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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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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们依旧照常操练,然精神状态较突厥刚求和时,亢奋转为空虚,好些士兵甚至表现出几分散漫来。

裴君看在眼里,并未立即严责,而是下令,要在城堑前十里为牺牲的将士们立碑,一为祭奠英魂,二为震慑外敌,三则是为让众人不忘旧耻。

这个军令一出,将领们皆赞同,立时便公布下去,士兵们的心神顿时都被立碑吸引,整个军营都在讨论此事。

正好六月初六便是吉日,议和官员也差不多该到了,届时有旁的事情分心,也不必担心士兵们好不容易打胜仗还犯军纪。

这七年,大邺和突厥进行了大大小小百多场战役,每一场都有许多伤亡,基本都有记录。

裴君命人整理出来,然后找了几个文采不错的人润笔,要求尽可能真实地还原出每一场大小战役,也不要落下任何一个牺牲士兵的名字。

前者尚还算简单,寥寥数语便可道尽,但后者实在太多,统计出来,恐怕要数十块石碑不止。

裴君便道:“用坚硬的巨石作碑,兴许可保数百年不毁。”

因为这个命令,曹申特地派一支小队去丰州境内的采石场挖巨石运回来,来回就耗费了数日,待到巨石一一运回来,石碑上要刻的碑文才全部写好。

之所以耗费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裴君让人重新改了内容,突出战争的惨烈和逝去的将士们,而不是某一个人的英明神勇。

军营里找的操笔之人,或许文采上比不得诗人大家,但是亲身经历使得他们的文字简短却极震撼。

裴君拿到修改好的碑文后,看着看着便沉浸在其中,思绪跟着文字回到了那些年的每一场战役之中。

而牺牲名单上,有许多她熟悉的名字,很多人的脸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不由自主地,眼睛也模糊起来。

以前没有功夫想太多,都快忘了身上还有女子的柔软。

裴君摇摇头,认认真真地看完所有碑文,提笔,在丰州一役的碑文之下,写下燕王殿下那日说过的那句诗——

横戈马上千万里,悔教铁马踏神州。

不过原定的六月初六立碑,最后因为工程量实在大,当日没能完工,只得推迟,选下一个最近的吉日。

这时,镇北侯和一众议和官员抵达丰州城了。

说起镇北侯,不得不提及大邺的两公四侯,几家祖上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战功起家,皆是百年勋贵。

而如今镇北侯熊巍乃是四侯之首,家世显赫,又是大驸马,自身也有军事才能,早年在西南领兵,归京后先是任金吾卫大将军,随后兼任羽林军大将军,守卫京城。

当年突厥入侵,原本的边军主将守城不力,死于边境,在燕王上位之前,便是镇北侯率军在并州抵御突厥。

而后,也是镇北侯跟燕王在军中争权。

镇北侯此人,能力确实不俗,但是任人唯亲、独断专行且好大喜功,打仗时依旧不忘排除异己,自然为燕王所不容。

裴君当然也不喜这人,是以并不准备入州城相迎,正好勋贵表面上同气连枝,鲁肇这个信国公世子应该与镇北侯相熟,便直接派他去迎接。

勋贵之间确实利益关系要紧密一些,但鲁肇厌烦打赢了仗便来摘桃子的人,是以初见到镇北侯之后,态度客气生疏,并无多少亲近。

镇北侯只当他是多年未见才如此,依旧亲热道:“世侄,你这些年做的好啊,信国公、贵妃娘娘和大皇子极为欣慰,就等着你回去呢。”

贵妃娘娘姓鲁,就出自信国公府,是鲁肇的亲姑姑,也就是说,大皇子是鲁肇的亲表兄。

皇子成年,本就为夺嫡争斗不断,更何况大皇子和太子如今虽都是而立之年,但太子的身体不甚硬朗,更容易助长野心。

鲁肇……天然就是大皇子一系。

打仗时有燕王强硬地挡在军营前,不允许任何情况影响战事,现在战胜,还没出军营就必须划出派系了……

面上,鲁肇则是因为镇北侯提起亲人,软和几分,笑道:“肇也极想念亲人,迫不及待想要回京了。”

两人寒暄一阵儿,生疏渐消。忽而,镇北侯问道:“大皇子殿下想要拉拢裴君,你父亲与你传信说了吧?”

鲁肇面无表情,心知该来的一定会来,一副对裴君大有意见的语气道:“裴君乃是燕王一手提拔起来的,燕王又是太子的亲弟弟,孰近孰远,我与他向来不合,如何拉拢?”

“诶——世侄不是也在丰州之战上救过那裴君吗?难道这世人称颂的裴将军还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吗?”镇北侯拍拍鲁肇的肩,意味深长道,“大皇子殿下自有安排,大局为上,世侄也不要意气用事……”

鲁肇心中厌烦他说教的语气,却不能发作,勉强地扯动嘴角,道:“肇会勉励一试。”

“世侄不愧是勋贵家族年轻一辈的第一人,知进退,便是那谢家的谢涟,也比不得世侄。”

鲁肇淡淡道:“世叔过誉,且不说燕王,便是在裴将军面前,肇也逊色些许。”

鲁肇自傲,莫说“世家第一公子”的谢涟,便是燕王也敢相提并论。

镇北侯也没觉得有问题,还道:“回京后,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得劳世侄指点一二。”

“世叔言过,肇多年未归京,也需要两位世弟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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