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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1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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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阳光入室, 赵思洵醒来,身边之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只有床边放着一件洁白的里衣。

赵思洵踢啦鞋子去桌上倒水, 正好看到压在下面的字条,某人以前来无影去无踪,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这会儿倒还知道留句话。

赵思洵翻来覆去地看着字条上苍劲有力的字迹, 眉眼一弯, 将它折好收起来, 心道等这件破事结束了,他一定要光明正大地宣告天下!

想到这里, 他出了门。

“殿下。”高山琢磨着人该醒了,便端着早膳过来, 正巧碰到赵思洵开门。

赵思洵从盘子上拿走了一个包子叼在嘴里,问道:“我舅公呢?”

“在前头校场上指点聂统领他们。”

赵思洵点点头, 又拿了一个包子,然后往校场走去。

他刚走到校场,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影飞了过来, 砰一声砸在了他的面前, 接着铮一声,三尺青锋插在了他的脚尖一寸之地, 发出嗡嗡的颤抖声。

赵思洵蜷了蜷脚趾,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魁梧的身影飘了过来,“洵儿。”乌铎拿手一扯, 青云便落在他的手中, 手指翻了两下, 随手插到了聂冰的脑门前, “剑客的剑,就是死了也不能放开,更何况是对敌之时。今日起,你吃饭喝水都必须握在手中,不得放开。”

聂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握住青云的剑柄低头领命,“是。”

赵思洵听着,有些不忍心,“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万一人有三急,手上有重要的事呢?”

“什么事?”

“抱媳妇。”

乌铎冷笑一声,“没出息,一个女人就让你们放下手中刀剑,今后还怎么成就宗师?”

他袖子一挥,一派高人模样,不管首当其冲的聂冰,还是旁边观战的其他护卫,都低头乖乖听训,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然而赵思洵就不乐意了,他撇撇嘴,“胡说八道。”

乌铎胡子一吹,“老夫怎么就胡说了?”

“你问问人叶大宗师,会不会为夫人放下手中剑?”

“怎么可能!”乌铎不信。

作为天下用剑第一人,不管是叶雪山和叶霄,在世人的印象中,必是剑不离手,犹如手足一般,密不可分,这才能让剑如臂使指的境界。

然而赵思洵却扬起眉梢,得意洋洋道:“那说不准,兵器的涵义本不在于破坏和伤害,而在于守护,当心有所爱,才有剑破万敌的勇气,这剑才赋予了生命,升华含义,与剑客融为一体,所以夫人比剑重要。”

赵思洵自己武功一塌糊涂,但他瞎掰的功夫却是一流,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下来,听得人一愣。

明明觉得狗屁不通,但细想似乎真有那么点道理。

都说叶雪山和其夫人伉俪情深,便是心中有情?

赵思洵说完,心情愉悦地扯了一把乌铎的袖子,“舅公,我有话跟你说。”

乌铎跟着赵思洵去了书房,路上他在琢磨着那话,忽然道:“你这话不对!”

“哪儿不对?”

乌铎道:“叶霄那小子成为大宗师之前有媳妇吗?”

“没有。”

“他手离剑了?”

“没有。”

“那你这话……”不是放屁吗?

赵思洵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就是单纯地想要炫一下,昨天我家霄哥哥来找我的时候,剑都没拿。可又不能直说,所以您领会了意思就行,没处炫耀,憋得我心里慌。”

赵思洵不过才正式恋爱两天,就恨不得大个喇叭,到处嘚瑟。

可惜,他不能,这就令人郁闷了。

乌铎:“……”真是红颜祸水害人不浅,叶霄竟也会为情放下剑。亏的是现在才遇见,不然别说大宗师,有这个磨人精在,宗师都别想迈上去。

他看着眉飞色舞的少年郎,有些弄不懂如今年轻人的想法了,便问:“找老夫何事?”

赵思洵收敛了笑容,说:“您明日就启程回南望吧。”

“作甚?”

赵思洵凝重道:“重铸天问。”

乌铎皱了皱眉,面有不解,“不是不着急吗?”

“着急,天问在手,他才是天下无敌。”寒雪再好,终究只是一把普通的好剑,给不了叶霄太多的加持。

其实说来以如今叶霄的武功,这天底下能打败他的人,据乌铎所知也就三花,可能还有个呼延默,这还是在叶霄不动无极功的前提下。

当然强弱能论,生死不言,以同样大宗师的境界,想要单纯地杀掉对方,哪怕是叶雪山再临也不行。

想到这里,乌铎沉下目光,“洵儿,发生什么事了?”

赵思洵将昨日冥主透出来的消息告诉乌铎,“如果我猜得没错,三花找上清虚派,就是为了劝说段平沙一同对付叶霄。”

“两个不够。”

“那再加上山鬼和孟曾言呢?”

四个围一个,乌铎顿时不确定了,可是为什么呢?

“我如今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当初的妇人之仁,没有直接杀了秀儿那女人,让这半部功法落在了段平沙手里。”赵思洵眼神阴郁,头一次充满了杀意,毫不掩饰他的恶念道,“人性贪婪我知道,有人会铤而走险练这凶险的玩意儿,我也清楚,但没想到会是那些已经身处巅峰的强大宗师,简直滑稽。”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乌铎说实话不太明白。

然而赵思洵却笑问:“舅公,如果上天给你一个选择,是如现在这般一直徘徊在大宗师之境,即使有一身功力也抵挡不过岁月侵蚀,眼睁睁地,慢慢地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还是握住一次机会冲一冲那虚无缥缈的陆地神仙,搏一把突破,即使会当场死去?”

这个问题放在面前,乌铎无法选择,但他听明白了。

人都是不知足的,当旁人以为宗师大宗师太高不可攀,幻想着能成就心满意足的时候,那些已经站在这个境界,看到过更广阔的天际,自然也不肯原地踏步,也渴望触摸头顶那片星辰。

更何况,叶霄亲口承认叶雪山已经到达极限,碰到了“为人”的桎梏。

乌铎说:“老夫这些天一直在琢磨无极功的奥义究竟是什么,内力怎会无限增长,他的缺陷亦是让人为之疯狂的原因,可有办法节制?”

赵思洵苦笑道:“云霄宫从创立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任宫主包括霄哥哥都在思索这个问题,至今为之还不曾有答案。”

“这就没办法了。”乌铎叹道,但他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对,“虽然如此,洵儿,你是不是忘记你爹了。老夫就算不懂这些官场战事,也明白云霄宫若好好的,北寒就不可能无所顾忌地过天山,这样南望和大盛联手对敌东楚和西越,才有更大的胜算,他不会让段平沙乱来的吧。”

然而赵思洵瞥了他一眼,说:“等我回南望,我就是南望的太子,您觉得在我有大宗师的舅公,准宗师的妹妹,注定要崛起的夷山族之后,我还会重用清虚派吗?更别提,我还有我的叶宫主!”

赵思洵如今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坐稳这把椅子了。

望帝虽然薄情寡义,但是论当一个皇帝,他还是够格的。

既然选择了立赵思洵为太子,就表明已经放弃了他的两个哥哥。

南望和西越东楚不一样,望帝没有皇后,外戚渗透不深,与清虚派更是互惠互利,段平沙的徒弟收下正武王和善平王为弟子,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显然让望帝忌惮颇深。赵思洵的崛起,曲怀收赵思露为徒,这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段平沙若是不蠢,应当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打算。

乌铎恍然,“所以你想平平安安地回南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若一走,你岂不是更加危险了?叶霄难道能舍了云霄宫再护你南下?”

赵思洵却摇头,“霄哥哥不能跟我去南望,他得去北寒。”

乌铎一怔,“做什么?”

“挑战呼延默,让其跟他徒弟一样,三年内别想过天山。”

“人要是不答应呢?”

赵思洵眼神一暗,“那就打他个重伤,闭上几年关,同样也别想过来!”

乌铎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洵儿,你说这话的时候,老夫还以为这大宗师是你呢。”

本事不大,口气忒大。

赵思洵闻言下巴一抬,“这就是我家霄哥哥给我的底气!”

行,嘚瑟,随便嘚瑟。

乌铎不说话了。

“天问一定要尽快重铸,舅公,所以您今晚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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