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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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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一清二楚,就是陈宁在她背后重重的推了一下,而她的那两位兄弟则拦住了帘棠,冷眼旁观她在湖里挣扎。

一切的起因,是她阿姐曾与陈宁兄长有过婚约,可后来是他们瞧不上她阿姐行伍作态,耗着婚期,逼得许家提出退亲,还反咬一口她阿姐不知好歹,那日是她争辩了几句,便落得了那样的后果。

陈宁有些惊愣的仰起头,梨花带雨的眼泪都停住了。

心想,莫不是病傻了。

许念脸上始终挂平和的笑。

她还记挂着阿姐明日宴上的桃花劫,自然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

眼下救阿姐才是最重要的!

假笑快维持不住了,她先把人扶起来,道:“阿爹,宁姐姐柔弱没站稳情有可原,那日也怪我非要站在那里,说起来还是我的错。”

许念觉得这句话说得甚是恶心,因为她看见阿爹的面色变得十分精彩。

趁着没人注意,她对着阿爹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陈家老太爷既然牟定他们不会真的带人回去,这就是想要赖着,多说也无益。

总有其他办法讨回来的!

注意到陈宁头上的珠钗好看,许念好似忘记了刚才在说什么,忽而好奇的拿下来打量:“真好看……”

这细细的模样,若是用来开锁定不难。

画面瞬间转成了小女家分享好物件,陈家老太爷脸上都笑出了花来。

他跳过落湖的话头,直让自家孙女带许念在家多看看。

许念推拒的话都到了嘴边,忽然想起阿姐的烂桃花,又顺从地点点头。

陈宁看了眼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心想待会定是还要再给她一个下马威。

*

校场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训练场上刀剑无眼,若是被发现,必是少不了责罚。

许念装作无知的跟在她身后。

陈宁笑着给她介绍,“念念妹妹定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今日异邦运来的兽奴就关在此处,待会他们还要比试呢,最终活下来的十人会送进宫去,供明日宴上观赏。”

转头见许念真的像是没有见过世面一般四处张望,心下更为得意。

许念已经看到了笼车,只是重兵把守,寻常人是靠近不得的。

她垂下眼眸,想要拉着陈宁远离那边,“怪吓人了,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阿爹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惊得拉住陈宁的手都在微微颤。

看见她害怕,陈宁就觉得心里舒坦,

若不是她不依不饶,她怎会被禁闭在家,还遭了祖父的数落。

她勾起唇角,故意拉着她往那边去,“这么多人,他们还能出来咬你不成,念念妹妹没有见过,今日我带你凑近些看。”

“不要过去……”

拒绝根本没有用,陈宁把她的手腕拉得紧紧的,生怕她不跟来。

许念垂下眸不动声色的闪了一下。

四周都被铁栅栏围住,猛兽正在场中央休息,那些奴隶还被关在笼子里,只是身上的血痕更多,脸上满是血污,数量也没上午时见到的那么多了。

“我们来的刚刚好,筛选了大半了,剩下的这些都是从猛兽嘴里活下来的”。

陈宁生怕吓不到她,不顾守卫的阻拦,拿出了陈家小姐的信物,非得把许念带到离他们只有几步的距离。

守卫见情况不对,连忙派人去报信了。

许念看到了他们身上的锁链,指尖在细簪上摩挲。

不知道这些人中有逃出去的能力吗?她这天真的想法又有几成成功的把握。

陈宁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推了她一下,背后带着恶意加大的力道,推得许念措不及防向前踉跄了几步,没摔下,却把手中的细簪给落下了。

声音惊动了笼车中的人,精疲力尽的奴隶全都朝着许念看来。

唯独一人,微微侧眸,看向了落在手边的东西,若有所思。

他们头发半散,脸被血污遮得看不出样子,但模样甚是可怖。

许念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陈宁“哎呀”了一声,得意的笑了一下,才装模走样的地走到她身边,“没事吧?我刚才……”

话还没落完,却被许念回头的眼神都吓住了。

目光凌厉,是带着气的锋芒,陈宁被摄得一怔。

她呆愣的看着面前的人,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这个傻子不是不计较吗,突然这么凶做什么,虚张声势吗?

许念微眯了眼睛,她前世一人撑起虞王府,可不是靠着容忍和好脾气的!

她扬声道,“宁姐姐带我来此等重地,若是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可不是姐姐没站稳能说清的了。”

“我当姐姐心里清楚,那夜的事情,只是我暂时给姐姐留面子,没说不讨要回来,姐姐若是再这般欺负人,今日人情世故我也不顾了,也要让姐姐尝尝那湖里的滋味。”

说话间她还回头扫了一眼,掉落的东西果然不在了。

若是他们能找到机会逃走,明日宴上必会大乱,到时她阿姐应该不会被赐婚了吧?

许念刚错开视线,少年刚好侧过了眸。

目光沉沉,又是她。

“能出什么事”,陈宁没好气地嘀咕。

许念挂起一个假笑,眸色却是冷的,“陈宁。”

陈宁闻声,还未来得及作出回应,背后落下了一只手,如她刚才那般用力一推。

前扑过去的人眼中全是难以置信,许念悠悠说完了后半句话:“喜欢吗?”

许念走到她身后,手堪堪按住她的后背,陈宁想要挣扎直起身来,却觉得身后的人用了狠力,压得她直不起身来,只能维持这个艰难的动作与牢笼中那些空茫的眼睛对视。

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许念漠然注视她,拽着她来到旁边的小水塘边,“我做什么?我不过学着你手滑一下。”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那力道不肯松丝毫,强硬得让人反抗不了,陈宁丝毫不怀疑,她真的会这么做,

当下害怕,软下声来,“你别冲动,这可是在我家,不是任由你胡来的地方。”

许念虚晃了一下,陈宁惊慌失措的想要抓住可以支撑住身子的东西,“下一次,别这么欺负人了,会得报应的!”

陈宁惊恐的闭上了眼睛,但是意料之中的落水并没有传来,她后怕的睁开眼,自己已经是堪堪站到了最边上。

许念看到阿爹在旁边等着自己,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去找阿爹回家。

而此时,守卫换班,场上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少年曲起一只腿,背靠着铁栏,手中拿着的正是刚才那只珠钗。

他手腕处的血痕被手链磨掉了痂,血肉重新露了出来,可他好像就无感一样。

一笼中装两人,如今还剩下十笼,两两决斗,最终只要从从决斗中活下来的十人。

与他一处的刘七紧紧缩在了角落里,恨不得能离少年再远些。

——谁叫他运气不好,跟这个疯子分成了一组。

少年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人,来的路上他们曾拉帮结派的排挤他,想要把他欺负到求饶。

如今那帮人,已经全变成冰冷的尸体了,只剩下他了。

想起他曾经说过的羞辱过少年的话,刘七就觉得背后发凉。

让你嘴贱,他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懊悔间,又悄悄瞄了一眼少年始终平和的面孔,又侥幸的想,没这么邪吧?

少年突然开了口:“我们中只能活一个,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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