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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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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条狗。◎

你要眼睁睁的看她怎么粉碎,正如她眼睁睁的看你七年。

——简媜《四月裂帛》

得知冬喜又被顾延带回了昭山,柏画又深深崩溃到跳脚了,那个疯子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小喜,柏画理解不了。

盛家人这一年来畏手畏脚,柏画找到盛明娅的时候,她已经不像是个人了。

因为顾延出面要调查曾经明昭校园暴力的真相,林林总总无数真相,单凭网络上的留言和攻击都能叫盛二小姐崩溃发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更别提她不检点,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儿,牢底坐穿都不够她坐的。

顾延本以为这件事了解,就能解了冬喜这么多年来的郁结。

可是,她竟然没有半点感觉,哪怕新闻就在她面前播,冬喜都不带有任何触动的。

顾延又开始失眠,又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每天,冬喜和他说话不超过三句,基本上都是被逼急了才哼两声。

她这么多年不就是在这些丑陋下深陷,像是泡在沼泽中脱不开身吗?为什么处置了那些人,她依旧不快乐。顾延搞不懂她,真的搞不懂。

依旧是死胡同。

//

这已经是一个月来,成嫣第六次找喝得烂醉的柏画,想将她拉走。

柏画接受不了,抱着酒杯不撒手,只有喝的酩酊大醉才能获得一点点虚妄的意识空洞,只有这样,她才能逃避现实,可是时间越久,就连酒精也变得无用,她也变得越来越无法接受。

“我真的弄不懂她啊,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就弄不懂,她什么都不说,硬是要自己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但我是真的很喜欢和她做朋友,我真的很喜欢和小喜做朋友,哪怕我压根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我就是喜欢。可是,可是她居然心这么狠,居然真就狠成了那样,她的心里究竟相信谁?信上帝吗?”简直胡闹。

“成嫣。”柏画觉得头疼,她不接受,抱着生疼的脑袋,眼前近乎已经出现了幻觉,抬头,柏画抓着成嫣的肩膀,她唇瓣哆嗦着问出口:“你说,你说如果她当时知道自己怀孕了,那她还会不会疯了似的冲到大马路,连命都不要了!”

有一阵剧烈且冗长的意识空白。

这话说出来,积压太久了,成嫣本来都一日一日吃吃喝喝,逼自己渐渐淡忘了,但是突然这一刻又被柏画的一番话给逼的记起,她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起来,慌里慌张的开始不停地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也什么都跟我不说,我真的不知道...你别喝了画画,我求求你别喝了!”

此时此刻,城市天空是浓稠到近乎压抑的墨色的色泽。拔地而起的巨楼,霓虹夜以继日的闪烁不休,繁华景致,车水马龙。

五彩斑斓的城市夜色,但是隐藏在夜色尽头的不知道是纯粹的光鲜,还是被粉饰的丑陋?

太多阴暗的地带了,没人知道。

更别提还有人一声不吭,一个字都不说。

///

“冬喜,你恨我吗?”

回来一个多月,冬喜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辈子她都会烂在这里了。

这一天,顾延从公司晚归回来,围在她的腿边,轻声问道。

恨他吗。

“恨啊。”冬喜觉得他莫名其妙,从织毛衣的动作上抬起头,看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要我如何不恨你。”

她眉眼疏淡,视线流转间,流露出来的情绪显得十分凉薄且不近人情。

漫漫长夜,岁月消磨间,似乎只剩下恨他这一件事。

她深知自己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哥哥,更对不起她自己,对自己的一生极其不负责任。

可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了,这场婚姻仅仅是他们双方之间相互利用的话,但现在都已经结束了。究竟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她都已经认输了。

冬喜面无表情凝望着身前人的面容,一开口,语气中的陌生和绝情感叫人窒息,“为了我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上不得台面的小算计,我已经受到报应了。”

报应。

确实是报应。

“我不能生小孩了啊。”冬喜忍住巨大的哀恸,朝顾延说出这句话。

这么长时间过去,冬喜终于逼自己接受,能亲口说出这件事。

是啊,不能生小孩了。

顾延这一刻表情凝固,从她亲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浑身的肌理都紧绷起来了。

能不能住口。

这是谁也不能提的忌讳。

顾延平时和她做都有用套,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之所以不用,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还不配有成为一个父亲资格,所以这几年来,他不论有多么想爱她,都会老老实实带套。并且他也知道女性吃避孕药对身体不好,所以他就一直在他那边将就。

但是那一夜,他没有用。

因为那天晚上,冬喜特别乖,又或许,顾延已经真心愿意和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下去,想和她就这样把日子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不会离婚的,这辈子就她了,所以他没有用。

但是呢,这一切在那一天都成为了幻灭。

那天,他知道他说话时语气不好,眼睁睁望着她气汹汹地离开办公室。

本以为只是闹性子,可结果,她遭遇了车祸,被车撞后,是肚子先着地。

那天天气非常好,碧蓝蓝的天,阳光明媚,似是能铭记一生。

受到撞击后,其实那一瞬间是感觉不到疼的,因为车祸大多都是内伤。或许五脏六腑哪里淌血了都不知情。紧接着冬喜她觉得小腹一阵剧烈的钝痛,她艰难地从满是鲜血的地面上站了起来,愣愣看着自己腿间的猩红,淋漓鲜血流淌了一地。

她愣住了,惊惧的张大嘴巴,不停喘气。周围是数不清的目光,嘈杂的汽笛声,围观的人群,接着她拖着不停淌血的腿脚,蹒跚地站起来...

原来她和嫂嫂一样,也怀孕了。

已经无法牵动脑神经去接受这一切的她,拖着不停淌血的身体,之后又缓缓地走回公司里。

血液在公司大厦里流了一地。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这件事一说出口,似乎其他一切都显得苍白了。

顾延没法接受,他抹了一把脸,强行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冬喜抢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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