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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番外·江迟失忆(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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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说完后略感赧然,低声问:“是不是很奇怪?”

江迟看了眼手边的领带:“那倒没有,只是显得我的偏好更低俗了。”

秦晏:“......”

江迟抬手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漂亮结实肌肉,问:“现在要写吗?”

取笔研墨,红袖添香。

狼毫笔沾了墨汁,以江迟的皮肤作为宣纸,笔走龙蛇,在江迟右肩处落下一行字。

江迟只觉得有些凉,而后一阵墨香在他肩头晕开。

秦晏先是写了两行字,然后停下笔端详片刻,突然说:“写《兰亭集序》怎么样?”

江迟半仰着头等墨水干透,说:“都行。”

他赤着上身,从脖颈到右肩处已经写下了两行字,纹身般透出一种神秘而古拙的美感,如艺术品般勃发出令人血脉贲张的性.张力。

江迟犹自不知自己此时有多好看,秦晏的呼吸却变了。

他悬腕提笔,在江迟身上写下了整篇兰亭集序。

秦晏用了王羲之的行书,运笔迅疾而遒劲,一气呵成。

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笔锋处含蓄端秀,细腻跌宕,洋洋洒洒地在江迟手臂收了尾。

写完后,秦晏停笔端量。

在江迟沉凝的眼神中,秦晏伸出嫣红的舌,在狼毫笔尖一舔。

江迟呼吸倏然一沉。

秦晏舌尖含着墨,微微垂首,在江迟手臂内侧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取出私印,盖在了江迟的脉搏之上。

江迟反手拽住秦晏的手腕。

秦晏居高临下地俯视江迟,如同在参观一件南宋官瓷,眼神专注又隐含几分痴迷。

江迟握了握拳,感觉到肌肤上的自己随着动作而舒展。

他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青筋虬结,和潇洒俊逸的行书相得益彰,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江迟问秦晏:“好看吗?”

秦晏伸出手,隔空抚摸这江迟身上的字,如眩如惑:“好看极了。”

江迟钳起秦晏下巴:“你舌头上沾了墨。”

秦晏像是知道江迟想要什么,他俯下身:“你尝尝?”

江迟仰起头:“不能贴太近,墨还没干。”

秦晏薄唇微启,伸出了那截沾着墨色的舌头。

江迟也伸出舌,在对方舌尖上一舔。

淡淡的苦涩在江迟味蕾上晕染开,江迟皱起眉:“很苦。”

秦晏舔了舔唇:“苦吗?我倒觉得很甜。”

江迟按捺不住,起身拥住秦晏,急色地捧起那张冷俊又艳丽的脸,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秦晏躲着江迟身上的墨汁,一直往后靠,最后却退无可退,被抵在墙角亲吻、抚摸。

江迟身上的墨凝固了,墨水绷在皮肤上像是伤口结了层痂,有些微痒意,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肌理渗入血肉,渗入筋骨,渗入灵魂。

他动作愈发迅猛,仿佛这样就能止了身上心头的痒。

秦晏被抵在墙角,浑身力气都悬在一处。

他承受不住般咬着唇,眼前的字迹逐渐模糊,直到他眼中生理性的泪珠被睫毛沾走,视野才再度清晰。

江迟像是疯了似的,一点章法也没有。

秦晏招架不住,终于抬手抵在了江迟胸口:“江迟,这样不行。”

江迟身上的墨迹干了,又被汗水打湿,黏腻腻晕开那些字,他抱起秦晏,一边走一边欺负人。

秦晏紧紧攀着江迟的后背,蹭了满手墨水。

“去床上。”秦晏说。

江迟却不肯,宛如个优雅的疯子,彬彬有礼地拒绝道:“不可以的宝贝,墨水会沾到床单上很难洗,你坚持一下。”

秦晏靠在江迟胸口,半边脸上都印了字。

模模糊糊地,江迟勉强认出‘惊梦’二字。

刹那间,江迟以为自己看清秦晏在落笔写《兰亭集序》前,写下的两行字是什么了。

“在我身上写挽联?”江迟环着秦晏,沉声垂问:“是‘等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再晤言’?”

秦晏混乱地摇着头:“江迟,我好累。”

江迟扳起秦晏的脸,眯起眼细细打量着爱人脸上翻转的阳文,又隐约瞧出一个‘朝暮’来。

“你告诉我你写的什么?”江迟缓下动作:“说了我就饶了你。”

秦晏剧烈喘息,胸口起伏如同病人,可他的声音中仍带着一丝冷清。

他很不老实地回答:“兰亭集序。”

江迟凝视着秦晏,手指一动,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已然脱力的秦晏如猛地一颤,好似脱水的活鱼,剧烈挣扎起来。

江迟一只手就按住了秦晏所有的动作,用刑般残忍地研磨着秦晏,审问道:“兰亭集序里没有惊梦,也没有朝暮,你到底写的什么?”

秦晏阖上眼,哑声念道:“暂别归来......无惊梦,此后朝暮.....与君眠。”

江迟心旌摇曳,刹那花开。

秦晏语调微颤,声音破碎如凋零的玫瑰,一片一片的落尽江迟心间。

暂别归来无惊梦,此后朝暮与君眠。

两句话宛若一道符咒,牢牢束缚住江迟的魂魄。

“此后朝暮与君眠......秦晏,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江迟抱起秦晏,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上,覆身过去吻着:“我没你这么好看的字,也不会作诗,我既平凡又庸俗,但我想要你,这不是自不量力,也不是胆大妄为,是你允准的。”

秦晏手搭在江迟后颈之上,微微扣紧:“江迟,我不能没有你,这世上需要拯救的人不计其数,只有你能救我,别在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了,好吗?”

江迟与秦晏额头相抵,虔诚得近乎驯服:“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会如保护你一般保护我自己,再也不会随便受伤,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我知道错了。”

江迟身上的墨汁被汗水晕染,逐渐模糊变形。

结构端秀的字迹扭曲成奇怪的符号,乍一看像是一道道晦涩难懂的咒文,有种驰魂宕魄的诡异美感。

秦晏端详着晕开的字迹,冷峻的眉梢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信,就问:“你不做英雄了吗?”

江迟低下头,动作中带着写臣服意味,他说:“秦晏,我从来不想做英雄,我只想在你身边。”

时间有千千万万需要拯救的人,自然有千千万万的英雄去救。

他只要秦晏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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