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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第 86 章 江离:我太难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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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无需夸,一饮神仙醉。”这是一句人们耳熟能详的俗语,都知道是在说京都那“醉仙楼”中价值千金的传世美酒——神仙醉。“神仙醉”有双关之意,一是酒名,二则是说此酒美到神仙喝了都要上头。

人们已经不记得“好酒无需夸,一饮神仙醉”此话的来处,但“醉仙楼”这家连锁酒楼在大雍朝酒水行业的地位,在人们心中,却是永远的榜一大哥。

而最近几日,“榜一大哥”被一位“恶客”气得够呛的,今日亦然。

“把所有的神仙醉都给我端上来,为什么还愣着动?快去!你以为我喝不起吗?有多少就给我上多少,来几壶我就能喝几壶,多少我都付得起银子!。”

醉仙楼富丽堂皇的大堂内,正中央就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该男子的语气狂妄之极!

而他的衣着打扮也与他的语气不相上下,只见他面覆一件精美的流金面具,身着一件奢华至极的紫色广袖流云袍,衣袍上绣满了凶神恶煞的,第一眼完全就看不出是何品种的凶兽。

这醉仙楼的掌柜点头哈腰地站在男子的身旁,满脸苦涩和为难地说:“将军大人啊,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您一个人,就已经喝了这个月,我这家醉仙楼兜售神仙醉的限额啦!”

“要知道我们在大雍各地的醉仙楼,可都是有规定的,每一家醉仙楼,每个月也只售卖十壶神仙醉,每三日卖一壶,而将军大人您自己一个人,才两天就已经喝了足足十壶了,这……这已经违背了东家的规矩了,我、我也不过是个小掌柜罢了,您还要如此为难小的,小的要如何向东家交代呢?”

掌柜的说着说着,忍不住悲从中来,潸然泪下:“再是如此,小的唯有以死谢罪了啊……”

“那就让你们的东家过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醉仙楼的规矩硬,还是我的刀硬!”话音刚落,这位嚣张跋扈的青年一拍桌上的宝刀。

厚重的宝刀落在桌上发出了重重的碰撞声,吓得周围的酒客都纷纷看了过去。

人们本想故作不知,最后却又忍不住人类八卦的天性,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那是谁?可真够嚣张的,这醉仙楼,不是说百年规矩,一个月只卖十壶神仙醉吗?”

“就是就是,”有人愤愤不平地附和着,“这就破了规矩了吧?还说不许同一个人一个月买两壶神仙醉呢,这个人两三日就喝了十壶了,也太嚣张了吧!”

“说到这‘神仙醉’我就来气,我阿翁好酒,当年他得了病,临终时想要喝一口这传说中的神仙醉,我们家中叔伯长辈,好不容易才凑够了钱,结果这醉仙楼说当月的神仙醉已经卖完了!任我如何苦苦哀求,都不肯破例当月卖出第十一壶,我阿翁抱憾而终……结果我今日竟然看见了这事!”

“这该死的,如此嚣张跋扈之人究竟是谁?可有人知道他是谁吗?”

“哦,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小声说。

但还没等这人说出那面具青年的身份,适时就有另一老者及时插嘴,警告道:“你们可闭嘴吧,莫要再议论你们不能议论的人了,离远一些,这一位杀疯了,可是不认人的!”

“他可是当今陛下的眼前红人呀!”前头人小声地介绍着,“就是那一位,之前没有任何参军的履历,也不曾知晓他出身哪一个世家,就在大朝会上,直接就成为了右神策军的四位将军之一!”

“四将军之一!?”有人惊呼出声,“左右神策军的四将军,地位可是仅仅低于左右神策军大将军的啊,而现在左右大将军都是空置的,此人又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有老者幽幽叹气:“可想而知,将来他必然会上位的,你们岂敢得罪他?还是都住口吧,喝自己的小酒就是了。”

“陛下眼前的红人又如何?”有书生愤愤不平,“陛下可是难得的贤明之君,他蛮横无理、嚣张跋扈,不守店家的规矩在先,我们议论几句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要当街杀人吗?他岂敢!”

“唉,快闭嘴了吧!”为了朋友的狗命着想,那人把朋友拉开了,拉到了角落,才开口把不知前情的朋友训得狗血淋头,“你可知道这位当真是不认人的!别说你我二人只是无名无姓的平民小卒,要知道,他可是连礼部尚书的孙子都敢当街踹下河的!”

“而且要不是巡逻的神策军拦下了他,他前几日当真就要当场将那礼部尚书的孙子的头都给砍下来了!”

听闻了此事,那方才还叫嚣“他岂敢!”的书生,便也被吓得往后一退,神色惊慌:“怎会如此?这世间竟有如此没有王法之人么!?圣人都不管的么!”

“唉,圣人居于深宫之内,外间的小打小闹,倘若无人汇报,他又岂能得知呢?而且圣人身为天下之主,日理万机,此等小事,我等退让便是,也不必再叨扰圣人了,唉!”那人惆怅,“最重要的是,圣人也不是我们想要去叨扰就能叨扰的。”

“唉~散了吧散了吧,别提了,喝酒喝酒!”

******

旁人向他投过来的眼神,或是畏惧,或是厌恶,他都能感知到。

旁人对他的议论纷纷,或是惶恐,或是惊慌,或是憎恨,他也都能听到。

身为一个武力高强的人,就是如此的不好,要将一切好的、坏的都听在耳朵里,看在眼底。

江离垂下了眼眸,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做出一副已经完全喝醉了的醉鬼的模样,半支撑在那桌上,动作豪放地拎起酒壶,又往嘴中灌了一大口。

而后,他猿臂一伸,将毫无防备的掌柜的,按住了后颈。

江离一个用力便让那掌柜的“哎呦”的一声,直接狼狈地趴在了桌上。

掌柜的仿佛是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一般,在那酒水遍布的桌板上四肢扑腾的挣扎着,叫唤着。

江离却似乎被他激怒了一般,不仅不肯松开这掌柜的,他呵斥了一声后,竟然直接拎起酒壶,将未喝完的酒,从掌柜的头上脸上倒了下去。

一直在偷偷摸摸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的酒客们见状,纷纷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对掌柜的报以同情的眼神,却根本不敢上前阻止,不要说“拔刀相助”了,他们连出声制止都不敢。

却见江离按着掌柜的身体,俯身下去,仿佛在掌柜的耳边说了什么威胁的话。

然而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当江离俯身下来后,他的身体就直接挡住了掌柜的脸。

而在江离的阴影下,这掌柜的脸上那惊慌失措并怨恨暗藏的表情,竟然立马就变了!

掌柜以极小声的声音说道:“江帅,副帅有事联系你,稍后她将会从店门前过,时间快到了,您抓紧时间行动。”

江离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没错,这掌柜其实是自己人。

自打八方听雨楼并入不良人之后,不良人就拥有了许许多多遍布大雍朝的眼睛与耳朵与据点,这盛名遍天下的醉仙楼,也是其中之一。

什么大闹酒楼,烂醉如泥……不过都是演戏罢了。

******

就在江离和醉仙楼掌柜的匆忙交谈后的没一会儿,只听到外边传来了极其热闹的、嘈杂的动静,有小孩儿兴奋地发出了喝彩声,还有那一些无孔不入的议论声——

“啊!来了来了,那辆香车,是花魁!”

“花魁?这似乎不是清溪姑娘的马车吧?”

“这不是清溪姑娘,而是打败了清溪姑娘的云月姑娘呀!云月姑娘可要比清溪姑娘厉害多了!清溪姑娘只是成名较早而已,说是琴棋书画都不错,但这一位云月姑娘可就不一样了,她不仅仅琴棋书画诗酒茶都厉害,据说还研读了道经佛经,甚至能与皓月真人都议论上几句,让了悟大师都夸赞她天资聪颖呢!”

“原来如此么,那怪不得她能打败清溪姑娘了,不过对清溪姑娘来说倒也无所谓,反正她和许三公子两情相悦,不日就要进许家大门的,我听说清溪姑娘本就不想当这花魁,毕竟许家老太爷可看不过眼,但那老鸨却总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好在这云月姑娘横空出世,倒也算是及时,她们各得其所了。”

“想必这一位云月姑娘要想从良的话会容易的多吧?”

“唉,快别提了!这一位啊,也是命运坎坷啊!她虽打败了清溪姑娘一举成名,但是谁又知道呢,人言常道那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果真如此,这云月姑娘此次当选花魁,可并不是她的幸运,而是她的灾祸啊!”

“诶?你为何要如此说呢?”

“你没听说么?让我来告诉你吧,这一位正是因为当选了花魁,然后就被一个恶霸看上了!只怕正夜夜垂泪要如何从恶霸的魔爪下逃生呢,又哪里说得上是幸运呢?”

“什么恶霸敢在京都闹事?要知道京兆尹可是一直雷厉风行的在进行着扫黑除恶的计划呀!”

“你懂什么?他与那京兆尹侍奉的可都是同一个主子啊,两人共事,他又岂是京兆尹处理的对象呢!?

“什么?这恶霸居然还是当官的!”

“哪里只是当官而已,他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如今的右神策军的四将军之一呢。”

“唉……可怜那美人儿,到底要被这恶霸兵痞强占了。一朵鲜花啊,就如此插在了牛粪上。”

宝马香车里头的那朵鲜花:“……噗!”好想笑,怎么办!

醉仙楼里头装醉酒的那坨牛粪:“……”

他受够了,真的,待他抓住了那只老鼠,他非要把对方大卸八块,否则不足以泄他的愤!

******

醉仙楼内醉醺醺的江离似乎听到了“云月姑娘”的名字,倏地放开了掌柜的,直接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摇摇欲坠、跌跌撞撞地往外追去:“云月姑娘!云月姑娘……”

众人见状,鄙视不已:“有权有势又如何,人家云月姑娘就是瞧不上他!”

“那可不,云月姑娘才情如此,怎能看得上一介武夫?而且这一位,就没人瞧见过他的脸,他啊,没有一日不是戴着面具的,哼,只怕面具下的脸,是见不得人的吧!”

江离将所有的议论都置之脑后,只顾着努力地演好一个酒鬼醉汉,他追着马车跑、驾车之人似乎知道是他在追,竟然还提速了。

马车越跑越快,为了追上马车,江离居然还三番五次地跌到在地上,之后又狼狈不已地爬起来,继续追。

人们一开始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后来又忍不住同情他的“痴情”:“真是可怜哦,唉,这世间,最是‘情’字难解啊!”

这世间,最是“情”字难解……不远处的屋檐上,伫立着一个白衣蹁跹的身影,他远远地看着江离最后才想起自己会武功,狼狈不已地靠着自己的轻功钻进了马车,没一会儿,又丢脸至极地被人从马车上一脚踹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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