四公主秦珈分开,明明是顺着裴君离开的方向走得,可是总也见不到人。

她本就是个娇蛮的性子,耐心有限,走到桥边,气得一脚踹向桥柱,然后便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嘶——”

侍女连忙过来扶,“公主,您没事儿吧?”

五公主眼角有泪花,骂道:“你看我像没事儿的样子吗?”

“公主,这儿没人,要不奴婢给您看看是否伤到?”

五公主抓着她的手臂,单腿跳,跳了两步,忽然瞧见前面的人影,“那不是四公主吗?”

侍女望过去,又在附近找了找,“四公主怎么一个人?”

五公主眼睛一转,“有鬼。”

这一下五公主也顾不上娇气了,小碎步飞快过桥,挡住四公主秦珈,刚要挑衅,发现她眼圈儿竟然有些红,惊讶地声音都变调了,“你哭了?!”

秦珈面无表情,优雅高贵地拨开她,踩着台阶上桥。

五公主扯住她的手腕,追问:“你是不是为了那个谢春和?”

秦珈冷着脸,“松开。”

“你有没有出息?还是公主呢!”五公主拿腔拿调地教训道,“我方才看见谢春和和那个装模作样的姬朝云相携而行,他根本没将你放在心上,你还为他哭,自轻自贱。”

一句“自轻自贱”,刺激到了秦珈的自尊心,她向来知道怎么让五公主不开心,便故意刺道:“父皇想招裴君做驸马,我不要谢涟,难道要裴君吗?”

五公主一听,果然变色,“不准!”

秦珈冲她挑衅地勾起嘴角,然后甩开她的手,径直向前。

五公主追上去,气急败坏地说:“你不准跟我抢!你听见没有!”

秦珈并不理会她,不过经五公主这一番闹腾,她倒是稍稍从那些难堪的情绪之中抽出些许。

两人走得不慢,五公主又为了扳回一城故意引她往谢涟二人的方向走,很快便瞧见那一白一蓝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

谢涟便如仙人一般,能够与秦珈颜色齐名的姬朝云更是宛如仙女,那二人并行,只看背影,都仿佛是一对璧人。

秦珈眼中闪过酸楚。

五公主立即便撺掇道:“姬家的女儿,就爱装出一副清纯不染尘的样子,勾得各家郎君都惦记,姬家再从中拿好处。先前还听说姬家想让姬朝云入东宫做太子哥哥的侧妃,现在又和谢春和走近,肯定不安好心!”

秦珈定定地看着那二人的背影,一动未动,直到两人不见,方才脚下一转,从另一条路离开。

五公主莫名,“她今日好生奇怪,竟然避让……”

侍女不解,“公主,四公主平时也不会跟姬小娘子争锋啊?”

“你知道什么。”五公主故作高深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城不容二姝,肯定暗自较劲。”

“可是……”侍女悄悄瞧了五公主一眼,没敢说出来,她觉得四公主除了对谢少卿,可没将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过,包括五公主。

也幸好她没说出来,免了一场风暴。

未时末,众人陆陆续续开始离开芙蓉园,裴君也终于在园门处现身,然后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迅速上马车离开。

五公主又没能和她说上话,气得直跺脚。

四公主则是早就从芙蓉园西门去她的庄子,她提前跟明帝请示过,今日不回宫。

裴君本打算先到金吾卫处理今日的公务,但马车刚行过一坊,便听到军中报信的哨声。

她掀开马车帘看过去,就见到一个着常服的金吾卫和她对视之后,进入旁边的巷子中。

“左转。”

“是,将军。”

马车停在那条巷子口,裴君下马车走进去,边走边看,然后停在一座院门前,敲门。

门立即从里头打开,果然是那金吾卫,而院中不止他一人,还有郝得志等二十来个金吾卫。

郝得志大笑,“我就知道将军肯定能找到这里。”

裴君踏进去,平静地指出来,“你画的那些个记号,每个都丑的出类拔萃。”

郝得志不以为耻,“将军能认出来就行,好看有什么用。”

裴君问他:“你们这一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郝得志神色马上正经些许,说道:“将军,今日好几个府来人报案,说是有飞贼团伙作案,所以我和曹老虎带人出来埋伏。”

裴君看了眼周遭,“在这儿埋伏?”

郝得志解释:“曹老虎在飞贼出没的坊区附近,我打算天色再暗些便去城外埋伏,若是飞贼今晚再犯事,我们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城外?”裴君询问,“一次说清楚。这夜间偷盗,城门落锁,都城四面皆是高墙,还有羽林军巡逻,躲藏在都城之内便极不易搜寻,为何要费力出城?又如何能出城?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郝得志答道:“是一个更夫,昨夜瞧见有几人在芙蓉园外入水,他过去探看,却什么都没发现,觉得不对,今日便来金吾卫衙门禀报。”

“我和曹老虎根据各府说明的飞贼奔逃方向,猜测可能有些关系。”

芙蓉园是皇家园林,不过主要却是京中达官贵人借此宴饮赏玩,白日里喧闹非凡,夜间人皆散去,确实极有可能藏污纳垢。

入金吾卫有几日了,平常巡防都是些普通治安事件,虽说是好事,可难得出了个大事儿,裴君也有些手痒,便道:“是得摸清楚,万一芙蓉园真的有漏洞,也好及早修正。晚些我再进到芙蓉园守株待兔,你们去城外接应。”

“是,将军。”

正事儿说完,郝得志一改正经之色,忽而促狭一笑,“将军,宴上可有好事发生?”

其他金吾卫纷纷忍笑,胆子大的还小声起哄。

裴君早上便想揍他了,也不说一声,一拳便击向郝得志,而郝得志脑子还没跟上,身体已经躲开并且回击。

金吾卫们看得兴奋,却不敢大声呼喊,只能控制着声音用气音喝彩。

两人在小院儿里比划了一通,裴君微微出了点汗,松了松筋骨,天色微暗后,便与郝得志等人分开,带着两个金吾卫悄悄回到芙蓉园。

裴君白日里对这园林留意过,直接在西南渠水入池处寻了隐蔽的掩体蹲守,这一等,就从日沉等到夜阑人静,周围一片漆黑,只闻虫声窸窣。

但她一点儿也不着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隐没在黑暗中,几乎融为一体。

“哗——”

裴君耳朵一动,鹰隼一般,瞬间锁定池中,果然见月光照应下,微微泛着银光的水面上有几道人影游过。

裴君三人按兵不动,等着他们爬上岸,迅速向北移动,这才悄悄跟在后面。

飞贼有四个人,似乎对芙蓉园极为熟悉,一路潜行,几乎未作停顿,而且完全没碰上芙蓉园巡逻的守卫。

裴君跟着他们左绕右绕,终于来到芙蓉园尽头,见四个飞贼停在墙边,互相踩着膝盖便翻越出园。

一金吾卫捂嘴,做虫鸣口技,接连四声提点外头埋伏的金吾卫有四个飞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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