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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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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所有太监,不管嫌疑人还是死者,都在一个师徒或同年圈子里。

算一算,年纪最长的是徐昆雄,二十八岁;下有徒弟吴永旺和李柏,都是十九岁,前者是都知监掌司,后者遇害;而吴永旺升至掌司,下有徒弟童荣和孙守勤,前者前程未定,后者遇害,这里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因本来师父身死意外引入的十四岁王高,现是同挂吴永旺门下,同样遇害。

而这个师徒关系,是都知监的规矩惯例,也是资源关系的传递承袭脉络,师父的东西,很大概率是要交给徒弟的,遂同年同师的人,中间必有残酷竞争,关系不可能好得了。

归问山肃容:“这个童荣,很有嫌疑。”

三个死者几乎都和他有直接利益关系。

苏懋看着卷宗,指尖移动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都知监里是否有规矩,同年之间不能暗害?”

归问山并不意外他能看出来:“是。”

苏懋取了笔,开始在空白宣纸上画人物关系图,嘴里顺便问:“向都头呢?殿前司向子木,归副司使的卷宗里,似乎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归问山垂眸:“你请咱家查的是太监,向都头可不是。”

“可他也是嫌疑人,归副司使是否有放水之嫌?”

“硬要咱家一个太监去查殿前司,苏内侍不觉得过于为难了?”

苏懋手微顿,视线看过来:“归副司使和向都头相熟?”

“并未,”归问山摇头,“只是曾寻他办过事,未曾多来往。”

“向都头似不大好接近。”

“他性子是冷了些,殿前司规矩与别处不同,不谨慎祸患无穷,但他本人性格极正直。”

“你倒是很懂他。”

“宫人立足根本,一二察言观色本事罢了,不足挂齿。”

再之后,归问山就没再说话了,所有查到的东西都在纸上,苏懋也没再问,手里不停,画完人物关系图,又开始整理案件细节。

纸上记录的东西信息量非常大,很多不用问,就能看出来。

归问山又坐了片刻,便告辞离开:“你知道我在哪里,若有需要,可随时使人支会。”

苏懋:“多谢副司使。”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光从庭中移到西侧,渐渐金橙,又慢慢消散。

他看卷宗看的认真,并未察觉,直到眼睛受不住,想去找火石,就见一盏灯飘——不,被人递了过来。

这只手骨节修长,虎口粗糙茧痕在烛光映照下几欲不见,只见润泽的肌肤纹理,如玉之华,如石蕴力。

是太子。

苏懋赶紧接过烛盏,放到桌上,思考过度的大脑完全忘了情商这回事,不知怎的,就说了这样一句话:“殿下来……散步?”

毕竟上回,太子就是这么敷衍他的。

说完不但对方沉默,他自己也沉默了。

这种话太子可以说,他可以这么问的么!这可不是外面宫巷,北荒僻院暂时停尸之所,谁会到这种破地方来散步,敷衍也不会这么敷衍的好吗!

苏懋闭了闭眼:“殿下是来看我的。”

他眼帘很垂,长长睫毛在灯下落出浅浅影子,肤色润白,眉目如画,倒显得安静乖巧,颇有些像宫中‘宠物’的样子。

可太子见过他的笑,见过他露出的小虎牙,小东西聪明的很,惯会装样子,现在看着乖,不知心里转着多少小心思,越乖,越勾的人想看更多。

太子淡定掀袍,坐在灯下,尾音略长:“看你?”

苏懋行了个礼,也笑着坐下:“看我破案,我是殿下的人,这事便也就是奉和宫的事么。”

见太子并未有怒色,他眼底一转,顺着杆往上爬:“殿下文韬武略,洞察古今,于案件上定也有犀利角度,今日恰有卷宗,可能请殿下做个指点?”

拉哪个壮丁不是拉,反正太子不可能是凶手,就来帮个忙参谋一下呗,总归是奉和宫的事,而且你来都来了……是吧?

太子看了他一眼,竟真的低头看起了卷宗。

还看的特别快,手里刷刷过着纸张,一目十行,但苏懋并不觉得这是敷衍,他看的出太子状态,他是真的在看!

迅速过了一遍,太子将纸张放下:“说吧,想问孤什么?”

苏懋便问了:“徐昆雄出身都知监,曾是吴永旺的‘师父’,资源上有承袭关系,必然曾经很亲密,如今一个在殿下的奉和宫,一个做都知监掌司,并无利益牵扯和纠纷,为何徐昆雄对吴永旺似有仇视?”

太子眸底映着烛光,似有琥珀流淌,荡开浅浅涟漪:“你竟觉得,在我奉和宫,是个好差事?”

苏懋:……

所以徐昆雄其实是不得志?那表现的那么嚣张,不是护主想立功,其实是做给外面人看的?

尽管太子是再也扶不上墙的烂泥,但他既被分派了过来,就要护主,对这样的主子尚且忠心,若是调到别处,岂非更加肝脑涂地,以命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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