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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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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骞一步上前揽住了他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一带。

天旋地转时,亓深雪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紧紧勾住了面前的一段脖颈,心口砰砰直跳。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整个挂在卫骞怀里,还把对方衣领都扯皱了。

卫骞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少年,蹙眉问:“伤着了没有?”

亓深雪一时没吱声,他盯着被自己扒乱的衣襟里,近在眼前的锁骨上,有个似曾相识的出自自己狗嘴的牙印,有一会儿才匆忙挪开视线,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咕哝道:“没、没事……”

少年说着就要下来,卫骞却抓住他那一瞬的迟疑,直接将他握住了。

“嗷!”滚热的手掌贴在腕骨上,亓深雪差点跳起来,心虚地叫了一声。

“……”卫骞狐疑地打量片刻,不懂他怎么又炸毛了。

他指了指少年脚边。

亓深雪表情迷茫。

卫骞沉默了片刻,一臂就把亓深雪抱到了旁边低矮的假山石上,伴随着少年的短呼声,他半跪下来,将灯凑前照了照、捏了捏,亓深雪疼得本能地往回一缩。

见他还要褪掉鞋袜查看,亓深雪怕被他发现那些奇怪的淤青,嗖得一声把衣摆挡了下来:“说了真的没事……”

卫骞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峻,暂且隔着靴袜揉了揉:“可能扭伤了。干什么心不在焉的?”

“……”

亓深雪抿了抿唇,还不是因为你?

卫骞看他还委屈起来了,一副多说两句他就会哭给你看的表情,只好将嘴边不好听的话咽回去,转而道:“别走了,我去叫人,找人背你回去。顺便让亓相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一听要请大夫,亓深雪立马就不干了。

……大夫一来,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伤口,那那晚的事不就瞒不下去了吗!绝对不行!

他慌里慌张一把拽住对方衣襟,谁知卫骞没防备,被冷不丁拽得重心一歪,向前扑了一下。他立即调整姿势,一手撑在了少年身侧的假山石上,同时另只手下意识护住了少年的后脑,这才避免两人一块跌进后头的花丛里。

男人身形高大,亓深雪一下子几乎是被他揽进胸口里了,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股热烘烘的味道。

那不是亓深雪所见过的任何一味香料的味道,而是莫名给人一种勃发和沸腾的感觉,加上肩领边金红织绣的猛豹纹,声张赫奕,气势熏灼。

亓深雪被他摁在怀里,觉得舌根深处泛起热燥味。

他才想挣脱出来,忽然卫骞道:“别动,有蛇。”

“??”亓深雪最怕这种没骨头的东西,吓得立马抱了回去,动也不敢动,直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发问,“走、走了吗?”

卫骞举灯照了照,发现并不是蛇,而是一条下人遗落的粗麻绳。

“嗯,好像是。”卫骞低头盯着这只紧紧抓在自己胸口的手看了一会,发现少年食指指缝里有个小小的红痣。他脑海里恍惚闪过了什么,但一纵即逝,便想揪下亓深雪的手仔细展开看看。

什么叫好像啊……

亓深雪反而抓的更紧了,说什么也不肯松,情急之下喊了一声“舅舅”,喊完他又怕那蛇会听见似的,压低了声音道,“你再仔细看看,它不会回来吧?”

“……”

少年声音清亮带着细微的颤音,卫骞承认,这一声舅舅叫得自己心口像是被猫爪挠了似的,又酥又痒。

园子里扫过一阵夜风,亓深雪穿的少,不禁打了个抖。

卫骞这一下午没得他个好颜色,这会儿倒是知道害怕,喊舅舅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却也没说那是条麻绳的事,但是再逗下去,小外甥该冻坏了,到底是阿姐的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

便顺势躬身蹲下来:“上来吧,该回去了。”

亓深雪眨了眨眼:“什么?”

卫骞危言耸听道:“你脚扭了,难道想单脚蹦回去?那蛇我瞧着可有九尺长。”

亓深雪:“……!”是哦。

九尺的大蛇站起来能和自己划拳吧?

他看了看卫骞,又四下看了看黑漆漆的花圃,风吹枝摇看什么都像蛇影。他生怕自己蹦到一半,那蛇就钻出来咬自己一口。好汉不吃眼前亏,纠结了没多会,他就讪讪地爬到卫骞背上,两手虚虚环住男人的脖颈。

卫骞满意了,又得寸进尺地举起灯笼:“劳烦小外甥,帮舅舅照点亮。不然舅舅看不清路,一脚踢了那蛇……”

“那你小心一点哦……”亓深雪二话不说,接过灯笼乖乖地挑在前面。

两人走在路上。

半道上亓深雪才忽的反应过来。

繁华京师,守卫严密的相府,怎么可能会有九尺长的蛇?

但此时再要求下来,多少显得有点太刻意了,就先忍到小院再说……

亓深雪才不会说,是自己腿酸脚疼不想走了,反正背都背了,来都来了。但他还是毫不留情地在对卫骞的评价上,又加了一条:骗子。

这几天,亓深雪很努力地试图忘记那晚的事情。

但这片坚实挺拔的脊背,还有走动间能明显感觉到的背部肌肉的隐隐鼓动,但更清晰的,还是衣衫褶裥下透出的热度,沿着亓深雪的皮肤一点点地渗入骨缝……都让他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回忆起一些难言的细节。

亓深雪有点局促和不堪,他微微缩起胸膛,想离这片会咬人的肌背远一点点。

结果卫骞把他往上一颠,他吓得嗷嗤一声,立刻贴了上去。

卫骞实在很高大,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比寻常武人都高出大半头。颠了两三次,亓深雪就再也不敢了,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背上,抱得那叫一个紧,生怕卫骞腿一哆嗦,把他摔下去。

在亓深雪看不见的地方,卫骞逗闷子似的轻轻勾了勾唇。

溯雪院。

正拉着云吞侃大山的周才瑾,远远听见脚步声了,就迫不及待地起身出去迎。刚从月门里探出个头,就意外地看见亓深雪被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背回来,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

快到门口,亓深雪似乎还不好意思了,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那人又走了两步,到了平坦的地方,才微微躬身将他放下,落地还扶了亓深雪一把。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那男的就抬起了手。

——从周才瑾的见识,这动作很好理解嘛,显然是想摸一摸亓深雪的头。

他眼珠嘀哩骨碌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眼神一下子就考究了起来,张口就调侃道:“宝珠!这人谁呀,难道是东湖——唔!唔唔唔!”

“哎哎哎周六郎!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喝凉风呢?”

话还没说完,亓深雪就一阵风唰的就飞了过来,火烧屁-股似的,根本看不出脚扭了——怎么一个两个都非要在卫骞这个冤家面前提东湖!不知道他现在多害怕听见这两个字吗!

亓深雪预感周才瑾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话,他跑出了这辈子长这么大都没跑出过的速度,“啪”一个大巴掌捂住了周才瑾的嘴,把后头那个“湖”字生生给拍回了周才瑾肚子里:“东——东屋住的贵客!”

周才瑾:“唔唔唔……”

“谢谢将军送我回来!天不早了将军再见!”他飞快朝后喊了一句。

然后就勾着嗷嗷乱叫的周才瑾的脖子,单脚蹦跶着进了小院,头也不回。

“砰”一声。

院门紧闭,夹了卫骞一鼻子灰。

一块被门板夹断的,还有卫骞想进去喝杯茶,好跟小外甥亲近亲近、聊聊少年心事的念头。还忘了跟小外甥说,脚扭伤了要先冷敷,少活动。

唉,卫骞放下抬起一半的手,野生舅舅真是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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