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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河诡渡(万家堡、白皮人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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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卫,诨名卫十道。汉子的话一出,卫厄的眼瞳微微凝了一下。

巧合?还是真是那个卫字?

直播间反应比卫厄还要大:【????】

【咋!和卫神一个姓?八百年前是一家?还是真遇上本家了】

【卧槽,这不好应对啊,要真是同姓卫的,卫神假扮卫家出身的大少爷,容易被识破】

【不一定吧,天底下那么多姓卫的,不见得能认全啊】

【你们仔细看看,这家伙的面相居然真的和卫神有点像欸!!】

日头光照在汉子脸上,他笑呵呵的没个正形,不怎么捯饬自己,皮肤也被晒得铜亮,一件破烂道袍让人无视他的样貌。但仔细看,汉子的鼻梁挺拔,眼睛很深,只要不太笑呵,面相其实很板正出色。

一些极细小的地方,与卫厄有些相似。

比如较深的眼睛,挺拔的鼻梁,瘦高的颧骨。

这种较为特殊的面相,不像是闽郡一带南方会有的特征,反倒像是都带了些少数民族血统。

弹幕原本只是开个玩笑,说“八百年前是一家”,结果这么一对比,顿时纷纷挖槽一片。

这、这不会是真撞上本家了吧?

听说这人姓卫,卫厄的视线打汉子身上扫了一遍——他认识的,唯二两个姓卫的,一个已经死了,一个是卫成和那早该去死的酒鬼。连带着,他对整个“卫”姓其实都没什么好印象。

虽然自己也姓卫,但“卫”这个姓氏,在卫厄这里绝不是什么加分项目。

由于卫成和,姓卫的人在卫厄眼中,都自带了一分天然的抵触。

卫家,能出什么好人吗?

“俺瞅着小兄弟你好生亲切,莫不是真的哪里见过?”卫十道浑然未觉,仍然笑呵呵的端着碗,看到卫厄审视自己,还格外欣喜的拍大腿道,“咋样,小兄弟是不是也有这感觉,怪亲近的?”

“哦,”卫厄平平的收回视线,“见过一个这姓的,前年刚宰了。”

卫十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旁侧的铁哥儿端着碗,“哈”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汉子的幸灾乐祸。

卫十道恶狠狠瞪了这小子一眼,他脸皮极厚,下一秒恢复如常,捧着面碗给自己挽尊,道:“欸嘿,俺是说真的,俺瞧这小兄弟就觉得眼熟亲切。说不准真是有什么缘分呢。”

卫厄还没说话,一旁的沈富勇已经立刻露出了老百姓的警觉神色。

沈富勇是晋北的乡县出身,见得各种下九流打秋风的家伙多了,一听就有本能警惕。

汉子这话,简直就是标准的“攀扯亲家”的开场白。

沈富勇顿时横眉立目,没好气道:“你这日哄的少来这套!少来跟俺们家大少攀扯关系,也不往水里照照自己的穷样,就在这里见着好攀高枝。打的什么主意,去去去,俺们少爷可不认识你这种见天骗钱的穷酸石头匠。”

【……】

【有一说一, 卫神现在, 绝对比卫十道这“石匠”还穷。】

沈富勇原本只是乡下苦巴百姓见到穷远亲的本能,一听什么“亲切”就警觉。

结果,卫十道旁边的铁哥儿端着碗,自发挪得离卫十道远了点。一副“你要挨揍,别牵连俺”的样子。

卫十道:“…………”

这不给面子的臭小子!

面对沈富勇、刘三牛他们越发警惕狐疑的眼神,真干过瞎扯关系骗银两的卫十道饶是脸皮极厚,都有些扯不下去了,只好干笑两声。自己给自己转移话题。

“小兄弟,你们少爷叫什么?”

原本还趾高气昂,狗腿十足的沈富勇一滞。

……他们新跟的这位东家,还没给过他们自己的名号。

这时,端了碗的少爷慢条斯理掀起眼皮:

“卫,单名厄。”

哐当。

沈富勇、铁哥儿手中树枝充当的筷子一个磕巴,撞在碗沿上。俩人同时惊愕抬头——不是吧,真是同宗的?就连先前一直说瞧着亲切的卫十道手里的石碗都颠了颠,里头的面片儿汤险些泼出来。

好在紧接着,大锅边的卫厄又抛出一句:

“韩赵魏的魏。”

韩赵魏的魏。

卫十道手里的汤水往道袍袖口擦了擦,半是惊魂未定,半是松了口气。

他忍不住琢磨了几下这名字,啧道:“不好听,不好听,这魏字哪有俺们家的卫字好听。”

铁哥儿回过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都一个音儿,哪来的这个好听那个不好听。

直播间的弹幕骚动了一阵,倒比沈富勇卫十道他们更清楚卫厄怎么用了“魏”字当假姓——取的正是两字同音。

【悬河诡渡】副本不同于以往同时开很多个平行直播间的副本。所有玩家被投放到同一个副本空间。一共一百名玩家,保不准就有些脑子蠢,反应不机灵的。用同音的姓当伪装,就算是意外撞到个玩家,脱口喊出真名,也不会露馅。

沈富勇刘三牛他们总算知道新东家的姓名,一口一个魏少爷喊得殷勤。只有卫十道在一边嘀嘀咕咕,说魏笔划又多,字形又丑,看着就凶煞……然后被铁哥儿端碗走过时,打背后狠狠又踹了一脚。

当着人公子哥的面说他们家的姓不好,咋,是嫌一路挨的撵挨的揍不够多是吧?

卫十道说“铁哥儿揪面片的手艺是一等一的绝活”,

这话还真不假。

正午的面汤,辣子喷香,面片劲道,面香浓郁,光滑有嚼劲。加了点野菜进去,更增加一份清爽。

一群难民喝得满头是汗,一碗酸辣野菜面片汤下肚,昨天晚上又泡黄河,又吹凉风的阴寒立刻被驱散了。个个在日头底下微解开衣襟,拿手扇风。卫厄将碗还给铁哥儿,让他们去清洗的时候,瞥了卫十道一眼。

这赶着驴车匆匆赶到老牛湾村的“石匠”正蹲在残余的火堆边。

看着不着三不着四的, 其实心思细腻得很。

一眼瞧出了沈富勇他们这行难民在黄河里受了阴气。

中午的辣味揪片儿汤, 应该是特地让铁哥儿做的。

沈富勇、付大生他们收拾好东西,将锅碗瓢盆装上了卫十道赶着的那辆小破驴车。卫十道从扑灭的柴火边站起。他用木棍打柴火里刨出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焖烤的山药蛋。用道袍下摆兜了,自来熟地朝卫厄走来,招呼道:

“二哥儿,你拿两个,路上可以垫垫嘴。”

晋西北的山药蛋,就是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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